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聽后拔腿竄上閣樓,剛打開門就看到眼前白茫茫一片。
無數白花和引魂幡掛在房頂上,隨著閣樓窗格的風隨意擺動,兩旁是一些別墅汽車紙作物,全部堆在花圈后面。
靈堂正中,點著兩盞長明燈,影影綽綽地映照著遺像。
陸昭走過去將遺像拿起,心中還是不免對靈堂主人說了句對不起。
他雖然見過尸身血海,見過硝煙戰場,但他也對生命有著最重的敬畏。
前邊人先去報信,陸昭拿著遺像從閣樓下來,抬眼便看到凌澤胤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
他雙手背向后方,烏黑的眸子襯著汽車燈的光亮,滿是希冀。
他走過去,將遺像遞給他。
凌澤胤將厚重的相框放在手里,他竟有一瞬間不敢低頭看,心中有股莫名的異動,讓他翻江倒海。
他突然很怕在遺像上,看到冷七的那張臉。
傅盛站在他身邊,沒有那么多情緒,率先低頭,左右看了半天,最后皺起眉。
“凌爺,這好像不是夫人吧,但也不是阮妙蕓,這是誰呢?”
聽到傅盛嘀咕,凌澤胤才在瞬間回神,低頭把相框捧起來,仔細端詳。
相片上的人應該不是江清歌,據那個女攝影師說,江清歌和冷七的臉很像,幾乎一模一樣,但面前這個女人,與冷七一點相似之處也沒有。
而且也不是阮妙蕓。
“凌總!女婿!”
江國成被扔在那,抱著頭痛呼了半天,聽到動靜才看清來人竟然是凌澤胤。
他當即從地上爬起來,沖著那邊撲過去。
卻被跨立在凌澤胤身邊的陸昭,一腳又踹了回來。
江國成只好半跪在原地,雙手合十帶著哭腔說話:“你快救救我們吧,江清歌回來復仇了,她肯定是要將我們全部都弄死才安心。”
凌澤胤從遺像中抬眼,冷冷睨著江國成,沉默。
“說起來,凌總你也是害死清歌的兇手,要不是你主動提離婚,她怎么可能傷心欲絕自殺,我敢肯定,她絕對也要找你報仇!”
“我們一個都跑不了的,都會被她搞死。”
江國成一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就恐懼到不能自抑。
自從那天見到冷七小姐后,他已經好幾天睡不著覺了,總覺得下一秒就會被報仇暗殺。
“你還有臉跟我提這件事!”
聽到江國成竟然說他主動離婚逼死江清歌,凌澤胤瞬間瞇起眼眸,起伏的胸腔中叫囂著滔天怒火,攥著拳頭的手臂發力,爆出了根根青筋。
他踏開兩步上前,抬腳踩上江國成的肩膀,狠狠擰著。
“如果不是阮妙蕓設計假孕,我根本就不會跟江清歌提離婚,那她也不會死,誰才是罪魁禍首,你最好想想清楚!”
“假孕?”
江國成眼珠子一轉,半個身體癱軟在地上:“什么假孕,蕓兒確實懷了你的孩子,只是后來被江清歌弄掉了。”
凌澤胤看著江國成硬撐的樣子,冷哼一聲,腳下繼續發力。
像是要直接送他入土。
他幽邃的眸子毫不掩飾地散著危險的光:“阮妙蕓懷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我妻子江清歌為什么會死,你也心知肚明。只是這段時間我沒空,你不要以為我會就這么算了,好日子還在后頭等你,你自求多福。”
凌澤胤說完便轉身離開,他不想再看到江家的任何人,包括腳下的土地,都讓他覺得無比惡心。
江國成在他身后發瘋似的怒嚎:
“冷七小姐就是江清歌,我是她爸爸,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認得她!”
“那個女人回來了,她要向我們報仇,你,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凌澤胤繼續向前沒有回頭,望著遠處翻了魚肚白的天空,眼眸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爺,下一步怎么辦?”陸昭追上來詢問。
“繼續,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我要的東西來,還有……”
凌澤胤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下沉,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著車窗:
“去找冷七小姐的資料,不計成本不計后果,動用藍調最高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