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一點都不意外啊。
池音音深吸口氣,“我知道了。”
“音音,你......”林蕪問,“真的要讓城城捐肝嗎?”
“我會告訴他,至于捐不捐,他快十五歲了,他自己會決定。”
和林蕪講完,池音音握著手機,片刻后,撥通了池伯年的號碼。
“音音。”
“你明天,什么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城城吧。”
那端,池伯年握著手機,已然明白了。
“好。”

池伯年白天有事,他們約定的晚上去半夏。
七點多鐘,池音音和池伯年在半夏門口碰了頭。
父女倆面對面,生疏、尷尬。
“我先進去。”
池音音平靜的道,“我會告訴城城,是伯伯病了,需要幫助。他要是不同意,你不許逼他。”
“不會不會!”
池伯年連連擺手,“我怎么會?不管你信不信,我一開始真的沒想過要你們捐......”
“算了。”
池音音沒讓他說完,不想聽。
她只做她想做,應該做的,至于他究竟怎么想的,無關緊要。
“進去吧。”
“好。”
進了池城的院子,池音音去了臥室,池伯年則在門口守著。
這個時間,池城剛吃了飯,見到姐姐,很是驚喜。
“姐姐!你怎么來啦?”
“城城。”
池音音拉著池城坐下,細細打量著弟弟。
“我們城城長大了,長成小伙子了。”
“是呢。”
池城驕傲的抬著下頜,“我比姐姐高了!以后,我能照顧姐姐了!”
“乖。”
池音音斟酌著,組織了一下措辭。
握住弟弟的手,緩緩開口。
“城城,姐姐,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嗯,姐姐,你說吧!”
“是這樣的......”
池音音慢慢的,簡單的,把池伯年生病,需要捐肝的事情說了一遍。
只是,隱瞞了池伯年和他們的關系。
說完,看著池城。
“城城是大孩子了,該怎么做,城城你自己決定。姐姐尊重你的選擇。”
池城皺著眉,沒有立即回答。
只是問:“是那個伯伯?”
“嗯。是他。”池伯年點點頭。
“哦。”
池城像是明白了,“難怪,伯伯的臉色那么難看。那他來看城城,怎么不說實話呢?”
“伯伯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池音音摸了摸弟弟的腦袋,池城的頭發剪的短,看著像毛刺,摸著卻很柔軟。
“那城城,是怎么想的?”
“我......”
一時間,池城皺起眉,像是很糾結。
“沒事的。”
池音音見不得弟弟有一點點為難,“城城不愿意可以拒絕,我們不是上帝,沒有一定要救誰的義務。”
“不是的,姐姐,我想。”
可是,池城卻搖了搖頭,清澈的眼底鋪滿良善。
瞬間,池音音濕了眼眶。“城城愿意?”
“嗯!”
池城認真的點了點頭。
池音音眼眶酸澀的厲害,“為什么呢?”
捐肝對一個正常人來說,確實不會有什么身體損害。
可是,那畢竟是手術。
只要上了手術臺,都是有危險的。
哪怕是最小的手術,也沒有哪個醫生敢保證,每個人都能平安下來。
退一步說,即便是平安無事,身體上的那一刀,也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