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抄家那天,他從自己房里收的。
一匣子的各色裹裝甜點,合在一起統稱香糖果子。
不過他沒說來源,娘和大嫂也沒有多問。
宋屹對宋大郎道:“大哥,你是文弱書生,你背小阿寶就行。我就不一樣了,我十八般武藝皆有涉獵,我來背祖母。”
一句話把眾人都逗笑了。
宋大郎笑罵他道:“你這潑皮,你所謂的十八般武藝皆有涉獵,就是興趣頗廣,心得全無嗎?”
“哈哈哈……”
王氏也打趣兒子,“也不能這么說,我們小郎在吃喝玩樂與敗家上,還是自幼就深諳此道的。”
“哈哈哈哈……”
想到幼弟小時候的光景,宋大郎不自覺地露出了柔和之色。
“我記得他有回迷上了打獵,不打到兔子,他就呆在莊子上說什么也不愿回來。
最后還是我讓人從郭伯伯家的莊子上借了好些家兔給他丟在周圍,才終于把這冤孽給提溜回去。”
“嗯?”宋屹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那什么,大哥,有些善意的謊言,其實是可以瞞一輩子的。”
說完又稍微壓低了點聲音補充了句:“沒看到我未來岳丈家也在嘛,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啊!”
“哈哈哈……”
呸,這個混人,郭采真一時也不知該笑還是該羞。
只得低頭假裝用心趕路。
她倆自幼便是一個巷子里的鄰居,從小玩在一起。
他哭鬧著要打獵那回,就是因為自己放風箏輸給他了,他想要哄自己開心,才自告奮勇的去給自己獵兔子的。
沒想到最后打回來的,竟還是宋大哥哥從自家莊子上借去的嗎?
宋屹給大哥懷里的小阿寶遞了塊糖塠,又給身后的祖母遞了兩個蜜餞。
然后放慢腳步,等跟郭采真齊平的時候,他柔聲問道:“還撐得住嗎?”
說著將手里僅存的兩個生津開胃的蜜餞都遞給她了。
不過郭采真只接了一個。
她知道宋家男丁都沒有吃,但阿屹已經戴著十幾斤的枷鎖走了這么久了。
現下還要背著老太太,他遠比她們更辛苦。
老太太自然也是極疼孫子的,手里的蜜餞自己吃了一個,喂了孫子一個。
而且還沒到一盞茶的功夫,老太太就不讓背了。
“乖孫,把祖母放下來吧,祖母緩過勁了。”
怕孫子不聽,她又加了句,“不然老背著你累,祖母也累。”
宋屹點了點頭,輕輕把老太太放了下來。
“那祖母您走一會兒,我背一會兒。”
他是異能者,累肯定是累不著的。
就是老人跟小孩不一樣,小孩骨頭軟,隨便背隨便抱,不會覺得難受。
老人被背久了確實會累。
看來回頭還是要搞個背椅才好。
大家有了小目標后,仿佛重新找到了些力氣,都暗暗咬緊牙關,努力邁動步伐。
終于,在一片小山坳邊看到了個小小的泉眼。
里面的水確實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每次只能舀出小半瓢。
所以解差先喝。
喝完再給大家解綁,讓大家喝水休息的同時,需要方便的也趕緊到林子里解決一下。
只不過不歇還好,歇會后,“咦,咋感覺身子更重了呢!”
“是啊,腳也酸痛的沾不了地了。”
一時間,人群中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行了!”錢四臉色一黑,“欠抽是吧?別TM給臉不要臉,趕緊都給我起來上路。”
丁延補充道:“頭幾天都是這樣,大家再咬咬牙,習慣習慣就好了。”
這時家里還有老弱病殘的,也忍不住學宋屹那樣,掏銀子換家里人輕裝上陣。
宋屹一看有門,干脆上前打算再拿些銀錢同時換宋郭兩家一起去掉枷鎖。
郭伯父是當堂被發落的,家里人又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所以除了送行的親友給扔了些吃食衣物外,基本沒有多少余錢。
誰知他剛走幾步就被他老爹給攔了,“老實呆著,我去。”
開玩笑,兒子手里都是大票,哪能再讓他去招眼。
于是整個隊伍中的大部分人都去掉了枷鎖。
實在沒條件的老弱婦孺,到最后也因拖累行程被解差給主動解開了。
就這,到驛站天也早黑透了。
解差的臉比夜色更黑。
罵罵咧咧地將流人扔給驛卒后,便去自己的獨間吃酒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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