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謹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云笙。”
云笙按住太陽穴，忽然不知道哪來的沖動，猛地上前，一把打開房門。
方才顧衍之說的話，字字句句全都涌了上來——
穆謹行要幫楊茹，穆老夫人在穆家歡天喜地的慶祝，楊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成了穆家的座上賓。
云笙只覺得眼前一陣陣暈眩，什么都不顧上了，開門見山：“你答應了穆老夫人什么？你要幫楊茹脫罪？！”
穆謹行下意識扶住她，“笙笙，你聽我說。”
云笙眼眶里驟然濕潤，聲音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哽咽“你不讓我對白義乾動手也就算了，因為白月聲救了你一命，你要報恩。”
“可為什么連楊茹你也要保護！？因為楊茹救了穆老夫人？為什么你們的救命之恩要我來報答，她是穆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
她的報仇居然止步于穆謹行，無論是白義乾還是楊茹，有了穆謹行的插手，都能平安無事。
而看起來，穆謹行幫他們，都有正當理由。
——救命之恩不得不報。
可這又和她有什么關系？因為當初救了一個人，所以以后無論是殺人放火都為所欲為？
云笙覺得顧衍之那番話字字扎心，她忽然好累，似乎支撐下去的東西漸漸崩塌。
穆謹行喉結滾了滾，啞聲開口：“云笙，我沒有幫楊茹，也沒有答應穆老夫人，這些話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云笙深呼吸：“有人告訴我，和你沒關系。”
穆謹行頓時想到了一個人，“顧衍之？”
云笙倏然抬眸看他，“是顧衍之，你是不是又要提醒我，顧衍之不是個好人，少和他接觸？但顧衍之從來沒有害過我，也不會阻攔我報仇，在我眼里，他就是個好人。”
聽著這番近乎任性的話，穆謹行唇線緊繃。
他沒有查到確切的證據，但顧衍之的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云笙和他走的太近，沒有好處。
云笙深呼吸：“楊茹的陰謀被揭穿，她做的孽足以讓她坐牢，可現在她被穆老夫人護的好好的，在穆家好吃好喝，穆謹行，這權利是你給的。”
如果沒有穆謹行的縱容，穆老夫人會這么囂張嗎？
如果穆謹行一定要楊茹付出代價，穆老夫人攔得住嗎？
說到底，無論是白月聲還是穆老夫人，在穆謹行心中的地位都比她重要罷了。
“救命恩人……我能理解，畢竟你要報恩。”
云笙忽然抬頭：“只恨我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靠山，我當初救的不是你這樣的大人物，所以如今活該被楊茹母女踩在頭上。”
穆謹行心臟一陣細密的疼。
站在云笙的角度，確實對她太不公平了。
她遭受了這么多委屈，好不容易可以讓仇人伏法，可仇人卻因為靠山為所欲為，若他是云笙，他也會難過。
只是……
穆謹行微微垂頭，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我沒有答應奶奶，更不會出手幫楊茹，現在留著楊茹，只是因為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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