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欠白施主兩愿,白褚寧算是一愿。”
“另一愿施主可求自己平安。”無為不再看白褚寧,狹長的眼睛微微一轉,留意到身旁的女子身上。
似乎是在希望她說出什么話。
可惜他卻沒有等到那一句話,無為緊緊盯著嬰寧,他身旁的濃墨女子今日并未戴額飾,反而是露出了一片光潔的額頭。
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鳳眸并未看向自己。
片刻,無為才聽到她開口:“那便護他,一生平安吧。”
*
雜院。
漆黑不見五指的偏房中,沉溺著一朵即將枯死的比縻花。
直到一門聲輕啟,黑暗的身影才迅速的起身,走到了另一道身影的身旁,話中濃濃的思念之情:
“阿寧,你終于來了。”
“你已經三日未見我了。”
“是厭煩我了嗎?”
他輕輕的拽緊了她的衣角,含水眸想要抓到她的神情。
可惜夜太深,他卻看不清。
“阿寧...”
這幾日未見她,身上的躁動幾乎要將自己完全吞噬了。
即便他此時處境不堪,但是以白褚寧的性命要挾,也換來了她夜夜來見自己一面的約定。
可她卻整整三日并未出現,燕啟臻知曉自己今日權勢全無,而在這樣的雙重折磨下,就連在她的面前也多了幾分不安。
但是他心中,已經執拗的覺得她是關切他的。
想到這里,這些日子就不算難熬。
在她身旁,即便是觸碰到她的味道,就能讓自己的身體得到了緩解。
這三日,芘縻花的味道幾乎將他籠罩于一片不知外界何時的幻境。
他幾乎在躁動、緩解中不停的感知著自己的身體。
“燕啟臻。”
“你這般模樣,可真是好笑。”嬰寧見他滿頭烏發并未束起,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背后,多了幾分脆弱的模樣。
而那朦朧之人卻恍然不知,只是攀上了她的手腕。
她怎樣說都好。
你看,整整三日她未出現,定然還是想起了自己的,此時便來見他了。
“阿寧...”他如同找到了依靠的幼獸,攥緊著她的手腕。
即便此時他似乎又回到那一個在宮中卑微求生的四皇子,但是他此時身旁還有她,不是嗎?
他,并非是獨自一人。
“你知曉本宮為何三日未來嗎?”
她的左手被自己攥緊,而另一只手卻觸碰了他的耳垂。
驟然,那一枚紅痣鮮艷如血。
“為...何...”
他的聲音顫抖著,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幾乎因為耳垂的觸感而將他卷入了彌彌幻境。
“這幾日,皇后傳了話,邀本宮入宮。”
燕啟臻的身體一顫。
“本宮以身體不適拒絕了。”她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中,似乎才讓他放松了不少。
“阿寧...”
“不要去。”
聰慧如他,又怎么會不知道是何緣由?
“但今日宮中傳旨,要本宮明日一定去拜見陛下。”
“四殿下,可知道因為什么,陛下一定要見本宮呢?”她輕啟話落,燕啟臻由于這幾日身子的古怪,并未捉到里邊的笑意。
“阿寧...”
“父皇見你...不要去見。”燕啟臻抬起臉,眉目之間已經動情色,卻難掩擔憂。
“都是我的原因。”
“我本來以為西域皇帝拒絕了聯姻之事,父皇恐怕不會對你下手。”
“但是看來并非是這樣。”燕啟臻的聲音漸小。
“燕啟臻,本宮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阿寧,好奇什么...你盡管開口。”
燕啟臻此時惶恐不安,幾日未見嬰寧,今夜見到她后又得知這樣的消息,便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
“如果說,你想要權勢地位,那么已經達到目的了。”
“本宮一直好奇,皇位...”
“到底有什么誘惑你呢?”她的聲音如同勾人魂魄一樣,讓燕啟臻的胸口輕輕的起伏著。
而黑暗之中,燕啟臻并未注意到她的神色。
一雙含水眸幾乎垂著淚,情色幾乎要流了出來。
“皇位...”
“年少時候我是不敢想的。”
而在經歷著太多的折磨的過程中,燕啟臻有時候也會不甘心的想,為什么他要出生于皇家?
皇帝的子嗣雖不多,卻個個地位顯赫。
而那時的他,只能穿著過于寬大的衣袍,極力的遮擋住那些不堪痕跡,看著其他的皇子在嬉笑玩鬧。
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同為皇子,他卻要經歷那些讓人惡心的一切...
而他們卻能肆無忌憚的歡笑著...
他有時會想,哪怕是生于尋常家庭,也好過在宮中的日子。
他會有平凡的父母,會跟街旁孩子一同跑著長大。
而不是...
在冰冷的宮殿中,來來往往的只有身穿太監服的人們,他們在譏笑中伸出了一只只魔爪,將他牢牢的抓住,又隨意將他的身體摧殘成碎片。
為什么...
他要經歷這樣的事情...
而待到懂事后,每月的宮中宴席結束后,皇子們都會聚在一起笑談暢笑,自然也會攔下他回宮的腳步。
燕啟臻不吭一聲的在眾人的邊緣處,安靜的看著其他皇子聚在一起玩耍。
有一日,當他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太監對他們點頭哈腰,全然沒有對自己時候的兇狠模樣。
燕啟臻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沒有地位...
才要遭受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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