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辭察覺到什么,立即回頭,就看到慕容容站在一旁。
他放在身側的大手收了收,神色如常地走過去:“白白走了嗎?”
“嗯,她今天晚上要跟程臨川約會。”
慕容容走過來,她越過容九辭,直接走到垃圾桶旁,伸手就去里面拿東西。
“這里面臟。”
“沒事,我一會兒好好洗手。”慕容容推開容九辭,繼續從垃圾桶里撿著紙片。
垃圾桶是前面開口的,她撿起來不太方便,于是就將垃圾桶里的蓋子打開,將里面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蹲下身子開始撿紙片。
已經顯懷的肚子讓慕容容蹲下的時候有些不太方便,這么俯身撿紙片有些難受,但是她根本不在意,將一片片的紙片放在掌心里。
容九辭實在看不下去了,抓住慕容容的手腕:“容容,夠了,不要撿了。”
慕容容沒有掙扎,她仰著頭看著容九辭,低聲說道:“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媽。或者說,很多人都不喜歡我媽。其實我也一樣,我也不怎么喜歡她。
因為,她對我總是很吝嗇,明明只有我一個女兒,卻總是舍不得將她的愛給我。
我媽說:母女之間其實也是人跟人之間的緣分,她跟我雖然是母女,但是沒辦法,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緣分淺薄,她就是沒辦法跟其他母親喜歡自己孩子一樣喜歡我。”
“我傷心過,傷心了很長的時間,但是沒辦法,我只能讓自己接受。其實我以為自己能接受的,但是當她綁架了宸宸,又刺傷你的時候,我一點都接受不了。
我特別怨她。我怨她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我怨她,將殺父之仇扣在你的身上,逼著我跟你分開。
因為,我怨她,所以我沒有聽,我還是跟你在一起。可是,她現在自殺了。我不是說她這么做對,但是我只是想看看她在決定自殺之前給我留了什么話。畢竟,正在她的認知里,可能是最后一次跟我說話了。”
容九辭抿了抿薄唇,低聲說道:“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你告訴我?”慕容容笑了:“告訴我什么?告訴我假話嗎?”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笑意:“容九辭,你知道嗎?你現在滿臉都寫著:我要撒謊了。”
“容容……”
“容九辭。”
慕容容打斷容九辭的話,她仰著脖子,仰望著他,慢慢的說道:“我媽媽已經從急救室出來了,但是她還沒有脫離危險,她現在在生死線上掙扎著,所以,我就很想看看她在決定要赴死的時候給我留了什么話,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求你了,好不好?”
容九辭看著慕容容泛紅的眼角,跟那一滴掛在睫毛上的眼底,并沒有松手。
他用力將慕容容拽了起來:“你先休息,我幫你撿,幫你拼好不好?”
“容容,你不要讓我擔心。”
慕容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隨著容九辭的力道站了起來。
容九辭將他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鋪在臺階上,又扶著慕容容坐了下來,而后,蹲在一頓垃圾中撿著紙片。
紙片都已經分散開了,容九辭翻遍了所有的垃圾才收集齊全。
慕容容立即就要接過來,容九辭卻沒有放手:“你先去休息室洗了個澡,換一身衣服,你身上都是垃圾桶的味道,特別難聞。”
“等我將紙拼起來,看過之后再洗漱也不遲。”
“不行。”容九辭的態度很堅決:“這樣不講衛生。”
慕容容拗不過容九辭,只好先去了休息室洗澡。
她回休息室的時候,容九辭是陪著她一起來的,可是等她洗完澡出來容九辭并不在房間里。
她問守在門外的女保鏢:“容九辭呢?”
“容總去另一邊洗漱了。容總說,請您先吃點東西,等一會兒他收拾好了,就帶著拼好的信來見您。”
慕容容沒有辦法,只能在休息室里等著,好在容九辭并沒有讓她等太長的時間就來了。
不等慕容容開口,就將一張皺巴巴的紙張放在慕容容的面前。
她的母親曾經讀書不多,字跡也沒有多么工整漂亮,沾了血,用手指寫出來的字跡更是大小不一。
然而,當慕容容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后,眼眶瞬間就熱了,只見上面寫著:容容,我的女兒,希望你余生幸福快樂。
慕容容的眼淚唰的一下子流了下來。
她緊緊地將這一張紙捂在胸口,又哭又笑。
媽媽是愛她的。
在媽媽決定以死亡來結束生命的時候,她將最美好的祝福送給了她。
媽媽祝她幸福快樂。
“好了,不要哭了。”
容九辭走到慕容容的面前,大手捧住她的臉頰,粗糲的拇指擦過她的眼角:“再哭的話就變丑了,而且也會辜負了你母親對你的愛。”
“她真的愛我嗎?”慕容容忍不住問道:“如果愛我的話,之前為什么做出了那些事情。”
“大概是一念之差吧,不管怎么說,你的父親都是受我的牽連過世的,她怨恨我,也是應該的。”
“容容,等你母親好起來,我就放她走,再給她買一棟別墅,安排幾個照顧她的人,以后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好。”
慕容容應了下來,她眼淚流得更加厲害,她將自己的面容擠進男人的胸口,哭泣著:“容九辭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傻姑娘。”
等慕容容收住了眼淚,容九辭就讓人送來晚餐。
吃過晚飯之后,慕容容又去了加護病房。
守在外面的護士立即走過來:“容少夫人。”
“我媽怎么樣了?”
“李女士的情況很好,照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能脫離危險的。”
慕容容聽了這話就歡喜起來,她又站在病房外,靜靜地看著。
想到容九辭剛才說的話,內心里充滿了希望。
這么久以來,她最希望的就是一家人能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桃園居里。
六子看著依靠在陽臺的圍欄上笑得很開心的秦夜寒,不由有些疑惑:“老大,李秀琴那個女人嗝屁了?”
“沒有,她已經脫離了危險。”
“那你高興什么?她沒死,慕容容跟容九辭就還是密不可分,老大你的奸計就沒辦法得逞了。”
秦夜寒的視線輕飄飄地看過去:“奸計?”
“哦,良計。這不重要,重要是我的意思。老大,你這一次真打算?這可是你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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