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歌半瞇著的眼并沒有絲毫詫異,反而勾起粉嫩的唇,沁了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沒想到總局動作這么快,才幾個小時而已,就把縱火犯逮捕了。
大屏幕上,凌澤胤的臉雖然被打上馬賽克,但依舊看得出來,他眉頭緊皺面色陰沉,手腕上戴了副銀手鐲。
新聞還在報道:
——“凌山集團總裁被捕引起海市動蕩,不少網友懷疑凌總前妻不是自殺,總局表示會慎重調查。”
——“凌山集團股市掉底,蒸發三億,無數股民沖到集團游行示威。”
——“據本臺消息,凌山集團已暫停辦公。”
*
海市總局,主樓審訊室內。
略黑的光線裹挾著清冷的風回旋在滿是鐵器的房間,一向矜貴驕傲的男人半倚著小桌板,略略有些疲態。
他昨晚喝了整夜的酒,現在仍然有些醉意。
兩張桌子一盞臺燈后,董嘉卉帶著記錄員親自審訊,她穿著身幽黑色的板正制服,靠在椅背上,到膝的長皮靴輕輕點著木質桌子,發出陣陣慎人的悶響。
利落干練的短發輕輕別在耳后,面色冷峻又嚴肅。
“凌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說,我們照樣可以破案。”
“呵。”
凌澤胤聞聲輕笑,搖搖頭將手肘豎起,撐著鐵制椅子為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黝黑深邃的眸子半瞇。“破案需要證據。”
“我們有。”
董嘉卉拿過平板電腦,調出視頻,播放給凌澤胤看。
“這個地方我已經親自做過走訪,確定是療養院旁邊的廢棄垃圾場,三年前就沒有人用了,一般只有野狗會出入,不知道凌總去那里想做什么呢?”
“既然是廢棄垃圾場,怎么會有監控視頻?”
凌澤胤淡淡開口,沙啞低沉的聲調里帶著絲鼻音:“我要舉報,有人跟蹤并偷拍我,這是侵犯人權的。”
董嘉卉冷嗤一笑:“這個不重要,你現在先跟我解釋,為什么會這么巧出現在垃圾場,你跟誰交談接頭了?具體有什么目的,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去垃圾站撿廢紙賣錢的。”
凌澤胤沒有回答,像往常一般保持著沉默,精致狹長的琥珀色眸子緩緩低垂,平靜的沒有半分波瀾。
好像他沒有被審訊,只是如往常般交談。
董嘉卉倒也不急,她從業多年,見過無數犯罪嫌疑人,有暴躁的有膽小的,當然也有這種,穩如泰山死不悔改的。
反正照規定可以拘留15日,慢慢磨著唄,他到最后總會說的。
凌澤胤扶額坐在那里,瞇著眼半睡半醒,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是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對面的董嘉卉出出進進很多次,吃過飯開了會,最后臨近下班,凌澤胤還睡著。
被迫加班的董局很不開心,直接沖到審訊室,啪地拍了桌子。
“凌澤胤,現在物證科已經確定,視頻里的那兩個人就是你和你的助理傅盛,你們到底去那里做什么,是不是在密謀縱火,殺死阮妙蕓!”
聽到動靜,凌澤胤終于從夢中醒來,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緩緩坐起身。
他迷霧般的眼睛里沒有半分焦距,臉色倒比早晨好了不少,就連青白的薄唇,也漸漸開始紅暈。
董嘉卉盯著這個人暗自心驚,眉目間又多了幾分防備。
他從早上起到現在,足足13個小時,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照例來說,正常人早就又餓又渴,精神萎靡,意志力松散。
可面前的男人,似乎越熬越精神,就這么在絕境中,恢復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