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胤無措地低著頭，卷在眼眶中的淚花終于猛地落下，砸進地板里。
他感覺到自己的胸腔被壓抑的難以喘息，洶涌的自責，后悔和愧疚，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讓他幾乎支撐不住身體。
原來，她竟是這樣活過來的。
“我不知道，對不起，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他梗著喉嚨，情緒幾乎崩潰：“當時我被阮妙蕓攪和的心煩意亂，外加上江家的逼迫，只想著趕緊離婚算完，我以為……她也是江家派來的奸細，所以只是給了一些錢，想要打發掉……”
“那你為什么不能見見她？你只要親眼見見她就會發現，這個女人究竟有多愛你！”
冷逸凡啪地拍桌而起，快步走到凌澤胤面前吼：“你為什么不肯給她一絲一毫的機會，讓她那么絕望的躺在大火里，凌澤胤！”
“就算是大街上的小貓小狗，你也不會這么狠心吧，更何況冷清歌她是個人，是一個活生生有思想并且還深深愛著你的女人！”
“要不是她當年傻，撲到水里救你一命，所以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啊？”
凌澤胤聽到最后一句話，猛的從地上站起，與冷逸凡對視。
他紅著眼圈，聲線顫抖得厲害：“你說，當年下水救我的，是她？”
“不是她會是誰，那個滿腹心機的阮妙蕓嗎？如果不是我家小七就你一命，對你有感情，你覺得哪個女人會為你獨守空床整整兩年！”
“她就是為了當年的一見鐘情，才會心甘情愿的等你回來，指望著你回來能夠認出她，對她好一點。”
冷逸凡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攥住凌澤胤的脖領，狠狠拽在眼前。
“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帶回一個懷孕的妻子，還冤枉她，把她關進那個別墅。如果不是你把她關起來，阮妙蕓會有機會下手嗎？所以，你才是害她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我不知道你怎么有臉還出現在我家小七面前！”
“你現在知道她為什么遇見火就發瘋，你也知道她年紀輕輕怎么會抽著藥雪茄不離手，她才二十六歲，把人生最好的年華獻給你，你卻讓她落得現在這樣一個下場。”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的傷害她。”
凌澤胤聽著冷逸凡的質問，根本無話可說，現在這個時候，任何的解釋都顯得那么蒼白。
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攪動，痛的幾乎無法站立。
原來事實竟是這樣的，過去的幾年里，他究竟是犯了多么大的一個錯誤，簡直不可饒恕……
“如果你還有良知，要么自殺，要么就賣掉凌山徹底離開她的視線，不要再來糾纏，只要你不出現，她就不會想起那段凄苦悲慘的日子。”
冷逸凡瞥眼看到大門處的那抹身影，放開手向后倒退幾步，漸漸壓低了聲音：
“只有你離開，才是真正的為她好！”
“對不起，三哥，我不能答應，現在的這個時候，我必須緊緊地呆在她身邊，保護她。”
就算是被她打死，羞辱，他也心甘情愿。
這是他欠她的，理應被這樣對待。
更何況，那個人現在狗急跳墻，很難說會做出什么事，他必須待在她身邊，他才會安心。
……
那邊，冷清歌心情已經變好，端了杯管家剛剛煮好的咖啡，邊喝邊從外面走進來。
在看到滿地狼藉后，當即沉下臉，怒瞪凌澤胤：
“你打我三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