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肆意的笑聲從天際傳來,“吾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么新鮮的事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磅礴的靈壓,下面的諸神諸妖魔皆垂下了頭,直至笑聲消失,靈壓才漸漸消失。
眾生緩緩抬起了頭,神色激動地盯著踏云而來的上仙,白發白面白衣,不染纖塵,哪怕是笑著的卻仍感覺是萬物不入他們的眼眸。
“好久沒有見到如此之仙脈了,不過就是一地仙,可惜了。”為首的上仙嘆息說道。
“散庚子,這有何可惜的?破陣即可。”身后的上仙緩緩道。
手指輕輕一點,人群中的白知知就被架在了半空之中。
白知知頓時不知所措,想要掙脫卻發現動也動不了。
“知知,知知。”白家人立刻也飛入半空想要救下白知知,卻被散庚子輕輕一揮就墜倒在地。
四周的空氣越發寂靜,無邊無際的眾生無一敢發出聲響。
宋沛年卻飛身上前將白知知擋在身后,卻因身受重傷而搖晃不止。
白知知想要開口問為什么,卻感覺喉嚨發緊說不出一個字。
“你使用秘法引來九天玄雷護住白知知,代價卻是修為減退,一生最多只有地仙的修為,你不悔嗎?”
“你知道你為何練得伴生之陣,卻仍被宋運陽打得半死,那是因為你的修為支撐不住這陣。”散庚子語氣平靜疏冷。
見宋沛年面色越發蒼白,目無一塵開口道,“今日吾等愿為你網開一面,你只需要殺了你身后之人,吾等就可助你羽化成仙。”
語音一落,眾生皆驚,甚至不少仙修或者妖魔都對著白知知虎視眈眈。
白知知神色復雜地盯著面前的背影。
“呵。”宋沛年仰天長笑,“這就是上仙嗎?”
“看眾生如螻蟻,大荒只是你們的玩物場?”宋沛年流著血大聲說道。
而云邊的仙人卻笑而不語,神情淡漠地盯著宋沛年。
“若我不呢?”
此話一出,不僅身后的白知知神色詫異,泱泱眾生都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可是上仙!再說了宋沛年當初不是都要殺妻證道了嗎?
“也無妨,吾等順天道而為之。”散庚子淡淡開口。
宋沛年挺直了身子,“天道,什么是天道?我與知知恩愛夫妻情,在你們的口中就是那狐貍該死了,讓她偷活多年,不如讓那狐貍最愛之人殺了她!”
散庚子滿臉疑惑,他雖然愛看大荒的笑話,但是真的不至于專門記得一只狐貍,然后設局殺她。
小螻蟻怎么值得他費心呢?
正想要開口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字。
宋沛年暗暗收了手中的無聲陣,將靈仙網幾天的靈氣都注在了那陣上,才堪堪堵住了散庚子的嘴。
宋沛年不顧泱泱眾生驚呼,繼續大聲吼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上仙在云端看我大荒眾生為稀薄靈氣相斗,手足、父子、夫妻相殘,師門相伐,大荒之上比比皆是爭斗。”
“整個大荒都是那么的笑話,你們的玩意兒?”
“你們攔住天,遮擋大荒的靈氣,你們就當天道了?”
“今天我偏要破了這天!”
宋沛年以指為劍劃破眉心,黑色火焰從他眉前緩緩燃起,似墨色游龍,眼前一切都是黑白的,卻又有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游龍直直擊向九天,上仙們頓時神色慌張,顧不得攻擊宋沛年,反而第一時間攔住那道游龍。
看著上仙們慌張的樣子,陣陣驚呼傳來。
“靈仙網的假設是真的嗎?真就是靈氣被攔截了,導致我們修煉越來越難,越來越多的同伴相殘?”
“這就是靈仙網說的游龍破天之陣嗎?可是上面說要很多靈氣的,宋沛年不是個地仙嗎?”
“聽靈仙網友說還得有信念,萬仙修和妖魔的信念,道法末代,這玩意兒還有嗎?”
那道游龍越來越弱,馬上就快要被上仙的靈氣所破解,宋沛年像是支撐不住了,他跪倒在半空之中,口吐著鮮血,卻仍是雙手匯靈支撐著那越來越為微弱的游龍。
“阿年,阿年。”白知知淚流滿面,在身他的身后輕聲呼喚著。
“不怕,有我在的。”宋沛年忍著疼痛,低聲回應著。
“啊!”白知知終于喚出了妖丹處豐盈的靈氣,掙脫束縛,咆哮著化為白狐,為宋沛年傳輸陣陣靈氣。
下面的白家人見狀,也急忙將靈氣傳給宋沛年。
“老夫還有點兒靈氣可用。”江元門掌門柳老兒被弟子攙扶著,匯靈給宋沛年。
“唉,其實我也還有一點兒。”萬物閣的掌柜也站了出來,一邊嘆息卻又一邊匯靈給宋沛年。
“我也還有一點兒!”
“我也有的!”
“我也有......”
隨著匯靈越來越多,那道墨色游龍越來越強勢,直直沖上九霄。
散庚子終于反應過來,轉身出手攻擊宋沛年,卻沒有想到宋沛年的周身擁圍了無數仙修與妖魔。
雖然一掌一掌打過去,但被眾仙魔上趕著接著。
天空似是開了一個小口,無數的靈氣噴涌而下,而那幾位上仙的靈氣卻越來越稀薄。
眾生像是發現了這一點,之前猶豫不決的仙修和妖魔此刻也毫不猶豫地向前匯靈給宋沛年。
那道口子越來越大,游龍卻越來越強勢。
漫天大亮,云霧盡散。
那層天好像真的破了,無邊無際的靈氣漫布在空氣中。
眾生呆立在原地,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人群傳來低喃,“原來真的是九天攔住了。”
天光大破,幾位上仙沒有受到任何攻擊,此刻卻都是奄奄一息,年輕的面龐迅速衰老。
“飛仙不過就是死罷了,只能活在無邊無際的九天靈氣之中,要不然就是身殞道消。”
“幾萬年了,我好像不記得了。”
散庚子說完最后一句話,瞬時灰飛煙滅。
墨色游龍消失,宋沛年也瞬間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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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斑駁的月色鋪躺在窗欞,將外頭梧桐葉子的落影照進屋內。
白知知一直盯著床上的宋沛年,時不時就伸手扶平那微皺的眉毛。
“顧醫修說你靈力重損,最多沉睡幾個月就會醒來了,可是這都快三年了,你怎么還不醒呢。”
“去歲,我生下了一個小狐貍寶寶,雖然她還沒有變成人形,但阿娘他們就說以后一定特別像你,你什么醒來看看呀。”
“我都不怪你了,你真小氣,還不醒來看看我。”
白知知哽咽著,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床上。她的心情是和當時他守著她的心情是一樣的嗎?
小松鼠說,在山洞他時常會在她的身邊枯坐好幾天。
每天都在遺憾感嘆為什么要在那前一天才收到他父親的靈識,得到陣法之書。
“哭起來一點兒都不好看了。”微弱的聲音傳來。
“阿年!”
“不要害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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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看我的阿爹阿娘是不是位居最般配仙侶榜第一!”
“不是的話,你們都去仙靈網給我阿爹阿娘投票!”小狐貍插著腰,指揮著面前的一群小孩兒。
小狐貍還沒有完全的化為人形,但也只是沒有藏住一雙狐貍耳朵和一只狐貍尾巴。
一張小臉肉嘟嘟的,唇紅齒白,大眼睛炯炯有神,搖晃著大尾巴毫不客氣吩咐面前剛剛收下的一群“小弟”。
“逗逗,你在干嘛呢?”
小狐貍聽到身響轉過身來,全不見剛剛的“氣勢”,而是滿臉喜色跑向面前的男子,伸手就要抱抱。
宋沛年彎腰將小狐貍抱在懷里,往著家的方向走去。
“阿爹,阿娘呢?你們吵架了?”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阿娘又說你當年為什么不和她商量說明真相就要和她互不相欠!”
“不是的,臭小孩別亂想。”
“哦~那就是阿娘又偷偷吃了三個烤雞撐壞肚子了?”
“......”
“還不是啊,哦~那就是阿娘又在偷偷試陣,又打爛了赤狐奶奶剛圍起來的墻。”
“宋逗逗,你在胡言亂語說些什么呢?”
“啊啊啊啊啊,我什么都沒有說啊,娘親。”
小狐貍抱緊了宋沛年的脖子,絲毫不見慌張,反而興奮地問宋沛年,“我和娘親誰是小孩兒?”
“你娘親吧。”
宋逗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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