正準備與田豐敘舊的段攸,也注意到遠處的動靜!
他輕輕皺下眉頭,隨即看了眼一旁的典韋!
典韋會意,迅速向遠處趕去!
那幾位還在拖著女人的壯漢,一見典韋帶著一群士卒趕來!
他們一個個不敢造次,立馬放開他民婦!
典韋不僅將那民婦請往段攸處,就連他那幾個壯漢一起押過去!
民婦一見段攸,‘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她滿臉淚水,有些沙啞的說道。
“請唐王替小女子做主,請唐王為小女子做主……”
段攸看著民婦一直重復這段話,不斷的向段攸叩首!
段攸輕輕皺下眉頭,示意一旁手下將婦人扶起。
婦人被扶起之后,看見唐王不怒自威的樣子!
她身子微微的顫抖,哪怕再是懼怕,她也要將事情說出。
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
若唐王都不能替他做主,她不再會有機會了!
女人緊握拳頭,指甲刺入掌心猶不自知。
她有些滿臉期望的看向段攸,等待段攸的詢問。
段攸臉上浮現出笑容,溫和的問道。
“不知這位夫人,到底有何冤屈?”
“要知道,我大漢告狀,很忌諱越級上告!”
“你們有縣令、有郡守、還有刺史!”
“就是不濟,還可以去帝都,繼續申冤!”
“你這直接告到我這,可是越了不少級別!”
段攸的語氣雖然很溫和,話里面的力度如同千鈞之重!
哪怕段攸沒有明說,那婦人也知曉段攸的意思!
越級本就不該,若是你誣告什么,后果可是很嚴重!
可段攸越是這樣說,婦人反而更加堅定了決心!
這是最后的機會,哪怕不成,不過一死了之!
可若是唐王重視,她家還有未來!
民婦又準備跪下,被一旁的士卒給拉住!
她對段攸微微一福,這才沉聲說道。
“唐王愛護我們這些弱小,民婦心里清楚的很!”
“我自小就跟著唐王,從上方谷就跟著您!”
“那時候我年幼,跟著家人從上方谷一直到漢中安家!”
“我知唐王在意我們這些草民,不像其他官員一樣!”
“也因為唐王的仁慈,小女子有幸,認識不少字,看了幾本書!”
段攸聽到這婦女的話,他不自覺得感覺親近!
上方谷,多么熟悉的地方!
沒想到這民婦,竟然是最早跟著自己的人!
他眼中有些疑惑,這樣的出身,她怎會無處伸冤?
民婦眼見段攸眼中的困惑,她繼續說著事情的原委。
“小女子夫君,跟隨征東將軍黃老將軍出征!”
“我夫君的骨灰早就被送來,縣里一開始說會給予撫恤!”
“但現在,撫恤我沒領到!”
“主公賞賜給我們家里的田地,也被人無故收走!”
“他們說我們已經不是軍籍,不具備擁有土地的資格!”
“若不是一起的鄰里相助,我一家老小早就餓死于荒野!”
民婦沙啞的敘述這一切,可他的話不僅讓段攸皺眉!
就連段攸身旁的將士眼中露出了怒意,一旁的老將黃忠快速趕到段攸身旁!
還沒等段攸詢問,老將軍就寒著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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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夫君,叫什么?知道歸屬哪部分嗎?”
民婦眼見突然沖出的老將,她又一次跪下,哭泣的說道。
“黃將軍,小女子夫君李鐵牛!”
“他就是黃敘小將軍身邊之人,還請將軍為我家做主!”
黃忠一聽這話,胡子不停的抖動!
他眼中露出了怒意,這就要趕回自己的隊伍!
他要率領自己本部兵馬,將武鄉縣縣令砍了!
這些人的家,是黃忠親自出面安頓的!
就是當初分田,黃忠都親自過問過!
李鐵牛,他黃忠能不認識嗎?
就連他爹李黑牛,那也是一早就跟著自己!
他們爺幾個都跟著自己,早年平定大漢亂局時,他爹走了!
后來與曹操大戰時,他幾個兄長走了!
他為了照顧那小子,特意將他安排在黃敘身邊,當一個傳令兵!
沒想到,那小子也死在安息的戰場!
他黃忠本就有些愧疚,讓人家父子兩代盡數陣亡!
現在撫恤沒有,就連昔日獎勵的田地也沒了!
干嘛?
讓我大漢勇士,流血又流淚?
他強忍住心中殺意,轉頭看向段攸!
段攸沒有理會黃忠的怒意,反而輕聲詢問。
“你找了幾處官員告狀?”
段攸的這問話,讓遠處的幾個官員身子微微顫抖!
當他們看見那民婦出現時,臉色就變的蒼白!
他們幾個,現在恨不得沖到段攸身邊,向段攸解釋!
可一層層的官員,哪怕益州刺史彭漾,他都距離段攸很遠!
至于他們這樣的小官,哪還有什么機會上前?
民婦聽到段攸詢問,立馬回話。
“小女子找過武鄉縣令,漢中郡守,益州刺史!”
“只有武鄉縣令我見過,他還把我驅離!”
“若不是有一旁的鄉親護住,我早就死在此處!”
“漢中郡守、益州刺史,他們早就遠遠的將我攔住,不給我機會告狀!”
段攸點點頭,隨即讓人將益州刺史彭漾,漢中郡守王雙,以及武鄉縣令全部招來。
他知道,迎接的人群有他們!
沒多久,三人有些惶恐的趕來!
段攸指了指民婦,輕聲詢問三人。
“這婦女,爾等認識?”
武鄉縣令額頭不住流出冷汗,他連忙跪下!
郡守王雙點了點頭,臉色有些慚愧!
刺史彭漾臉露難色,他也跟著點點頭。
段攸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縣令,一看這個年輕的士子,他有些反感!
哪怕他多年不來此地,他也知道,漢中各地的縣令,基本上都是漢中學院士子擔當!
他們第一任歷練之地,基本都是在此處!
從亭長坐起,慢慢的升遷!
段攸甚至都想問,我跟你們的校訓,你們都忘了?
他看向王雙,這位為了漢中,帶著蠻人一起抵擋孟達的叛亂!
這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將,他想好好培養一下,為兒子發掘幾個人才!
可他,真的讓自己失望!
段攸緩慢的走到王雙身前,輕聲的說道。
“我記得你,蠻人出身!”
“那個時候,你連一個戰甲也沒有,更不要說識別漢字!”
“當年的猛將,我希望你能文武雙全!”
“護住漢中城,保一方百姓!”
“是我對你的期望太高了?”
“還是你也變了?”
王雙直接頭皮發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什么都沒有解釋,那雄壯的漢子,竟然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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