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窗外的天色深不見底,像是籠罩著一層黑壓壓的濾鏡。
病房里的氣氛壓抑到令人窒息。
眾人都很安靜,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陸芊芊和許夢笙分別躺在病床上休息。
打完鎮定劑以后,陸芊芊感覺體內的燥熱已經緩解了許多。
雖然藥效還沒完全過去。
但是她的體溫已經漸漸地回歸了正常。
陸芊芊生性活潑,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不喜歡這么壓抑的氣氛。
大約又過了五分鐘,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動作很輕地拉了一下安嘉赫的衣袖。
安嘉赫立即回眸望她,眼神很溫柔。
陸芊芊用唇語道,“嘉赫哥。”
安嘉赫的嘴角微微勾起,大概懂了她的心思。
陸芊芊一定是覺得病房里的氣氛太悶了,想出去透透氣。
安嘉赫二話不說,把陸芊芊從床上攙扶起來。
陸芊芊躡手躡腳的跳下床,拉著安嘉赫的手臂,悄無聲息地溜出了病房。
顧晏森想和許夢笙說話,但是江暖一直坐在許夢笙的病床邊占著位置。
顧晏森怕被江暖懟,也不敢讓她挪位,只好默默地坐在床尾看著許夢笙。
江暖緊緊地拉著許夢笙的右手,幫她按摩著掌心,順帶暖暖手。
許夢笙的手好涼好涼。
她的手指本就纖細,手背摸上去骨瘦如柴,沒什么肉感。
江暖時不時地望著許夢笙的手背,當真是心疼壞了。
她的心像是被尖刀在刺一樣。
一刀又一刀,全都是致命的疼痛。
江暖替許夢笙感到惋惜。
許夢笙那么自律、那么愛漂亮的一個人,為了拍戲上鏡好看,她幾乎每天都在嚴格地控制飲食。
在當明星的這條路上,她有顧晏森一路相護,確實比別人要順暢很多。
但是,有些東西不是有顧晏森給她花錢砸資源就能得到。
就比如磨煉演技和控制飲食,她只能靠自己。
許夢笙原先的那一頭黑發柔軟又垂順,長度已經快到腰了。
每次她出席紅毯,烏黑靚麗的頭發都是她的加分項。
她的發量多到驚人,發際線的位置也長得很好,令無數女明星望塵莫及。
可是現在,她卻被蕭可柔剃光了頭發。
就算從現在開始養頭發,也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
思及此,江暖又心事重重地皺起了眉。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很想把蕭可柔給千刀萬剮了。
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
“你們先回去吧,今晚我留在這里照顧阿笙。”顧晏森緩緩起身,難掩臉上的倦意。
“不用,今晚我留下。”江暖果斷地拒絕,沒給顧晏森什么好臉色看。
他自己的身體都那么虛弱,還想留在這里照顧阿笙?
真的能照顧好她嗎?
江暖可不放心把許夢笙交給他。
至少今晚不行。
顧晏森側眸看向陸司聿,投去了求救的眼神,他有些招架不住江暖這犀利的態度。
“這樣吧,今晚你們都去我家住。”陸司聿深思熟慮后說道。
顧晏森稍稍頓了一瞬,接上話道,“我看行。”
江暖的臉色依舊很冷淡,但也同意了陸司聿的提議。
許夢笙的身體沒什么大礙,身上是有幾處外傷,但是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現在出問題的是她的精神狀態,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時候才會開口和他們說話。
江暖感覺壓力山大,很怕許夢笙從此一蹶不振。
心理上的創傷,需要通過心理療法慢慢治愈,一直在醫院住著,也確實沒有這個必要。
“阿笙,今晚去我家好嗎?我陪你睡覺。”江暖捏著許夢笙的手背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
她想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許夢笙。
許夢笙睜開眼,目光里終于有了幾分生機,她眸色平靜的望向江暖,視線在她的臉上定格了一秒鐘。
“阿笙……”江暖的心中一陣竊喜,高興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可是,許夢笙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她又變回了之前的模樣,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眼神中空空蕩蕩的。
正當眾人準備離開病房的時候,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護士進來了。
她端著藥盒的手輕微地抖了一下。
看到病房里有那么多的人在,護士的心情不由得跟著緊張。
護士做了幾下深呼吸,平復著自己復雜的心情。
她徑直地走到許夢笙的床邊,將手中的藥盒輕輕地放在床頭柜上。
護士挺了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假裝詫異地問,“許小姐今晚要出院嗎?”
“嗯。”江暖應了一聲。
“許小姐現在的情況不太穩定,最好還是在醫院多觀察幾天。”護士一本正經地說。
“我們晚上的時候回家住,白天再來。”江暖淡著嗓子回答。
護士有些心神不寧的,眼神在許夢笙腦袋上虛無的瞟著。
她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衣服,頭上還帶著一頂格紋的漁夫帽。
哪個正常人大晚上的在醫院的病房里戴帽子啊?
帽子就是個裝飾品。
護士覺得,其中一定有貓膩。
為了搞清楚許夢笙的帽子下隱藏著什么,護士沉著而又冷靜地思考了一番。
“那這樣吧,我先幫許小姐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男士回避一下。”
江暖立馬起了疑心,眼神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護士。
這人真的是護士嗎?
看她的穿著打扮,確實是瑞寧醫院的護士服。
但是她怎么連自己的同事已經幫阿笙處理過傷口了都不知道?
她們都不交接工作的嗎?
溫牧今為了避免許夢笙被剃光頭的事情泄露出去,特地安排了三名固定的護士照顧許夢笙。
剛才來幫許夢笙上藥的護士姓吳,今天的夜班,剛好輪到她當值。
但是眼前的這位護士,江暖不認識,也不敢信任她。
“護士小姐,她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不用再處理了,你同事沒和你說嗎?”江暖眸色不太友好的盯著面前的護士,總覺得這人有些鬼鬼祟祟的。
“抱歉,這位小姐,我同事臨時家中有事,已經回家去了,她讓我來帶班,也沒有和我說清楚情況,您要是不信任我,那就算了。”
護士微垂著眼睫,一臉難過的表情。
江暖并沒有被她的障眼法給迷惑,更加堅定地說,“嗯,不勞煩你了,我們要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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