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抬頭看了一眼陳喬玉，有點意外：“喲，你還挺懂的。”
但也沒說算不算。
喬玉有點著急，拉著青楊他們再三跟民警解釋：“我弟弟他們真沒動手，他們這看著個頭不小，其實都還只是些孩子呢……”
喬玉心里也是糾結，她之前在現代刷手機短視頻的時候，就知道大家對于“他還是個孩子”這種話有多反感了。
可就現在這種情況，她也說不出什么別的話來，只想說明青楊他們都是好孩子，不會主動打人的。
見她急得都快哭了，那民警也看不下去了，才透露道：“現在筆錄沒做完，暫時還不好說，不過現場除了這個小伙子，叫什么來著？反正就是除了他之外，沒人受傷，應該算不上打架斗毆。”
喬玉松了口氣：“那就好……”
但是又有點疑惑：“里面那兩位……還在錄筆錄嗎？怎么這么長時間？”
民警先前就詢問過青楊和陳良的關系了，現在也知道陳喬玉跟他們的關系，也就沒多隱瞞。
直接說道：“哦，他們倆是刑滿釋放人員，剛剛辦了提前保釋的，沒想到剛出來就鬧事，我們對這個事兒比較重視，需要詳細了解。”
民警沒說得那么直白，但是從民警的態度來看，明顯是對陳良和姚金花很不滿的。
畢竟根據現場青楊他們，還有一些路人的證明來看，當時是陳良先罵的青楊。
雖然最后陳良沒直接傷到青楊和大牛，但是當時大家也都看到了，是陳良先動手的。
喬玉他們又在派出所等了一個小時。
中間余小姨回去店里拿了消毒和包扎的藥品來，還做主給大牛拿了一套秋衣秋褲，一件機織毛衣和一件棉外套。
喬玉親自幫大牛清理包扎了傷口，余小姨又把衣服拿給大牛媽。
“大牛媽，今天多虧了有大牛在，不然陳良不定怎么樣呢……現在還在派出所，咱們也不好表示什么，回村我帶著喬玉青楊親自上門道謝。”
“但眼下大牛的衣服都劃破了，這些是應當賠給他的，你們一定收下。”余小姨鄭重感激道。
大牛媽受寵若驚，但還是連忙拒絕：“她小姨，你看你這話說的，大牛跟青楊關系好，村里誰不知道啊，那處的跟親哥倆一樣，比二牛跟他哥的關系都好。”
大牛媽推拒：“大牛的衣裳都是舊衣裳，不值什么錢，也不是沒縫補過，這點小口子，我回去補一下就行了，用不著賠。”
大牛媽心里本來是有些怨懟的——陳良跟青楊之間的事兒，鬧著他們家大牛算怎么回事兒？
陳良跟青楊都沒受傷，就他們家大牛受傷了，她心里能舒服嗎？
但是眼下看喬玉一家的態度，大牛媽心里的那點兒氣也舒坦了。
“你拿的這衣服太貴重了，我去店里看過，就這么一件棉衣，店里得賣十幾塊呢。”
這棉衣是喬玉從現代買來的，她現在已經學會篩選東西了。
專門挑那種正經棉花做的棉衣，雖然做的少，但是只要細心打聽，總還是能叫她打聽到的。
打聽到之后，她就委托批發店的老板，定期幫她下單子。
要款式簡單，只配紐扣，不要標簽，里面塞真棉花的那種。
這樣她也不用擔心那些現代人造棉花，什么絲綿，羽棉的露餡兒了。
這樣定做的棉衣，比批發市場一般的絲綿棉衣貴個二十來塊錢，但是批發下來也不過六十五左右一件。
喬玉現代的錢已經攢滿了兩個餅干盒子，多出來的這二十塊，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只要能節省她的時間和精力，別說二十了，就是多二百，又怎么樣？
所以今年冬天，喬玉店里賣的棉衣都是這種定做的簡單紐扣款式的棉衣，長度做了加長及膝。
她在老家這邊就定價十八一件，因為棉花用料足，款式相對于八十年代算時髦的，以及加長款能夠擋風，所以一直賣得不錯。
大牛媽就覺得這太貴重了。
余小姨執意要給，屠慧東和余來富也勸說道：“大牛對青楊的情誼比這身衣裳值錢多了。”
屠慧東的大嗓門又亮出來了，故意說給在場的姚家村的人聽。
“大牛護著我們家青楊，就憑這份心意，我們家就不會叫大牛吃虧心寒！”
“誰幫著倆孩子，我們當大人的心里有數！這倆孩子這三年沒靠著他親老子，以后也不會！”
“我們雖然是做舅舅小姨的，但是倆孩子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兒。”
“想來大家伙兒也都知道，我們家開著那么大個養雞場，倒是陳良，剛從牢里放出來，往后是幫孩子親近他們，還是幫我們護著孩子，大家伙兒心里也有數！”
屠慧東站在派出所門口，大喇喇地說著，讓派出所門口等著看熱鬧的村民也都聽見了。
“誰護著我們家的孩子，我不會叫他寒心，我也敢夸下這個海口，有這個本事！”
屠慧東把一整套的秋衣秋褲毛衣棉衣硬塞到大牛手里。
“你是個好孩子，跟青楊一樣叫我一句舅媽，今天你做的這事兒，舅媽感謝你，但這衣裳還不是謝禮，只是賠你的，等回去了，舅舅舅媽自然還有謝禮的。”
屠慧東為人向來風風火火，不拘小節，也態度強硬。
余小姨遞過去的，大牛媽還能遞回來，但屠慧東遞過去的，大牛都沒敢遞回來。
大牛可憐巴巴地望向自家爸媽，大牛爸媽掙扎了幾句，到底是杠不過屠慧東的大嗓門。
“算了，那就先收著吧。”
父母松口了，大牛的忐忑瞬間變成了喜氣洋洋。
里面的衣服不好換，但是這棉衣可以換。
大牛立馬把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身側的板凳上，然后脫了已經剌了個大口子的舊棉衣，裹上了新棉衣。
“你還別說，這新棉衣就是厚實暖和，這么長，連膝蓋都能蓋住，快趕上軍大衣了！真好！”
大牛喜滋滋的。
對這個年代的孩子來說，能穿上新衣服，那是過年才有的待遇。
其他當時在場的孩子，輝子慶子三眼兒他們，全都羨慕地看著大牛。
心里都暗暗發誓，下回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兒了，一定不能叫大牛搶了先！
一定要自個兒第一個沖上去！
而大牛穿著新棉衣喜氣洋洋的模樣，也落入了在場的村民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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