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邊坐下,看了眼監護儀上的數據——確實相當糟糕。
“凌云,我來了,我是音音。”
自然,沒有得到回應。
池音音猶豫了半天,伸出手,慢慢的湊到謝凌云手邊。
而后,輕輕的,握住了。
再開口,越發哽咽的厲害。
“云朵,我是音音,音音來看你了,云朵......”
閉上眼,淚水簌簌往下落。
“你怎么這么傻,你不舒服,為什么不告訴我?一個人撐著,是不是特別難?”
“......云朵,你別放棄,不要就這么放棄......”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在這里陪著你。”
池音音喃喃著,她沒有抑郁癥,無法理解,他怎么會病得這樣重。
她該怎么做,才能幫到他?
作為醫生,她很清楚,謝凌云雖然意識不清,但是,他是可以聽得見的。
驀地,她想到了什么,起身往外走。
“音音?”
門口,姜瓷和謝中華都在。
“怎么了?”
他們以為她要走,可這個時候,他們不想讓她走。
“鄭剛。”
池音音卻看向了角落里,鄭剛聞聲走了過來。
“音音,有事?”
“嗯。”
她點點頭,從包里掏出一把鑰匙。
“文廟街的房子,在哪兒,你知道的?”
“嗯,知道。”
“麻煩你。”
她把鑰匙遞給鄭剛,“你去書房里,大書桌左邊的柜子里,有一只布袋,你幫我取過來。”
“這......”
鄭剛猶豫了。
他不是不愿意聽音音的差遣,而是,他的首要任務,是保證音音的人身安全。
走開的話,難保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你放心。”
池音音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姜瓷夫婦,“我和謝先生謝太太在一起,他們會保護我的安全。”
“是!”
姜瓷忙不迭的點頭,這時候,她倒是成了個好隊友。
“你放心去吧,我們就是自己有事,也不會讓顧太太有事的。”
畢竟,音音有事,就意味著她的兒子,徹底沒活路了。
“那......好吧。”
鄭剛同意的勉勉強強,“我快去快回。”
取了鑰匙,匆匆走了。
很快,鄭剛把東西取回來了。很大的一只布袋子。
袋子口是抽繩設計,系的不那么緊,依稀可以看見,里面裝著信。
滿滿一袋,都是信。
在這個年代,信件可是稀罕物件。
“音音,給。”
“謝謝。”
池音音道了謝,接過,轉身進了病房。
房門關上,姜瓷握緊了丈夫的胳膊,“那里面是......”
“怎么了?是什么?”
姜瓷深吸口氣,低低道:“是信......我瞄到一眼,是凌云的筆跡。”
謝中華一怔,那么,也就是說,那一袋,可能都是兒子寫給池音音的信!
那么多......
他們是有多低估,兒子對池音音的感情!?
池音音在床邊坐下,把袋子也放在床邊,緩緩打開。
這里面的信,是他們分開的那三年,謝凌云寫給她的,寄到了池家,卻全被唐名可給扣下了......
雖然她拿到手有一段時間了,但卻沒有打開來看過。
此刻,她把它們都倒了出來,鋪在床沿,隨手拿起一封。
仔細拆開,抽出里面的信紙。
緩緩打開。
粉唇微張,視線劃過那一個個熟悉的字體,低低緩緩的念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