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檀窗閉上,雪色尾羽的白鴿便沖向蒼茫的天際。
“六皇子走走走,去比劃比劃啊!”
幾名士兵見到身到蒼色身影時,都皆是熱情昂然的問候著。
燕景胥因朝中太子之事,便暫時避開了皇城,來到了百里外的一處軍營,雖明面上說著于軍營中鍛煉,但是誰不知道孫皇后是想讓自己的小兒子逃離皇城的風波。
太子已經惹了陛下大怒,此時燕景胥便不可再出任何的差錯。
好在軍營中都是平民之子,見燕景胥的性子隨和,哪里會考慮什么皇城權勢之爭的事情?
燕景胥便在軍營中度過了一段平和的日子。
“你們去吧。”燕景胥擺擺手,卻沒有往日的隨性,反而是神色有些凝重。
幾人見他心情并不好,也并未再邀請他,而是直接離去。
燕景胥離開了軍營處,去了附近的街市,左轉右轉走進了一條破舊凄涼的街巷。
他停在了木門前,輕輕的敲了三下門,靜心等待著。
近日宮中來信,有幾位朝官為皇兄求情,說太子殿下乃是忠厚之輩,定然不會做出那番結黨營私的事情。
卻沒想到,父皇竟然有人給皇兄求情而大發雷霆....
木門輕輕一推,隔著細細的門縫似乎有一雙渾濁的眼睛,確定了他的身份后,隨后一只蒼老的手伸了出來:“你的信。”
燕景胥接過后,木門又立刻的關上了。
他走遠了幾步,才拆開信。
片刻之后。
燕景胥的眉目寒光大顯,隨后逐漸用修長的將信紙揉作一團,眸底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
本應是燕啟臻前來送藥的日子,今日卻未曾見藥,而是四皇子府差人送了一紙邀約。
待到嬰寧前往菘林亭的時候,那一襲云霧身影已經等候多時了。
水墨云霧繚繞,纏上了他眉目間的一許柔情。
他玉色的指尖輕點石桌,垂眸時卻有期盼的神態。
燕啟臻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才緩緩的抬眸:“你來了。”
“四殿下好心情,本宮又怎么能不來?”
“拿阿褚的身體威脅本宮了?”嬰寧的一句話,卻讓燕啟臻神態未變。
他以白褚寧的湯藥為契機,不過就是今日想見她一面。
“藥呢?”她聲音有些冷然。
“莫要著急,藥我自然帶來了。”
燕啟臻直接回答問題,而是輕輕的給她倒了一盞茶:
“這茶乃是我幼時最愛。”
“今日便拿來了出來。”
盞上的茶香并不濃郁,茶葉粗糙,看樣子只不過是一盞普通的茶。
莫要說皇宮,甚至一些品級不高的臣子家中也難見這般茶。
這盞茶,只能談得上是下人喝的。
燕啟臻見她執手舉盞,小飲了一口并未有什么異樣。
“如何?”
“茶質渾濁,但是尚能解渴。”嬰寧放下茶盞,鳳眸中掩下光彩。
他似乎知曉她會這樣說道,便也揚笑,飲了一大口:“確實是渾濁的茶,但是茶的用處不就是解渴嗎。”
“無論是多么名貴的茶,對于本殿的作用便是解渴。”
他笑時煙雨朦朧眉眼,更甚絕色。
嬰寧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開口:“所以,本宮的作用已經沒了?”
對燕啟臻來說,無論是好茶壞茶,都只有一個作用,便是解渴。
他今日未送藥一事,便是無聲的威脅。
燕啟臻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便將之前的約定棄于腦后。
“曾經本殿也是這樣想的。”
燕啟臻放下了茶盞,視線隨著渾濁的茶水而不停變動,似乎非要摸清楚這已經解渴的茶還有什么用處。
“但可惜雖然世事難料,但人心更難猜。”
他的心思,他自己都摸不清。
“父皇已經替本殿修書一封,寄往西域。”
“想必你我的婚事,很快便會定下了。”
燕啟臻說話的時候,還是悄然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神態并未有怒氣,才繼續的開口:
“本殿無論那一日的人是誰。”
“但是昭寧你應該知曉這旻朝,此時只有我與你地位相配。”他伸出手,似乎想觸碰她額間的丹青玉珠。
卻被她輕輕的攥住了指尖。
他眸底一閃嫣紅,耳垂的紅痣形如血滴。
“本宮猜猜看,倘若我今日拒絕你。”
“是不是拿不到藥了?”
燕啟臻頓了頓聲:“是。”
“我并不想鬧成那般地步。”
“四殿下,貪戀不該貪戀的,你有想過后果嗎?”她一言,似乎意有所指。
燕啟臻雖覺得有些古怪,但還是開了口:
“本殿早就嘗過最壞的滋味了。”
他盯著嬰寧的眉眼,眸底氳出朦朧情意。
燕啟臻感受到自己的指尖似乎格外喜愛她的溫度。
芘縻花不過是被輕輕一碰,便惹得人心神不寧,周身便驟然綻放了類似于花腥的味道。
芘縻花,此時幽然盛開。
一人沉溺,而一人似乎恍若不知。
我本是小人,一生貪戀權勢。
而此時貪戀你,也不過是一意所求。
我意,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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