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醫院？病了？”
周柏譽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顧如灼是來看望周冷星的，他雖對這個兒子談不上了解，可周冷星綁了他的小女朋友，以他那么在乎對方的態度來看，顧如灼是巴不得周冷星直接去死的。
其實最好的方式就是無視，可他不知道為什么，還是不受控制地走了過來。
還問出了堪稱是關心的話。
說完，周柏譽自己先僵住了。
顧如灼視線從手機里移開，只淡淡抬頭看了周柏譽一眼，看著他的眼神猶如在看陌生人。
周柏譽抿唇，“你那個女朋友呢？她沒陪你一起來？我給你一張名片，你以后生病了去那家醫院，我有認識的醫生，不用排隊。”
說著，他打開錢夾。
“不必。”
說話時，顧如灼的眼里閃過嘲諷。
“與其在這里跟我浪費時間，你還是去看周冷星吧。”
不要在這里向他表演廉價的父愛。
這只會讓顧如灼覺得可笑，同時，還有惡心。
“你——”周柏譽面部神經抽動，“你非要這么跟我說話么？”
回應他的，是顧如灼無情地起身離開。
用實際行動表面了，他不止不想跟他說話，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周柏譽看著少年清瘦卻挺拔的背影，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即將徹底失去。
-
樓上，容瑾已經從b超室里出來。
她臉色蒼白，腦海里回蕩的，全都是在檢查室里問醫生的話語。
“醫生，請問我的子宮是不是發育不完全，沒有生育能力？”
聞言，醫生詫異地扭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容瑾。
那個眼神，讓容瑾覺得如墜冰窖。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你的子宮很健康，哪怕現在想要孩子也是可以的。不過，如果你有其他擔憂，也可以做更加詳細的檢查。懷不上孩子的因素有很多，但絕不會是你擔心的這種原因。”
“而且，你以前沒做過體檢嗎？”
那名女醫生覺得很不理解。
容瑾下了床，腿都是軟的，幾乎是一路扶著墻出來的。
蘇黛見狀，迎了上去，伸手扶住了她。
容瑾的眼神很茫然，表情似哭似笑。
嘴中喃喃：“周柏譽……你騙我……你害得我好苦……”
蘇黛知道，她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
說起來，周柏譽真的夠造孽的。
哪怕還沒調查，蘇黛也能猜到事情真相，無非是擔心容瑾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會分走周冷星的財產。而且，容瑾不是那種可以隨便擺弄，沒有背景的女人，她一旦剩下屬于自己的孩子，周冷星就絕無進門的可能。
容瑾坐在走廊上，經歷過最初的忐忑不安之后，她現在反倒是哭不出來了。
她紅著眼眶，咬著牙撥通了周家大哥的電話。
“哥！！周柏譽他害我！我根本沒病！我能生育！！”
……
容瑾在醫院里就被周家大哥接走了。
兄妹二人腳步匆匆，等他們調查清楚真相，大概率是不會放過周柏譽的。
蘇黛勾起唇，這樣，周柏譽就沒空來找顧如灼的麻煩了。
他們的生活又可以恢復到以前。
“偷笑什么？又做壞事了，嗯？”
顧如灼拎著一杯奶茶走過來，就看到小妖怪竊喜的可愛模樣。
他不由莞爾。
蘇黛看到他手里的奶茶亮晶晶的，眼睛都粘在上面不會動了。
顧如灼好笑，“饞貓！”
接著把奶茶吸管插好，遞給她。
少女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邊，猛吸一大口奶茶，發出饜足的嘆息，“唔，好喝！”
顧如灼握住她的一只小手，跟她十指相扣，兩人慢慢逆著人流向醫院外走。
在門口看到了幾名警察。
兩人對視一眼，蘇黛：“嘿嘿。”
顧如灼一見她，眼睛里就受不住笑意了。
“你又明白了？”
蘇黛點頭，不肯好好走，時不時的就會被旁的事物吸引去注意力，踩著腳下的黑影蹦蹦跳跳。
好在有人牽著她，哪怕她不看路，也不怕走丟。
“不是你教我的嗎？現在是法治社會，難道因為周冷星受了傷，就可以免去懲罰了嗎？我猜，剛才那些警察，就是去找周冷星的！要不要打賭？”
聽她用軟糯的語氣認真分析現況，顧如灼揚著唇梢，“不賭。”
“喔——你怕了！”少女忽然蹦到他前面，瞇著眼賊兮兮地點點他。
顧如灼重新攥住她的手，一本正經，“對，我怕了。抓緊我，萬一把我弄丟了怎么辦？”
蘇黛：“……”
沒看出來，這也是個戀愛腦啊。
-
醫院住院部。
幾名警察走進了病房。
周冷星已經醒了，周柏譽還是花高價替他找到了獻血的人。
只不過他下半身疼到幾乎麻木，正在病房里發脾氣，冷不丁看到警察，瞳孔都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你們找誰？”說話的是護工。
她正滿頭大汗地收拾地上被周冷星砸碎的玻璃杯。
“這里是周冷星的病房吧？你是周冷星？”
護工狐疑地看看周冷星，點點頭，“是的，你們這是……”
“我不認識你們！”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道尖厲的嗓音打斷，周冷星瞳孔緊縮，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像是惡鬼，“讓他們滾，滾出去啊！！！”
他情緒激動，開始在床上掙扎起來。
鮮血很快染紅了病服。
“哎呀！周少爺，你別亂動呀！傷口裂開啦！”護工嚇了一跳，連忙按鈴。
護士們匆匆跑過來。
然而為首的老警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等周冷星被護士們按在床上，才淡淡道：“你犯法了你應該知道吧？發瘋是逃避不了法律制裁的，哪怕你真的精神上有問題，也要按照規定，去精神病院服刑。”
護士們飛快給周冷星按住傷口，聞言心中驚詫。
這個孩子當時送過來時，身后那個地方完全撕裂了，她們暗地里還在猜測他是受到了性侵跟虐待，結果現在警察卻說，他犯法了？
什么情況？
這話完全觸及到了周冷星的敏感神經，他聲嘶力竭地吼，“滾！我才不會坐牢！我是周冷星，我爸爸是周柏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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