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江弄蓮哭著說疼不愿意做自己老婆,墨凜崖既心疼又慌亂不已。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
對上那雙氤氳著水霧的眸子,心臟涌起密密麻麻的疼,仿佛被無數鋒利的銀針從左到右,徹底穿透!
“蓮蓮……”
男人的嗓音沙啞得嚇人。
他一把抱住江弄蓮,輕輕拍著少年的肩,低垂著鳳眸,懊悔認錯:“別哭,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畜生,我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江弄蓮咬著唇沒說話,臉頰紅紅的,濕潤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
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委屈巴巴的模樣叫人心疼極其了。
“蓮蓮,我真的知道錯了。”
墨凜崖微微往后側了側。
先幫江弄蓮擦了擦眼淚,隨即舉起手,豎起三根手指,嚴肅道:“我們做妖的最怕遭天譴了,我發誓,以后會乖乖收起變態的欲求,不欺負老婆,事事以老婆為尊,若有違背,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醉醺醺的少年一聽,愣了一下。
抬起淚眼汪汪的眸子,腮幫子一鼓,軟糯的嗓音帶著濕意,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那……你快違背我吧。”
“?”
墨凜崖怔了怔,側臉深邃,眉還皺著,眸底浮起一絲疑惑。
嗯?
什么意思?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
剛想說話。
右側的頭發就被江弄蓮狠狠扯了一下。
緊接著。
少年軟甜的嗓音帶著一絲期待響起:“我想看你轟隆一聲被雷劈死!”
墨凜崖:“……”
如果他有復活甲的話。
他肯定滿足老婆的愿望去死一次。
“我還想把你泡酒。”
江弄蓮的樣子看起來越來越醉。
少年濕漉漉的星眸水霧彌漫,卷翹的長睫輕輕煽動,濕潤成一條墨線,臉頰更是泛著醉人的酡紅。
他揉了揉眼眶,繼續嘀咕。
“不知道是直接泡還是切成幾段好?干脆剁成渣做丸子吧,然后……然后給流浪的小狗狗吃。”
少年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委屈巴巴的。
說著說著抱緊自己縮成團。
“蓮蓮……”
墨凜崖心疼極了,卻不知道怎么辦。
他張了張嘴,骨節分明的手指合攏又松開,臉上寫滿了著急和慌張。
小兔子好像醉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
江弄蓮抱著自己,雙肩在微微發抖。
墨凜崖低嘆出聲。
打算等江弄蓮清醒再好好認錯,于是將少年抱緊,低著頭,貼到江弄蓮頸窩蹭蹭,像是哄孩子一樣低哄。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們小兔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會兒我就把自己泡酒……”
江弄蓮則撇著嘴,繼續扯墨凜崖的頭發:“我不聽,我不聽,你說不定又在騙我!”
說著說著。
江弄蓮收回手,一把捂住微微泛紅的耳朵,白里透粉的鼻翼輕輕蠕動。
紅唇溢出嬌哼。
“你是比大灰狼還壞的垃圾蛇,我才不上你當!”
墨凜崖哭笑不得,感覺心口像是撞在了棉花糖上,他揉著江弄蓮的腦袋,順著哄道:“嗯嗯,我們小兔子可聰明了,但這次烏漆嘛黑的垃圾蛇蛇是真的知道錯了。”
小兔子這么乖。
自己當初怎么狠得下心欺負的?
哎。
大變態要洗心革面了。
墨凜崖認錯的同時,還扒了扒江弄蓮的衣領,仔細檢查著少年的脖頸和臉頰。
白白嫩嫩的。
好像沒有傷口?
確定沒有被玻璃割傷的地方,男人眉梢舒緩,稍微松了口氣。
“沒受傷就好。”
墨凜崖剛想蹭蹭貼貼。
再聞一聞老婆身上混合著酒味的清醒。
忽然。
他懷里一直小幅度掙扎的少年沒動靜了。
“蓮蓮?!”
墨凜崖緊張地低頭一看,江弄蓮并沒有暈倒,而是捧著紅紅的臉蛋,盯著矮桌上放著一瓶飲酒,眸底似乎有亮光閃爍。
嗯?
小兔子還需要喝酒?
墨凜崖皺眉,直接側身,抱著江弄蓮換個了方向,用后背擋住桌子。
將寬大冰涼的手覆蓋在少年手背上:“寶貝,乖,別借酒消愁了,罪魁禍首在這里,你要打要罵都隨你。”
他掃了眼江弄蓮脖頸上的咬痕。
緩緩湊近。
將冷白修長的脖子貼向江弄蓮。
“哥哥給你咬,咬出血了,小兔子也可以報復性地笑笑我。”
江弄蓮并不想咬。
腦袋一側,柔順的碎發隨著擦過肌膚,他使勁兒推開墨凜崖,鉆出男人的懷里,一把抱起矮桌上的瓶酒。
墨凜崖無奈,溫溫柔柔拉住江弄蓮。
“乖,不能喝了。”
江弄蓮一把將墨凜崖的手拍開,抱著酒瓶坐在桌上,歪頭低哼,臉頰紅紅盯著墨凜崖:“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錯了?”
墨凜崖微微一怔。
嗯?
蓮蓮這是動搖了?
那自己態度得端正端正,再端正。
“嗯,我知道錯了。”
墨凜崖喉結滾動,突然間有些緊張,他跪在江弄蓮的面前,輕輕抱住少年纖細的腿,抬眸凝視,寵溺溫柔。
“可愛小主人,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江弄蓮帶著哭腔哼了一聲。
隨即。
將把手里的酒遞到墨凜崖面前,咬著自己另一只手,紅著臉頰,淚眼汪汪命令道:“你先把這瓶酒喝完,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給你一次機會。”
濃郁的酒味飄來。
帶著一股難以忽略的雄黃味。
墨凜崖挑眉,接過酒瓶,聞了聞,忍不住笑道:“里面有雄黃?小兔子,你怎么這么可愛,該不會以為我喝了雄黃,就會跟白蛇傳里的白娘子一樣渾身難受,現出原形吧?”
“……”
江弄蓮盯著他沒說話。
只是眼神迷離地吸了吸酸澀的鼻子。
這家伙怎么還在笑?
果然雄黃對大妖怪沒什么用嗎?
問題不大。
反正假裝天真可愛。
四目相對,墨凜崖低笑了一聲,幽暗的鳳眸微瞇,目光極其寵溺。
“雖然雄黃粉能驅毒蟲,但它對我們蛇類構不成什么威脅,更別說我是妖,這點毒,對我來說就跟撓癢癢差不多,但是……”
男人話音一頓。
虔誠地在江弄蓮的手背上落吻。
“知錯的小蛇蛇愿逗小主人一笑。”
隨即。
他一口將兌了雄黃的啤酒悶了。
再徒手重新開了瓶酒。
緊接著,在江弄蓮驚訝的目光中,化作一條小黑蛇,自己泡進了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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