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家法也是鬧著玩的？”
宋屹睨他，“沒得祖父首肯的家法叫什么祖宗家法，只能說是我的家法。”
老爺子張了張嘴。
這小孽障，還真是一身反骨啊！
只是有此等標新創異之舉的小東西，怎么就越瞧越順眼呢？
“你的？哈哈哈，你這是專門為你母親定的吧？倒是一片孝心。”
“……你這家法，是專門為你母親而設的吧？倒是難得一片孝心，可若別人不肯認呢？”
“我為主，他們為奴。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況且我曾聽母親教過姐姐，對待下人，是要賞罰分明的。
賞是為了讓她們做事積極上心。
罰是讓他們有所顧忌。
在她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可為的基礎上，得人心又是上上之策。
所以肯不肯認，還要看我給的好處是否誘人，罰的力度又是否合理。
有那肯正干的，自然知道這里頭全是機會。而不知感恩的，又何需多費唇舌，直接尋個由頭打發了便是。”
那些殘暴無德的主家才真正是奴仆的噩夢。他們根本看不到光的。
“哈哈哈哈哈~”
老爺子開懷一樂。
“不錯不錯，倒也頗有幾分道理。至少跟著你這樣一個正派的主子，總比那些動輒打罵凌虐的紈绔子強。”
好啊，世事洞明皆學問。
別說以后，就屹兒現在的心眼都要比老大和老二加起來多了。
這就是個天生適合當官的好苗子啊！
要知道，才學只是進入官場的敲門磚，左右逢源的交際手腕才真正是長久之道。
想到這兒，老爺子心中一動。
不由溫聲道：“這些時日你母親受了不少委屈，你心中可是怨怪祖父和祖母了？”
“嗯！”宋屹點頭，“爹爹常說祖父最是謀深慮遠，可孫兒卻不以為然。
若真睿智，能放任我母親去看那些奴仆的臉色行事？
若真睿智，能任由一個姨娘欺到主母頭上？
即使這個人想要謀害嫡出少爺，你們也要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老爺子深吸了口氣，“長幼有序，不得無禮。”
“無禮？”
宋屹學著他的樣子一手持卷背于身后，一手虛捋胡須，一副智者的模樣高深道：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咱們宋家的梁頭都要塌了，你還管我一個桌椅板凳擺沒擺對位置？”
他自然也知道老爺子是有其他打算的，但，那又如何？
你讓我娘親受氣，我就立馬從你身上找補回來。
老爺子：“=????(?????)！”
孩子都七歲了，應該也禁打了吧？
不過想想老二那個兒子奴樣，他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是他怕老二發瘋，而是他自己也舍不得啊！
“呵呵。。”老爺子努力調整了下面部表情，朝外揮手道：“都下去吧！”
“是！”原先守在屋外的幾人立馬如臨大赦地退到了院子外頭。
收回視線后，老爺子不緊不慢地轉身落座。
“既然你有此疑問，那祖父今兒便給你好好說道說道吧！
沒錯，那些大小管事的貓膩，祖父也是知曉些的。而祖父之所以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是不管不問，而是時機還未成熟。
要知道，貪、嗔、癡、慢……皆是人之本性。我們是沒辦法跟人性作斗爭的，卻可以好好掌握并利用它。
就好比貪婪，當一個管事起貪念的時候，他首先要面臨的就是如何開源節流。
總不能只拿錢不辦事吧，那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何況那些管事們的父輩還大多都是一路服侍過你們曾祖父曾祖母的人，當中也有你父親和大伯的乳母。
這些人曾經一腔衷心，拼死護主。給他們一些體面與尊榮也是應當應份的。
但不能讓他們越界，一旦張狂忘了本分，也就是咱們出手的時候了。
正如今日，他們不僅要將貪的全吐出來，還丟了職位、失了人心。
你說最后誰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宋家嘍！可受委屈的卻只有我娘一個人。”
老爺子一噎。
這臭小子，不拿出足夠的誠意來還真不好應付。
“你母親那邊我們自會好好補償她的。至于張姨娘，這些年你大伯母和你母親都不在府里，你祖母又年紀大了。
這掌管中饋之事自然也就落到了張氏頭上。
張氏這人喜包攬，好賣弄。公中有的，她會絞盡腦汁地給做到盡善盡美，公中沒的，她也會想方設法地給弄進來。
為彰顯個人才干，這其中的人情往來人家還都是用自己的體己偷偷貼補的。
祖父實在沒理由不給她這個表現的機會啊！”
但她敢讓張家直接你出手這點祖父是沒料到的，你放心，祖父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敢將手伸到他宋家來，就要做好斷臂的準備。
從張氏對屹兒起殺心的那刻他就道這人不能留了。
只是還有三郎他們幾個在。
想要無聲無息的除掉一個人簡單。
但如何阻止他們兄弟間反目成仇，并且還讓讓張家對張氏的死心存愧疚彌補之心，這點就要好好籌劃籌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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