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之外,乃是長達三千里的鬼淵,聽聞此處是無法投胎轉世的餓鬼葬身之處,而在此淵之旁的冥殿,就是為了鎮壓此處。
只是站在這里,就能感受到了一陣陣無形的兇猛鬼氣,而這些氣息,下一瞬間,又被來冥殿內更加強大的一種氣息徹底的抹殺了。
一道雋白的身影,憑身站于鬼淵之際,甚至不用他出手,那些鬼氣都遠遠躲開了他。
此人眉目間初雪已融,眼底乃是三千情絲繞而不得。
雪肌靈骨,絕代風華。
不愧是,仙界第一人。
白謝饒有趣味的看到了他身上那一團一團的殺戮氣息,恭恭敬敬的尊稱了一聲:
“黎仙君。”
那人轉過身,正是黎子清。
“白鬼使。”他的聲音一如多年前的清冷,卻有淡淡的茫然。
白謝打量了他一番,黎子清此人修為高深,可此時竟也沒有用功法遮住他身體上的幾處傷處。
倒是不知道他是不在意...
還是已經不能了?
“看仙君的樣子,應是已經找到了那只曾經逃離的稷諒了。”白謝低眸恭喜道。
稷諒,是一只三千年前從神界逃離的異獸,傳聞此獸可扭轉時空乾坤,召喚魂靈。
百年前,黎子清來冥界找闕容,便恰巧碰見了白謝,從他口中得知了稷諒的藏身之處。
“此事,還需感謝鬼使大人的告知。”黎子清道。
“哪里哪里,本使不過是奉殿主之命,助仙君一臂之力。”
白謝一臉笑意:
“今日,仙尊大人來冥界,可還是有事?”
黎子清望了一眼冥殿的方向,白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殿主大人尚未結束此次混沌之劫,所以仙尊應是在這里等不到殿主了。”
“仙尊有事,不妨告訴小使?”
黎子清既這般模樣急匆匆的趕到冥界,自然是不愿這里等著闕容出關,他垂眸隱下墨玉之色。
他還是開了口:
“我已尋得稷諒,可為何并未見到想見之人?”
白謝聽到后:“這倒是有些奇怪。”
“上次小使已替尊上解開了生死輪回鏡,鏡中得知仙尊愛徒墮入焚天業火中,命星便去往了大三千世界。”
“難道是稷諒的傳聞有所不符?”
白謝故作覺得詫異,稷諒那只蠢獸雖然沒什么腦筋,但一身的本事卻真真的有些能耐。
而扭轉乾坤之事,乃是那只蠢獸的保命之法,雖說不知道黎子清到底如何從稷諒手中“借”來了它的神通。
但不應該,無用啊?
白謝正思索著,就聽到黎子清說了一句:
“倘若稷諒并不能帶來本尊想尋之人,看來需的另尋他法。”
“可否再請鬼使大人開啟生死輪回鏡?”
“自是可以。”
“仙尊大人,請。”白謝帶黎子清來到了外三殿的藏寶閣,他起手揮出一道訣,那藏寶閣門便直接被打開了。
藏寶閣涌出一片迷霧,似乎一眼望不到頭。
黎子清皺眉,卻沒說什么。
而兩人邁進之后,周圍的靈物架才一一現身,而藏寶閣中央放置著一面烏黑的銅鏡,上面有數不清的坑坑洼洼之處,鏡面隱隱約約浮現著一只仙鶴遨游。
但修仙之人,一眼便可看出,此乃重寶。
連生死輪回鏡此等堪比神界靈物的靈器,竟然也只配在冥殿的外三殿藏寶閣待著。
三界有聞,闕容喜寶物。
倒真不是空穴來風。
“生死輪回鏡是冥界重寶,仙尊只要像上次一樣催動它,便可以尋到想尋之人。”
“小使功力卑微,無法催動它,便不能助仙尊了。”
黎子清沒有說話,而是長袖一揮,洶涌澎湃的仙力便源源不斷的注入了那面生死輪回鏡的鏡面之上。
瞬間,鏡面掀起了波瀾。
而那只仙鶴展翅欲飛,仿佛有了目的地。
而鏡面的坑洼處在此時幻化成一處又一處的地標,那仙鶴經過十幾處坑洼依舊沒有停下。
仙劫已過。
仙鶴繼續飛,來到了人界。
黎子清的仙力逐漸緩慢了起來。
仙鶴再次經過了人界,來到了和冥界的交界處。
白謝盯著生死輪回盤,看到仙鶴逐漸快要越過人界的地盤,他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詭異莫測。
黎子清在找的那只小鳳凰...
在冥界?
而黎子清的仙力已經肉眼可見的緩慢了起來,甚至他的臉色逐漸蒼白,而已經沒有放棄輸送靈氣。
白謝此時已經開始思考,最近冥界是否有什么可疑之人。
而仙鶴在即將進入冥界的一瞬間!
一股兩人都未發現的扭轉之力,直接將那只仙鶴直接拽了下來,有些聲響的砸在了鏡面之上。
最后,停留在了人界的最后一塊地盤。
“在人界?”白謝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黎子清。
看樣子,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住第二次的催動生死輪回鏡了。
不過,仙鶴落下的地點已經相當清醒。
“詭域。”白謝念出了仙鶴的位置。
這詭域乃是人界和冥界的一處交匯處,而冥界之人遵守律法不可靠近,倒是有一些孤魂野鬼流離在那處。
人界之人更不敢去,因他們稱那里為“百鬼之城”。
千百年的演變,那里早就成為一方小天地。
萬鬼之城,格外兇險。
若是被稷諒召喚而來的亡魂,倒是真有可能在詭域。
“在詭域嗎?”黎子清支撐著神智,喃喃自語道。
“恭喜仙尊....”
白謝這邊的話還未說完,就只看到了余光處的身影已經一瞬即逝,而遺留的仙界之氣也在逐漸消散。
“還真是個急性子。”
.......
白謝掐了一個訣,不再理會黎子清的去向,反而是慢悠悠的從藏寶閣來到了冥界極南的一處禁忌之地——瀲猾臺。
瀲猾臺靈氣稀薄,常年無鬼祟踏入。
白謝剛踏入瀲猾臺,沒想到一聲響徹云霄的怒吼就沖他而來?!
驟時,黑云劇變。
瀲猾臺兩側的巖石逐漸抖動,倘若有游離的魂魄在此,定然要被這這一道怒吼給碾碎心魂。
白謝卻漫不經心的拂去威壓:
“稷諒,你這是作甚?”
話音剛落,剛才怒吼的來源處似乎也知道他不敵白謝。
隨后,一道黑色的龐然大物從瀲猾臺探出身來,它烏頭雙角,虎首熊身,乃是一只上古異獸。
它的獸瞳中倒是怒火中燒。
“白謝,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稷諒惡狠狠的看著這位不速之客,恨不得從他身上要下一片血肉,卻看到對方一如既往的笑臉。
它更生氣了:
“你說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蹤跡!”
“神界早就隕落,你又何必如此膽戰心驚?”白謝輕飄飄的說道。
“而三界之人,你若是撞上仇家,也能逃得了。”
稷諒聽不進去,倒是記上了仇:
“所以....你把我的蹤跡告訴仙門第一人?”
“你可知道他是可以飛升神界的!”
稷諒罵道:
“黎子清...”
“差點打的我直接去你那里投胎!”
就算稷諒在瀲猾臺躲避至千年,卻也識得仙界幾位排得上的大人物。
黎子清....
若不是他本意并非殺自己,不然恐怕自己現在哪能還在此處跟白謝這個笑臉鬼說上話?!
稷諒記下了這仇。
白謝此時開口:
“神界隕落,又哪里會有人注意你這只叛逃異獸?”
“更何況,你只會被他打的魂飛魄散。”
“投不了胎了。”
“你懂什么?!”
“神界之人神出鬼沒,倘若被遺漏之人發現....”稷諒后怕著。
白謝眼神笑意變淡,打斷了它的話:
“神界,早無一人了。”
稷諒冷哼了一聲,一不小心又帶動了身上剛才被黎子清所刺的傷口,疼痛難耐。
明明只是一把凡界竹劍,卻依舊把自己傷及至此。
難道說....
自己躲避千年,功力退化了?
.....
稷諒胡思亂想的想著,竟然沒有再對白謝再出手。
“黎子清又不會殺你。”白謝沉默了開口。
“他有求于你,你此時倒是怪冤起我了。”
稷諒聽著他的話,心里唾罵了一聲當真是厚顏無恥。
扭轉時空之力,本就是他一族耗費精血的保命之法,若非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們絕不會使用。
畢竟此法,一生僅可用兩次。
而稷諒當年從神界逃離之時,也是憑借著皮糙肉厚闖了出來,但是卻沒想到如今被白謝給坑了一次,它自是不愿:
“你倒是輕飄飄的說出來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命給那仙門黎子清?!”
白謝明顯一臉的無奈:
“我的命,又帶不回他心念之人。”
“況且我可不信,你這膽小鬼能舍得將一條命白白的送給他。”
稷諒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反駁。
畢竟它從黎子清那里,卻是拿到了讓它根本無法拒絕的機緣。
稷諒又扯開話題:
“對了,前幾日瀲猾臺附近倒是還有人闖進來。”
白謝輕輕挑眉,好奇意味不再掩飾。
“看起來像個女妖精,許是你們這些鬼差不知道哪里偷懶,放走了一只小花鬼。”
“小花鬼?”白謝問道。
稷諒隨便回了句:
“身隨異香,步生紅蓮。”
“應是只小花鬼吧。“
白謝只不過反應片刻,便開了口:
“是不是小花鬼,我確實不知。”
“不過依照你的描述,在冥界之中,倒是有一人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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