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崢笑容僵住，手一抖，盆里的水灑了幾滴出來，隨即，慌亂地錯開視線，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正確答案。
昨晚還滿不滿意？
他肯定是滿意的，哥哥又香又軟，在他懷里哭得打顫的模樣漂亮死了。
但這樣說哥哥順著提出離開咋辦？
可如果說不滿意，不就是嫌棄哥哥沒滿足自己的意思嘛！
艸！
這TM真是個送命題！
賀崢思來想去，決定蒙混過關，拐著彎兒回答江弄蓮的問題。
他原地放下水盆。
屁顛屁顛跑到床邊跪下。
“哥……”
賀崢抓起江弄蓮的一只手，不顧那冷冰冰的目光，硬著頭皮將其貼著臉蹭蹭，壓著嗓音，討好道：“昨晚我讓你疼了是不是？對不起哥哥，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以后……會努力讓哥哥滿意的。”
江弄蓮沒有抽回手。
但也沒有主動去觸碰少年的臉。
他什么也沒說，就這樣躺著床上，衣領敞開，滿臉平靜地看著賀崢。
賀崢越來越慌。
著急地攥緊江弄蓮的手腕，從哥哥的手背吻到指尖，猩紅著眼眶，像條被拋棄的狗狗，可憐兮兮喚了一聲。
“哥……”
江弄蓮看了眼手腕上的紅繩。
眉頭皺了一下。
他直接無視賀崢賣乖的可憐樣，將話題轉移了回來：“賀崢，你的意思就是昨晚很滿意，還想再試試？”
賀崢：“……”
救命。
怎么又是送命題！
賀崢不敢點頭，也舍不得搖頭，就這樣抓著江弄蓮，眼巴巴望著。
“哥。”
“咱們可不可以往前看啊？”
江弄蓮沉默了片刻。
在賀崢緊張兮兮的目光中無奈點頭。
“好。”
賀崢心底一喜，可惜笑容還沒有蔓延至眼底，被他小心翼翼捧著懷里的手就抽開了，伴隨著還有江弄蓮冷漠的聲音。
“既然你滿意了，那就滾。”
賀崢愣了一下，茶褐色的眸子倏然沉下，咬唇不死心道：“滾進哥哥的懷里么？”
說到這里。
他還伸出一只手鉆進被窩里，摸到江弄蓮纖細的腰，輕輕戳了一下：“要我滾進懷里，哥哥就把懷抱打開一下唄。”
江弄蓮昨晚被欺負了一晚上。
渾身上下都處于極其敏感的狀態，被這么一碰，頓時腰軟身顫。
他想踹開賀崢，腿又不舒服。
只能隨手抓起一個枕頭往賀崢頭上砸去！
“賀崢，你別給我裝傻。”
少年乖乖挨了這一枕頭。
等江弄蓮砸完，他才抬起頭，本就亂糟糟的霧藍色短發愈發凌亂，幾縷垂落下來遮住了眉眼，茶褐色的眸子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臉龐的線條也柔和了些。
“行，哥哥。”
賀崢抿了抿發澀的唇，眸底深處閃爍著幾許病態的暗芒，直勾勾盯著江弄蓮，笑道：“我聽你的話，不裝傻了，但我不會滾出去的，我得照顧哥哥。”
江弄蓮攥緊枕頭，皺眉：“我不需要。”
“要的。”賀崢立起身，單膝跪在床上，伸手輕輕捂住江弄蓮的眼睛，哄道：“哥哥不想看見我的話，可以當我不存在。”
江弄蓮還沒來得及說話。
賀崢自己先反悔了。
“不行，哥！你不能當我不存在！”
賀崢眼眶發紅，急切地在江弄蓮的唇上親了一下，貼到他頸窩蹭了蹭，壓抑著想瘋狂占有的沖動，悶悶道：“哥，這樣好不好？我淺淺地滾一下，給你時間休息喘息。”
說著說著。
賀崢又摁著江弄蓮親了一下。
然后飛速竄下床，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見閉上眼，一點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又悶悶不樂端起水盆，失落地滾去浴室。
隨著浴室的門咔嚓一聲輕輕關上。
床上的青年睜開了眼。
江弄蓮眸底一片冷漠，濕潤的長睫沾著水霧輕顫，紅腫的唇瓣一撅，用力攥著床單，壓著嗓音無語吐槽。
“傻了吧唧的。”
他舔了下唇。
因唇角被咬破，舌尖擦過時有些微痛，上面還殘留著少年的溫度。
呵。
現在裝乖有屁用。
昨晚也不知道是誰像瘋狗一樣咬自己！
江弄蓮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手機，他正要拿起，腦海里就響起了小系統的聲音，翩枝飄出空間，看見他這幅模樣嚇了一跳！
【主人？！】
【主神又欺負你了？嗚嗚嗚主人你疼不疼啊？怎么眼睛紅了，嘴巴還腫了，脖子上還有牙齒印？！主神太過分了！怎么可以咬老婆，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他！】
江弄蓮：“……”
幸好他昨晚估摸著賀崢發瘋，特意把翩枝屏蔽了二十四小時。
不然……
少兒不宜的畫面就被小系統看見了。
江弄蓮沉默不語的時候，翩枝已經飄到江弄蓮面前，落在主人的肩上，翹著薄薄的紙片手，小心翼翼幫主人吹吹。
【呼～】
【吹吹，痛痛就飛走啦！】
江弄蓮忍俊不禁，輕輕點了一下系統的腦袋，用心靈感應，溫柔安撫道：“乖，別擔心，就是看著嚇人，不怎么痛的。”
【真的？】
“嗯。”
【還是要吹吹一下！】
“那輕點，等搬出去獎勵你畫小裙裙。”
【嗯嗯！】
翩枝聽見可以畫小裙裙也不怎么開心，嗚咽了一聲，緩緩湊近，心疼地對著江弄蓮脖子上的牙印吹吹。
江弄蓮笑著點了點翩枝的腦袋。
等他再度抬頭，目光落在浴室的磨砂門上時，笑容瞬間笑容，眼神極其冷漠。
狗崽子！
大傻子！
還沒人家小系統乖！
這種粗暴的老公留著有屁用，就該踹進火葬場焚燒成灰！
江弄蓮輕哼了一聲。
隨即，忍著腰身的疼痛，伸出拿過手機，翻出了通話記錄。
當看見上午那條跟顧洲通話記錄時，他瞇了瞇眼，笑得別有深意。
上次坐顧洲的車去學院時，顧洲問了他脖子上的紅痕，他沒有說，而是反過來拜托顧洲幫他留意租房。
他不知道上午顧洲和賀崢的談話內容，但他記得上午賀崢好像發過瘋。
所以估摸著電話內容可能跟租房有關。
或者……
顧洲在電話里叫得太親密了。
臥室里，江弄蓮慢悠悠刷著手機。
一墻之隔的浴室里，賀崢垂頭喪氣，像只被拋棄的大狗狗一樣，頭貼著墻，雙手下垂，彎著腰，默默數數。
數到500他就出去，500四舍五入差不多就10分鐘了。
好想親哥哥。
好想抱哥哥。
他只能忍這么久了。
“1、2、3……”
賀崢壓著嗓音悄悄數了起來。
剛開始他還能按照秒速，一秒一秒有節奏的慢慢數，才數到三十幾，他就開始加快速度，一秒數三個數。
就在賀崢數到250時，忽然聽見江弄蓮正在跟人打電話！
“喂，顧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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