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霽離開芩園殿時,又安排了御林軍去搜查了一遍殿外的古怪之人。
御林軍找尋到破云箭射出的位置之時,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只好暫時安排御林軍再一次的巡查芩園殿,想要以事發之處的線索來找到那些射出破云箭的刺客。
燕朝霽晚了嬰寧一步離開皇宮,此時卻在護城河外道之處撞見了她。
“攝政王。”嬰寧頷首作禮。
“昭寧公主。”
燕朝霽視線收回,正打算擦身而過,他并不打算和這位昭寧公主多有糾葛,卻忽然想到剛才聽到了幾句話。
這昭寧公主,說到底也只算得上是西域皇室的棋子。
同為皇室之人,他知曉她的身不由己。
燕朝霽便停下腳步,對著嬰寧緩緩開口:
“旻朝之人并不打算為難公主。”
“公主只要安分守己,便自會有好姻緣。”他直言道。
卻沒想到這位昭寧公主聽到此言后,搖了搖頭。
“攝政王殿下,身在皇室之中,既然擁有尊崇之位,便自然要受到更多的禁錮。”嬰寧唇邊揚然一笑。
她轉身之際,腰間銀鏈之上僅有的幾顆琉璃石便晃了燕朝霽的視線。
今夜月色正好。
皇城之中殺局漸漸泯滅,皇城之外兩人側身而立。
嬰寧走近一步,幽幽的開口:“昭寧之事,無論結局是何,都要被他人稱得上是一段好姻緣的。”
她說的沒錯。
西域國讓她前來,便是要以和親之事來暫緩兩國的戰事。
這位長公主的存在只是粉飾了西域皇帝的誠意,她無論和誰人聯姻都會被強行冠上一句“天作之合”。
她又說道:
“皇族之中,誰人才能有自主權呢?”
“哦。”
“只有一人。”
嬰寧并未將話直接說明,但是她知道這位攝政王殿下自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燕朝霽聞言,鷹目隱晦了不少。
他今日匆匆趕來宮中,并未穿著旻朝的王爺朝服,而是身著一件濃墨色的麒麟長袍,肩云之處是繁雜的玄紋暗繡。
燕朝霽成名甚早,年幼之時在戰場上肅殺他國之敵。
他的窄腰之側,掛著一枚麟獸蛟蟒的烏色令牌,代表他尊崇無比的攝政王身份。
“昭寧公主多慮了。”他只說了一句話。
“攝政王殿下,昭寧自來到旻朝后倒是有一些好奇之事,可否向王爺請教一二。”
“可說。”
嬰寧走到他的身側,看向了皇城之巔。
那是皇家祭祀之地,埋葬了歷代的皇室之人。
“昭寧近日聽聞了些游言碎話,說是當年先帝最是喜愛王爺。”嬰寧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燕朝霽,注意到他眼底的驚色。
她微微一頓,接著說道:
“甚至在太子薨斃后,有立王爺為太子的想法。”
燕朝霽周身氣息一愣,嬰寧卻接著繼續說道:
“而聽聞,今日陛下在當時還是籍籍無名的皇子.....”
燕朝霽眼神冷若寒霜。
此時話聲。
突然戛然而止!
燕朝霽手中一緊,眼底有了肅殺之色,他力道極大的攥緊了面前女子的脖頸,讓她不再能發出一絲的聲音。
他的瞳孔之中倒映著她的影子,指腹觸碰到了她的細膩之處卻毫不手軟。
“昭寧,莫要覺得本王不敢動你!”對面的燕朝霽,話中有藏不住的怒氣。
嬰寧在此時,已經感受的到自己脖頸之處的兇悍男性力量。
脖頸之處的血液在瘋狂的掙扎著...
看來是自己猜對了。
燕朝霽的右手在不斷的收緊,鷹目的神色凝冰。
她怎會知道當年之事?!
這昭寧公主....
究竟是何方勢力之人?
.......
嬰寧冷冷一笑,雖無法出聲,便直接抬腿襲去燕朝霽!
力道毫不留情!
燕朝霽反應極快,轉手立刻制住了她的腳踝之處,卻感受到自己手臂之處忽有一股纖細的強悍力道落在其上。
嬰寧右手持于燕朝霽牽制自己脖頸的臂膀之上,順勢逆向騰空而起。
翩翩作鴻之姿,讓燕朝霽措手不及。
迅雷之勢的力道踹向了燕朝霽的脖頸之處。
燕朝霽下意識的驟然收回手臂,立刻抓在了她的腳踝之處,才攔下了她此次的突然襲擊。
趁此機會,嬰寧掙脫了他的擒制。
燕朝霽在局面發生變化的時候,明顯神態一愣,他沒想到這位西域公主竟然擅武,剛才的力道絕非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所能展現出來的。
而且,武功不低。
“攝政王,還不放手嗎?”嬰寧開口,鳳眸微轉,含笑著提醒著燕朝霽。
燕朝霽才發覺自己抓著是女子的腳踝之處。
滑膩纖細,仿佛一折就斷。
很難想到剛才的力道是這般柔若無骨的....
他手心忽然一燙。
燕朝霽立刻周身冷峻氣勢破碎了不少。
嬰寧還未反應過來。
“不知羞恥。”
燕朝霽如同扔掉了什么燙手山芋一般,直接甩開了嬰寧的腳踝。
隨后便看到了自己對面的胭脂色一晃,仿佛因著自己的力道差點沒有站穩。
“明明是攝政王自己抓的...”他聽到她嘀咕了一句。
燕朝霽忽然覺得自己的耳側一處有些灼熱,他不知道這昭寧公主是怎么說出此番放浪形骸之詞的。
“......”
燕朝霽無聲。
他說不出什么反駁之詞,因為確實是他下意識格擋之時抓到了她的腳踝。
在軍營之中,在戰場之時,他面對的敵人都是八尺大漢。
燕朝霽并未與女子生死對峙過,剛才也只是因為面前的嬰寧差點道出了他最隱晦的秘密,他才下意識的想要誅殺于她。
此時,燕朝霽剛才的怒火被另一種情緒所覆蓋了不少。
他甩了一下衣袖之處,有些不善的開口:
“昭寧公主,請自重。”
“自重?”
“昭寧只是做了保命之舉,該自重的....應該是王爺自己吧。”
她此時距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燕朝霽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鳳眼之處的嫵媚,深邃的眉骨藏著西域人的桀驁,為她增添了不少的朝氣。
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頸。
燕朝霽盯著她的鳳眼,忽覺得這位昭寧公主有些像舊時的一位故人。
.......
“攝政王殿下,是在反思自己嗎?”她的聲音極為好聽。
并不如同旻朝貴女的黃鸝婉轉,而是恍若翱翔在西域草原的朝燕。
燕朝霽抬眸之時,撞進了一片濃墨汪潭。
他并未出聲。
便見她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似乎對自己的狀態表示疑惑。
“罷了罷了。”
“不過是開個玩笑,王爺便要在此下殺手。”
“那昭寧還是謹言慎行吧。”
她說完此話,便轉身打算離開此處,直接將燕朝霽扔在了原地。
“白嬰寧!”
背后不遠處,忽有一道厲聲。
嬰寧停下了腳步,而是背對著燕朝霽說道:
“攝政王,還想下殺手嗎?”
卻沒想到燕朝霽忽然問道:
“你有沒有去過...”
“汴城?”燕朝霽聲音有些猶豫,不過能讓這位大名鼎鼎的攝政王遲疑的事情實在罕見。
嬰寧緩緩的開口,話音之中有些淡漠:
“昭寧年少時,喜云游四處。”
“去過的城池數不勝數。”
“至于攝政王說過的汴城,昭寧此時并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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