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嬈哭得可憐了。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流。
周圍村民們看著她,想想她才二十多歲的年紀,生下三個孩子,且,連個能依靠的兒子都沒有。
蔡有金死了或是癱了,她們娘四個未來怎么辦啊?
老蔡家不是個寬容人家,前幾日鬧出把蕭嬈打的下不來炕,又不顧她身體,逼她下田,累吐血都不依不饒……
蔡老婆子快摳死了。
親兒子都舍不得送縣醫院去,對兒媳婦和賠錢貨能多好呢!
村民們嘆著氣,他們面面相覷。
片刻……
“嫂子,有金媳婦說的有道理,孩子那么年輕,不能葬送了啊?”
“嬸,我有金兄弟,這些年給你家掙了不少錢,他和我嫂子汗珠子落地摔八瓣,下死大力氣干活,竟然沒攢下給自己看病的錢嗎?”
“招睇她娘可憐啊,沒攤上好婆婆,有金也嫌她沒生兒子,結果沒成想,到關鍵時候,還得是看媳婦!”
“要不然,人家是原配夫妻呢。”
“緊要關頭,爹娘都靠不住,就得看媳婦兒。”
“快快快,嫂子,你快別跪著了,地上多涼啊。”
周圍有小年輕看不慣,上前無限憐惜感慨地扶起蕭嬈。
蕭嬈垂頭,口中抽抽噎噎的,生怕……
別人看見她笑。
“那啥?鄉親們別誤會,是我家老婆子說錯話了,有金是我親兒子,怎么可能不給他治呢?就是要我的這條老命,我都得給他治!”
一旁,蔡老頭終于能插上嘴了。
他顧不得什么,急急表態著,隨后,沒讓蕭嬈說話,直接看向村長,“徐老哥,我家有金這情況,看來太嚴重了。”
“我怕趕車到縣里來不及,求你動動咱們隊上的拖拉機,快點把他送醫院吧。”
“我怕,我怕……”
“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他老淚縱橫。
面對情此情景,徐村長當然不會拒絕,直接答應下來。
村民們見他如此,也理所當然的覺得,蔡老頭是心疼孩子的好長輩,至于蔡老婆子……
女人嘛,摳門小心眼兒,不顧大局,也是難免,蔡老頭能治得住她就好。
旁的到是無妨。
【嬈姐,他控制住局面了。】
9527撇嘴,滿心鄙夷。
她恨恨看著蔡老頭。
原身那世的情況,也是如此,盼睇是蔡老婆子送到廟里的,招睇那共妻的婆家,是蔡老婆子找的,不送萊睇去醫院,是蔡老婆子決定的。
所有的錯,都是女人犯下。
他倒是干干凈凈,無事一身輕。
到京城里,也是個體面氣派的富貴老爺子。
就連蔡寶珠對他,都比對蔡老婆子親近。
【蔡老頭,就是個躲在老婆子后面使壞,自己裝好人的爛貨,你沒聽招睇說吧,熬死你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他最壞了。】
【他裝模作樣。】
9527憤憤不平。
蕭嬈挑眉,【小9,你不用生氣,裝好人是有代價的,蔡老頭付不起。】
【蔡有金……他注定要被家人放棄,而放棄親人的痛苦和罪責,蔡家人都要承擔,誰都跑不了。】
她勾唇冷笑,隨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在蔡有金被抬上拖拉機的時候,紅著眼睛拉住徐村長。
“村長,小徐大夫,我見識少,也沒進過縣城,連醫院往哪邊開都不知道!”
“您德高望重,小徐大夫有學問,求你們,求你們陪我走一趟,幫幫我孩子他爹!”
她哀聲懇求。
“蔡嫂子快別這樣,我本來就是要跟著的。”
小徐大夫聞言連聲。
徐村長年紀大了,本不想折騰,但兒子都答應了,蕭嬈又求的懇切,也就嘆聲點頭。
周圍的村民們見蔡家情景——老弱病殘,蔡老二蔡老三也不像頂事的,干脆就自舉了幾個有威望,身體又強壯的漢子,跟著他們上了縣醫院。
徐村長開了批條。
蔡老頭先回家取了錢。
隨后,一眾人坐上拖拉機,披星戴月趕到安縣縣醫院。
幾個漢子抬著門板,把蔡有金搬進大門。
縣醫院的值班醫生連忙迎上前,看著這情況,心里也是一驚。
“患者怎么回事?”
他連聲問著。
都顧不上讓人掛號了。
小徐大夫兩步上前,把病況一說。
值班醫生:……
兩米多深的坑,能把自己摔成這樣,四肢全斷,一根沒剩,這真是個人才啊。
一般人做不到。
“……我懷疑患者內臟摔傷了……”
小徐大夫擰眉說完。
值班醫生給開了個CT的單子。
60塊錢。
蔡老婆子腦子‘嗡’的一聲,她拿著單子,顫顫微微,“搶錢啊?”
“這么貴??”
村里一個大小伙子,辛辛苦苦干一年,也就掙這點了。
“老大娘,這是我們醫院新進的機器,從國外來的,確實是貴一些,但您兒子這個情況,就得上這個機器。”
“要不然,我們沒法做判斷啊。”
值班醫生像被質疑慣了,很平常的解釋。
醫院走廊里,所有桃花村來的人,都把目光投射過來。
“爹,娘……”
蕭嬈咧開嘴,準備開哭。
“做!!”
蔡老頭咬牙切齒,渾身亂顫的下令。
蔡老婆子癟嘴,流著眼淚掏出錢來。
破舊的紅布包。
里面是一塊、五塊、三毛、五毛的紙票,她哆嗦著數錢,最終,含淚遞上去。
蔡有金被推進CT室。
半個小時,值班醫生拿著片子,一臉沉重的出來。
“咋樣了?大夫,我兒子好沒好啊?”
蔡老頭急急迎上前。
桃花村的村民們也湊過來。
小徐大夫一把搶過值班醫生手里的單子,垂頭一看,“嘶!”
他倒吸了口涼氣。
“有金他這腎,這腎……”
“患者是右側腎臟壞死,并雙肘雙膝粉碎性骨折,他這個情況需要馬上做手術,要不然,最多十天,患者就會死于猝死。”
“但是,我們醫院的醫療條件,是做不了腎臟摘除手術的,你們得去省城,而且,腎臟手術費用不低,少說也要千把塊錢。”
值班醫生看了看蔡家人的打扮。
典型的老農民,他嘆了口氣道:“患者只有右側腎壞死,及時切除后,是有存活可能的,他雙肘雙膝的骨折問題,也不危險生命。”
“但,恢復情況不樂觀,需要日后長期臥床。”
“缺少一個腎臟后,他后續也需要終生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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