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盛放集團大樓頂層。
寬大的會議桌被搬進總裁辦公室,時柏羽和冷清歌相對坐在兩端,面前是堆積到像是小山一樣的各種文件。
打著石膏的董嘉彥坐在中間,正一手托著腮幫子,一手拿筆在空白的紙上寫東西,然后拿給坐在他對面的佳玫。
為了能讓盛放和環球孑然一身從項目中脫離出來,他們四個已經這樣熬了整整一周。
重新復合舊有文件,然后在新的合同里做不起眼的小變動。
這半個月里,冷清歌沒有參加過任何活動,更沒有見任何人,只是兩點一線,從洛襄島到公司,再從公司回家。
期間,凌澤胤打過兩次電話,她都沒有接。
現如今,象征著他們之間的信物,玉鐲已經被摔碎,而她也讓他感受到了囚禁被栓鐵鏈的感覺,好像一切都已經做過,沒有必要再兜兜轉轉下去。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最后一步。
干掉凌家,把凌澤胤從神壇上拉下,讓他像之前的江清歌一樣,帶著冤屈活進土里。
*
一周后,盛放集團和環球集團以凌澤胤個人生活不檢點,導致項目出現問題,股市大跌虧損嚴重為由,把凌山集團告上法庭,要求凌澤胤按照合同進行賠償并且無條件終止進行中的聯合項目,一切損失由凌山集團承擔。
此新聞一出,瞬間掀翻了海市的寧靜。
四大龍頭集團本來要聯合,現在又突然鬧翻,還要終止項目,這其中牽扯進去的東西太多,有人樂得整夜失眠,有人愁的想要跳河。
凌山集團內部,更是亂成一鍋粥。
底層職工快樂吃瓜,反正他們作為廉價勞動力,搭不上人家上層領導的事,集團開著他們就上班,倒閉破產的話就去找下家,沒什么大影響。
中層管理則郁悶的飯都吃不下,像他們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程度,想要跳槽哪有那么容易,只能一群一群地悶在吸煙室,商量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高層和股東們都坐不住了,他們也不管凌老爺子是不是還在生病,紛紛跑去凌山醫院,跪求凌霄坤回來主持大局。
全海市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只有凌澤胤所在的樓層,依舊寧靜如昔。
他緩緩靠坐在辦公桌后,眸色深沉地不停點擊鼠標,屏幕上,是單機游戲——蜘蛛紙牌。
向來推擠成山的桌子今天格外干凈,只有十幾份項目合作案放在那。
他在等人來。
很快,走廊上就響起清脆的腳步聲,沉在那的凌澤胤聽著微微蹙眉,嘆口氣后有些失望地將手從鼠標上拿下來。
不是高跟鞋的聲音。
冷逸崢揮手示意要稟報的小助理閃開,而后毫無顧忌地直接進門,走到凌澤胤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疊跟凌澤胤桌子上一模一樣的合同。
“早上好,凌總,很抱歉打擾您,有些事情我需要跟您談談。”
凌澤胤就知道盛放會來人,他想過冷七會讓她四哥出面,但沒想到……只有冷逸崢一個人來。
他垂下眉眼,將眸中重重地失落掩蓋,拿過旁邊的文件來,像他一樣攤開。
“但說無妨。”
冷逸崢公事公辦地開口:“首先,您和盛放的聯合項目,必須盡快清算終止,因為從頭到腳,它都不具備法律效益,繼續行進下去的話,不止合格證辦不下來,還會有更大的麻煩。”
“為什么?我們的每步流程都在規定內,甚至標書,策劃案,都是按照標準制定,份數和簽字日期都正常,沒有任何越距的地方。”
凌澤胤不認可冷逸崢的理由,隨意將面前的文件翻了翻,每個都一式四份,并且簽字加蓋公章,并沒有問題。
冷逸崢輕笑著搖頭:
“凌總,問題可沒有出現在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