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那份工作是有多好,別人不知道,劉寡婦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舍不得丟啊。
別看她在家里,閨女說那么多壞話,但是她心里其實自己有數的。
那就是牢牢地抓著工作,堅決不能丟。
所以,其實劉寡婦一直以來,也都在試探劉淑珍的底線。
在發現,劉淑珍人脾氣好,為人也不刻薄,她試探底線的步子,也越來越大膽了。
幾乎就差去說,讓劉淑珍把老板的位置交出來,讓她來做好了。
當然,劉寡婦也不止一次的幻想,為什么顧寧不是她女兒呢?
一個有本事,有能力,而且還體貼媽媽的女兒。
誰不想要呢。
身為母親的劉寡婦也想要,她才不肯承認,自己在內心的某一種程度上,是嫉妒劉淑珍的。
嫉妒劉淑珍的人長得漂亮不說,看著年輕,而且丈夫也體貼,女兒更是成器。
她只是說了一句想嘗試賣鹵菜。
女兒就二話不說,把鹵菜攤子給搭建了起來。
在劉寡婦看來,狀元鹵菜能開得起來,最主要的還是靠著顧寧。
顧寧肯出錢,能行動,還給她媽撐腰。
支持著她媽。
要不然,指望劉淑珍自己,是別想把一個攤子給撐起來的,更別說去開店鋪了。
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嫉妒歸嫉妒,這一點都不影響,劉寡婦在顧家賺錢。
畢竟,這種好東家,換一個人,可就找不到啦。
所以,當錢大媽說出這話后,她是不相信的,也是被震驚的。
但是潛意識卻告訴她,對方說的是真的。
顧家真把她給開除了,劉淑珍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但是顧寧卻會做這種事情啊。
當意識到這里后,她才會斜斜地栽下去。
劉寡婦這一暈倒,周圍的人都跟著叫了起來。
錢大媽雖然是來奚落對方的,但是也沒想著她去死不是?
所以,她便聯合著大雜院的其他鄰居,把劉寡婦給放平了,隨即,要了一搪瓷缸的冷水過來。
喝了一大口水,噗嗤一聲,對著劉寡婦的臉,就那樣噴了上去。
噴出來的水,像是春天的雨,細細密密的,哦不是,應該說是像是冬天的雨,冰冷的雨點子砸在人的臉上。
涼的人心肝顫。
劉寡婦的臉也跟著無意識抖了下,哪怕是昏迷過去,也還是有些冷的。
二月的北京城,還是帶著幾分透骨的冷,這一口冷水澆在臉上。
讓人忍不住的發抖。
她想要努力睜開眼,但是奈何,眼皮子太重了,有些睜不開。
一看她這情況。
旁邊的觀看的鄰居便急了,“怕是昏死了過去。”
“別真出了大事,到時候還賴皮上了。”
“錢大媽,你還愣著做什么?掐她人中啊?不然你真打算她這一口氣沒緩過來,給他們劉家賠命來?”
不是他們說,就劉寡婦這一副吃相,給她賠命實在是不劃算啊。
這話說得,錢大媽冷不丁地回神,是啊。
她給這糟心玩意兒賠命,實在是虧大發了。
所以,幾乎想都沒想的,錢大媽直接蹲了下來,蒲扇一樣的大手,掰正了劉寡婦的臉。
剛要下手。
屋內的劉芳察覺到了不對勁,她一出來,就看到眾人圍著她媽,她媽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她媽是死對頭錢大媽,既然伸了那蒲扇一樣的大手,瞧著那動作。
竟然是要去掐她媽脖子!
看到這,劉芳哪里還忍得住,尖叫了出來。
“你住手!”
這一叫喚,嚇得錢大媽手一哆嗦,竟然掐偏了去,好死不死,一下子掐著了劉寡婦的脖子。
“你要掐死我媽啊?”
劉芳出來,一把推開了錢大媽。
錢大媽被推得一踉蹌,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她忍不住冷笑,“我是在救你媽,你看不出來就閉嘴。”
“丫的一劉家從上到下都是蠢貨,我要掐死你媽,我能在這種正大光明的場合去掐你媽嗎?”
“你也不去看看,我周圍有多少雙眼睛?咋滴,我殺個人,還找來幾十個人證給我做觀看啊?到時候好讓他們去舉報我?”
這話說得,劉芳臉色頓時一陣青白,她先前也是著急了。
誤會了。
沒動腦子,這才說出了那種話,實際上,顯然對方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對她媽下手的。
“我媽到底怎么了?”
劉芳努力岔開話,然后往她媽身上引,免得大家記起來之前的事情,她覺得丟人。
都是大姑娘了,還沒結婚的大姑娘,面皮子薄,尤其是怕在外人面前丟臉。
這不,主動岔開了話,來抵擋臉色的熱辣辣。
那錢大媽一聽她這話,笑了,“我還以為你知道怎么救你媽呢,感情,你不會啊?”
“你不會,你說你推開我做什么?讓開。”
錢大媽蹲下去,一把推開了劉芳,劉芳被推的,眼睛里面憋了一包淚,敢怒不敢言。
別看劉芳在家里厲害,能厲害這個厲害那個,還能把她媽給嚷嚷得不敢回話。
但是在外面,劉芳就是一個樣子,根本不敢開口反駁。
要不然,她早都出來上班了,說白了,還是窩里橫的性子。
只敢在家耍威風,在外面屁都不敢吭一聲。
這不,被錢大媽推到一旁去了,只顧著自怨自艾,不敢反駁。
錢大媽看都沒看她,就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了,無他,她認識劉寡婦多少年了?
少說三十多年吧。
劉寡婦當年才嫁過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
人誰說她一句話,不敢反駁不說,就一個勁兒地委屈抹淚。
說實話,錢大媽看得就哆嗦,她真是怕了和這種人打交道了。
這也是后來,劉寡婦的男人死了以后,她沒了依靠,這才慢慢地自己立了起來。
原先錢大媽是真為劉寡婦高興了,后來兩人撕破臉,她才明白,對方這哪里是立起來了。
只是換了個人吸血。
也夠惡性的。
這一來二去,她們兩個之間成了死對頭,多年不來往,這會兒的也算是正式的第一場交道了。
錢大媽是萬萬不想,自己被劉寡婦人氣死了。
這不劃算。
所以,她掐劉寡婦人中的時候,也是格外的賣力。
畢竟,劉寡婦死了,算在她身上,她真是倒八輩子霉了。
這掐一下。
劉寡婦沒反應。
再次用了老鼻子力氣了,那長長的黃色發厚的指甲,就戳在劉寡婦的人中上。
錢大媽嘴里還在繼續,“醒來,給我醒來。”
好家伙。
這一指甲下去,是真疼啊,疼得人鉆到心眼里面去了。
劉寡婦終于是堅持不住了,一雙腫眼泡子的眼皮子,劇烈地,瘋狂地抖動了起來。
像是蝴蝶的翅膀,一秒鐘似乎煽動了好多次。
多到,讓人數不清了。
下一瞬,劉寡婦終于睜開了眼睛,接著就是一陣殺豬一樣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
“痛痛痛,痛死了!”
真的是痛的人,人中都恨不得揪在一起,哦不是,是恨不得牙齦都是痛的。
劉寡婦一睜開眼,就看到錢大媽那一張放大的臉,當即就罵道,“錢來風,你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謀殺人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要殺我!”
不然,對方會下這么一個死手?
錢大媽一聽到這,忍不住氣笑了,她站了起來,朝著周圍的眾人來嚷嚷。
“大家給我評理啊?我是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是要殺她?”
這話一嚷嚷。
周圍鄰居便七嘴八舌道,“劉寡婦,你這就誤會人錢大媽了。”
“是啊,人錢大媽是為了救你,才掐你的。”
“你不要覺得疼,就覺得錢大媽是害你了,真不是,她要是真害你,這么多雙眼睛還看著呢,她又比你那么蠢啊,在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害你?”
“就是,你就是不相信我們,也要相信你閨女吧。”
“你閨女還在這里了,不信,你問她?”
眼見著大家把話題扯到了劉芳身上。
劉寡婦忍不住看了過來,眼里帶著幾分期盼,企圖閨女去反駁眾人,去反駁錢大媽。
但是萬萬沒想到。
劉芳開口了,她低聲道,“媽,是我請錢大媽來救你的。”
劉寡婦,“什么?”
一聽這話,她簡直是晴天霹靂啊。
是自己的閨女請她那個死對頭來救她的。
她簡直是不可置信。
劉寡婦回頭去看錢大媽,錢大媽得意了,精神了。
“聽到沒,你閨女都說了,是她請我來救你的,不然,你以為我賤啊,來救你這么一個蠢貨?”
眼見著劉寡婦這個蠢貨,還是不肯相信。
錢大媽忍不住冷笑,“說你蠢貨,你還真是蠢貨,就是咱們院子歪頭的那一頭黑豬,都比你聰明。”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肯相信?”
“我看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真是倒霉了,才愿意蹲下來救你,我看我救你,還不如去救一只狗,老娘救一只狗,狗還知道沖著我搖尾巴,你呢?老娘救了你,你就是反咬老娘一口,我看你真是豬狗不如的貨!”
說劉寡婦是豬,都侮辱了院子歪頭那一頭散養的豬了。
真的是,她怎么配和那黑豬相提并論?
這罵人的話,真是拐的很。
劉寡婦被噴的頭都抬不起來。
“不是,你好好說話,你罵我作甚?”
錢大媽翻個白眼,“我不罵你,你能清醒過來?”
“你能以為是我救的人,我錢來風救人,也不指望你來謝謝我了,起碼,你能夠不反咬我一口吧!”
“但是你呢,你看看你做了啥?”
“你不止反咬我一口,你還想冤枉我,劉寡婦啊劉寡婦,我真是救你不如救一只狗。”
劉寡婦被噴的,身子也不自覺的跟著矮下去了兩分。
錢大媽每次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到了最后,她都恨不得一頭栽進去才好。
是真的,論嘴巴,一百個她,都不是對方的對手啊。
錢大媽看到劉寡婦這一副慫樣子,得意了,舒服了,暢快了。
她掐著腰,“劉寡婦,你給我聽著,你以后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管你!”
這是實話,她以后都不會挨這個人。
怕被碰瓷,怕被染上霉運。
劉寡婦聽完,怯懦道,“我也沒讓你救啊。”
得。
這一句話說的,錢大媽又是被氣了個倒仰,忍不住一陣輸出。
直把劉寡婦的祖宗三代,給全部問候了一遍,這才松下去。
朝著她淬了一口吐沫。
“就你這種偷奸耍滑,死不承認的白眼狼倒霉鬼,我看顧家開除你,真是開除對了。”
這話一說,劉寡婦總算是回神了。
她為啥會暈倒的原因。
她被顧家開除了!
當清醒的時候,被人再次提起來這件事,哪怕是她想裝糊涂,也不可能了。
比劉寡婦反應更大的則是劉芳。
她是完全震驚了,扭頭去看錢大媽,下意識的否認,“不可能,我媽在顧家累死累活,顧家憑什么開除她?”
錢大媽聽到這,簡直是笑死了。
“累死累活,下午不到五點下班,就叫累死累活?人老板還在干活,你媽都提前跑了,這叫累死累活?”
“拿著一堆的鹵菜料子,回家給你們幾個娃娃吃,我看你們是吃的累死累活吧?”
“還有,說這話之前,麻煩你擦干凈你的嘴角,還掛著油呢?”
就那油,就那味,一張口就知道了,這是在家吃了狀元鹵菜才出來的。
劉芳聽到這,一張臉被臊的通紅,熱辣辣的,有些抬不起頭來。
“我媽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顧家不能開除她。”
她下意識的就要去找顧家人去評理。
但是卻被錢大媽給攔住了。
“別去了,去了也沒用,新人已經找到了。”
提起正事,錢大媽很專業,她雙手抱著胳膊,看著劉寡婦母女兩人。
“你們在做偷奸耍滑之前,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個人開店不像是公家單位,隨你們揩油,個人開店做生意,你們揩油偷懶,是在吸人老板的血,我就問你,有幾個老板愿意這樣的?”
這算是難得冷靜了下來,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和對方說。
這話一說,劉芳和劉寡婦都不在吭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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