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接連過了多日,黑胖差役坐不住了。
“頭兒,您看那邊撿柴的那個,模樣清秀、身段又好。
還有那個臉上蹭了道黑灰都難掩姿色的燒火丫頭。
屬下打聽過了,那個燒火丫頭名叫如意,爹被斬,娘殉情,如今就剩下姐弟倆相依為命了。
這種的最好下手。”
“是呀頭兒。”黑胖子的義弟瘦高個也湊了過來,“這可是咱當初費了不少勁才攬到的美差啊,難道現在就……就只能干看著嗎?”
這都離京數百里了,要擱以往,那些普通女犯早就不死不活的任由他們擺布了。
關鍵這波流人中女犯又多,姿色又好。
他們嘗過后,只要通過頭兒的人脈跟衙門里報個因故身亡,就可以直接賣到窯子里了。
豈不是人財兩得?!
現下倒好,犯人們全都抱成一團,他們根本無處施展。
這樣下去可不成啊,他們都多久沒開葷了?
錢四依舊是一張陰沉的臉,他沒有搭話。只朝宋屹等人的方向瞇了瞇眼。
事情的發展,的確跟他預想中的有些出入。
本以為縱使宋家人一開始耍點小聰明、小手段,路上自己依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鄭管事的交代。
現在看來,恐怕還要多費些心思了。
皇宮,華清園內。
“陛下駕到——”
“臣妾恭請圣安。”宋扶云不喜不怒的屈膝行禮。
惠成帝忙快走兩步親自將人扶了起來,“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禮。”
見宋才人面色有些冷淡,他不由脫口問道:“愛妃這些時日,可是恨上朕了?”
他也是這幾天才查到了鄭家做的那些事。
勾結西蒼使臣。
收買禁軍副統領。
雖不知副統領身上用來栽贓宋家的月心鏡是怎么丟的,也不知月心鏡后來又是怎么回到西蒼九王子手中的。
但宋家被人有意攻堅陷害這是事實。
宋扶云垂眸掩去了眼底的譏諷,溫順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皇上果真厭了臣妾,那也定是臣妾做的不好。”
呸!不要臉的狗殺才。
他毫不留情地抄自己全家,流自己滿門,現在居然還有臉來問自己恨不恨他?
宋扶云咬唇壓住了心里泛起的陣陣惡心反胃。
若不是這些天外面的守衛忽然變得友善松散了許多,她還不知道家里已經出事了。
祖母都一大把年紀了,小阿寶又這么小,若路上病了、餓了、累了可怎么辦?
他們……能安然走到目的地嗎?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條路上艱苦跋涉,這會子定然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
越是深想,越是擔憂,宋扶云忍不住掩面垂淚。
她跪地一臉誠懇地看著惠成帝道:“不管皇上信不信,那日宮宴上薛昭儀落胎一事,真的跟臣妾沒有任何關系。
臣妾對陛下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又怎么可能在自己主持的宮宴上自掘墳墓呢?”
惠成帝眼中的愧色一閃而過。他拉著宋才人的手一起坐下道:
“宮宴之事朕已查明,系薛昭儀自知胎兒不保,所以才與張太醫勾結,想要借此拉你下位。
此事朕已嚴懲重辦。
你的貴妃之位,朕也……”
“皇上!”宋扶云忙跪地伏在皇帝膝前哀聲哭求道:“臣妾不要貴妃之位,臣妾只想給家人求個一世平安。
臣妾的父親臣妾自己清楚,他是有賊心,但他絕沒有多大賊膽。
您也是知道的,臣妾與大哥自幼便被祖父親自教養長大。
他老人家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親,他既然將父親交給了我們,我們又怎會不看管好他。
縱使在宴飲應酬時收了幾分重禮,那也是在不損害家國利益的前提下才會與人方便,他……”
“知道,朕都知道,但這件事情已經在前朝蓋棺定論,不過你放心,待他日你成功誕下麟兒,朕便下旨大赦天下!
介時你的父兄親人便是無罪之身了,不會太久的。”
這時關雎宮里有宮人來報:
“皇上,奴才斗膽。鄭美人一直坐在井邊,她說若奴才不把紙條送出來,她……她就要直接跳下去。”
“胡鬧!”惠成帝皺眉接過紙條,哼,字還是那樣的丑。
只見上頭歪歪扭扭的寫著幾行小字: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那天、那晚、那個黑衣人,明明是威脅我性命的兇神惡煞,你卻因此與我這個無辜者有了隔閡。
趙堃,難道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惠成帝心中一驚,一顆連日以來越發冷淡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動起來。
他略顯激動的抬腿就走,似乎早已忘了這是其他妃子的住處,也忘了這個妃子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
宋扶云對此卻早已無波無瀾。
當務之急,她只想在重獲自由后盡快想辦法護好家人。
至于趙堃與鄭千璇,哼,他們最好祈禱她的家人全都安然無恙。
否則,她宋扶云與他們不死不休!
惠成帝一路上走的很快,他腦中不斷回想著剛剛看到的話。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能有這樣才情的女子,心胸與行事自然是與常人不同的。
難道真是自己誤解她了?
“皇上!奴才有事啟奏!”
惠成帝放緩腳步皺眉道:“何事?”
小太監連忙將玉牌呈上道:“這是匠人在修葺冷宮的時候,在鄭美人床頭的暗格里發現的。
奴才不敢擅專,還請皇上過目。”
惠成帝接過玉牌靜靜的站了半響,而后背于身后緊緊地握進了掌心里。
呵呵!
鄭千璇,你還真是好樣的。
連西蒼皇室的定情信物都收了,還敢一遍遍的跟朕喊冤。
“傳朕旨意,鄭美人褫奪美人封號,即日起送回冷宮!”
不是喜歡那兒嗎?
朕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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