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舒漾的臉色大變，“你怎么知道？”
“當時舒家家宴上，不全都是老宅的傭人，還有一部分是防止忙不過來而雇傭的臨時人員。我在調查董嘉云的事情的時候，順便把那批人也調查了一遍，最終鎖定了一個當時一直游離在家宴現場，為所有人端酒的人。他說，他當時看到了舒萬鈞和舒九天吵架的畫面，似乎還說有個女人出現，但只出現了幾分鐘就沒了。”偵探解釋道。
舒漾疑惑的問道：“那你又怎么能夠確定那個出現幾分鐘的女人就是董嘉云？”
偵探淡笑道：“舒小姐，我們和警方的行政人員最大的不同是，他們確定一件事情需要確鑿的證據。而我們不需要，我們調查事情做得最多的就是，把猜測當成結果，一步一步往前推。”
“而確定的事，就靠你了。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董嘉云的兒子可能沒死，我在調查舒萬鈞賬戶的時候發現他的戶頭每月都會出賬一筆固定的錢數，收款人是某個山區，他甚至還打著慈善資助的名頭過去看過。”
舒漾似乎明白他為什么說這些了，“你是想讓我用董嘉云的兒子沒死的事來靠近董嘉云？”
“聰明，舒小姐，你要記住，董嘉云不一定是瘋。”
......
市立精神病院內，正在舉行一場演講會。
她現在一邊，看著這些病人，她一眼就看到了王媽。
她坐的筆直，不像個精神病人，專家在宣揚衛生中心對病人多么照顧，又申請了什么活動，讓病人謹記病院的好。
可真的有用嗎？
一邊的病人一直傻笑著指著天，“嘿嘿，齊天大圣快來接我走！我是你師父啊！”
他又隔著很遠看向舒漾，雙手合十，“施主，我要化緣......”
另一邊的病人早就趴在了地上，對著螞蟻掏心掏肺，“我來幫你們走過去，我來幫你們哦！”
他撿起一只螞蟻從左手放到右手，一只接著一只。
這是精神病院，所有人都是瘋子。
演講結束，病人迎來了一天的放風。
沒錯，放風。
整個中心就像一座監獄，他們每個人都是囚犯。
就在這時，她瞪大眼睛。
“媽媽，媽媽！”
舒漾背脊僵直，回頭看去，一個肥頭大肚的男孩蹲在地上，正沖著她笑。
她嚇了一跳，身后的護士立刻把男孩帶走了。
她這次來已經和容煜打過招呼了，所以演講會一結束，就有人帶著舒漾去了見面室。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場景，唯一不同的是，王媽變成了董嘉云。
董嘉云左右看了看，她又哭又笑的，似乎還有些懼怕舒漾。
“董嘉云，一真的瘋了嗎？”她問道。
在聽到那個名字時，董嘉云愣了一下，瞬間恢復正常后，
但舒漾依舊不死心，“我知道你是誰，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舒家的人。”
董嘉云垂眸看著自己的手，開始不正常的扣自己的手指，“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不正常，她的反應很不正常。
在心理學上，僅僅是提到就表現出如此的恐懼，只能說明有人在搞鬼。
把一個猴子放在密閉的空間中，在空間里放入一個香蕉，只要它去拿香蕉就會被打，連續很多次之后，猴子只要看到香蕉就會害怕。
這種失調癥正好應對在董嘉云身上，所以應該是有人提前算好了一切。
可是，盡管知道，她還是想要嘗試。
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執念很深，深到可以抵抗一切。
她定了定神，認真的看向董嘉云，鄭重的說道：“董嘉云，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你的兒子應該沒死。”
一直在吵著要回去的董嘉云立刻閉上了嘴，她有些閃躲的不敢直視舒漾的眼睛。
“舒萬鈞故意這么做只是為了不想讓你糾纏他，孩子被他送出去了，就在一個山區里，難道你不想見一見他？”舒漾再次問道。
而這次，見面室里一片寂靜。
在許久的沉默之后，董嘉云的肩膀開始抖動，她抬起頭，淚流滿面。
就在舒漾以為她想起來的時候，董嘉云卻立刻尖叫起來，“兒子！把我兒子還給我！我的兒子！”
舒漾眉頭緊鎖，難道她真的瘋了？
她的尖叫聲驚動了護士，護士醫生立刻推開門把董嘉云帶走了。
主任歉意的看向舒漾，“舒小姐，這......女人瘋了很久了，每天都在找自己的兒子，您真的確定能和她交流？”
“董嘉云來了幾年？”
“大概是四年多，咱們精神病院的檔案之前有更新過，遺失了部分。”主任的額頭是密集的汗珠。
“主任，這四年多以來，有人來看過她嗎？”她問道。
主任想了片刻，“沒有，這在我們院里也很奇怪，畢竟四年多的事情，一個家屬都沒來探望過。但是更奇怪的是，每個月都有人給她繳費，一次不落。”
“能不能找到繳費的賬戶？”
主任搖搖頭，“這個我們試過，但可惜是境外匯款，只有匯款明細上寫的是董嘉云的費用。”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舒漾站起身開就要離開。
臨走之前還不忘記說道：“等她徹底穩定下來，一定要再告訴我。”
“您放心！”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董嘉云被人帶回了病房。
吃了鎮定藥后，董嘉云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發著呆。
無人注意的角落里，她握緊拳頭，喃喃的說了句：“兒子......”
舒漾失望的回了家，她的反常被舒勉看到了。
“怎么了？”
“我沒事表哥，只是覺得這么長時間以來，好像什么都沒有查到。”舒漾嘆了一口氣。
舒勉摸摸她的頭，“別難過，如果事情真有這么簡單的話，就不必浪費這么多時間了。”
“顏明玉就要拿到溫氏的股份了。”
“我知道。”舒勉說道。
舒漾狀似無意的問道：“伯父怎么樣了？上次暈倒，之后的事情你還沒跟我說呢。”
“他，他已經沒事了。”舒勉露出難看的笑容。
舒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開心，沒再提舒伯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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