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白對夏錦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那日他在邊塞小鎮的酒樓里吃飯,第一次見到了夏錦。
她穿著一身黑衣,頭發高高束起,眉宇間滿是冷意和不耐。
她正在跟她的下屬說話,神色間滿是不悅。
許是這仗打得并不順利。
何書白一看便知她的脾性暴躁,和他一樣都不是性格溫和之人。
她便是夏錦,二品將軍,鳳淵國當今女皇極其看重的人。
打完這仗,等她回到京都,大概會被封為一品大將軍。
他要殺女皇,那么夏錦此人便格外礙眼。
她是女皇的忠臣,便是他的仇人。
不急,他還有別的打算。
他提前離了酒樓,在夏錦騎馬的必經之路等著。
隨著馬蹄聲漸近,他悄悄對夏錦的馬用了毒。
馬發瘋了,踢中了他。
至此,夏錦將他留了下來。
夏錦這人雖是糙了些,好在因他“受傷”也心里有愧。
他編了假身世,又表明對鳳淵國女皇的忠心。
夏錦信了,畢竟他這張臉看起來柔弱可憐,也不像是滿嘴謊言的人不是么?
他會做飯,而夏錦也難得地喜歡他做的飯。
所以,待他的身體好了之后,她也沒有將他趕出軍營。
一番相處下來,何書白逐漸覺得夏錦此人有趣。
她雖是脾氣不好,對她的將士們非打即罵。
可又很細心,能馬上發現將士身體不適,并讓其去休息。
她是將軍,卻也會頂替其他士兵值夜,而讓士兵去睡覺。
……
他開始越來越關注夏錦。
夏錦對他也很好,會將難得吃的一頓肉食都挑給了他。
她說,他是男子,不該吃苦。
她好像將他當做了弟弟。
弟弟么?
他是宋祈年的弟弟。
他與哥哥已經許久未聯系了。
他明白,因為他性格暴虐,愛殺人,宋祈年對他很失望。
可是哥哥也不是好人,他的聽風閣就沒有做過壞事么?
哥哥就沒殺過人么?
他得知宋祈年嫁給了夏錦的妹妹,還是個快死的人,只覺荒唐。
哥哥怕是拿那要死的女子做樂子吧。
既然夏錦將他當作弟弟,那他便先做弟弟。
待見到宋祈年再說。
夏錦確實是個有趣的姐姐,不過他殺人殺慣了。若她惹他不快,或許,他也不知……
愈發有趣了。
夏錦竟是要將他送給夏軟,送給他哥哥的妻主?
不知哥哥怎么想的。
當務之急,是和哥哥一起殺了女皇。
他嘴上答應著夏錦的安排,心里卻很不悅。
他也不知這是為何,便將這歸結于塞外的天氣悶熱使人煩躁。
他見到了哥哥,哥哥果然生氣了。
因為他殺人的事情又被哥哥的聽風閣知曉了么?
……
原來如此,哥哥竟然真的對夏軟動了心。
為何偏偏是這個時候?
他恨女皇,恨到無數個夜里醒來只想出去殺人。
哥哥之前也和他一樣恨女皇,為何現在竟在猶豫?
他覺得宋祈年瘋了。
為了一個嬌弱美麗的女子,放棄自己多年來的仇恨嗎?
萬幸哥哥還是清醒的,安排他去了宮里接近女皇,哥哥心里還是記著復仇的。
時機成熟后,便會逼宮殺了女皇。
他造了假身份,混進了選秀的隊伍,來了宮里。
很快就見到了女皇。
他恨不得馬上殺了她,將她碎尸萬段。
不能急。
又過了一段日子,他被女皇召見。
竟是要與他做那等惡心的事。
他只想殺了她,又怎么會讓她碰他。
女皇雖是長的不丑,但在他心里,遠不及夏錦。
若他非要與女子……也該是夏錦……
他用了迷蹤毒,無色無味。
女皇昏睡了。
這該死的女皇會以為真的同他在榻上……
他在地上坐了一整夜,手里拿著一塊布料。
這是那日他被夏錦的馬傷到后,夏錦從她衣袍上撕下來的一塊布料。
也不知怎地,他將這塊布洗凈后留了下來。
從塞外帶到了宮里。
……
女皇終于死了,是他動的手。
他本以為宋祈年會動手。
待他殺了女皇后,才猜到宋祈年是為了夏軟不愿沾血。
荒唐,宋祈年變了。
是的,哥哥成親后好像就變了。
他心里不再只有恨,而是裝了一個人。
一個叫夏軟的女子。
這是好事么。
和他想的一樣,新任女皇是夏軟,哥哥做了君后。
宋祈年完全可以自己做皇上,那夏軟只是一個嬌弱的女子,如何勝任。
哥哥真是昏了頭腦。
眼里只有他的妻主,再放不下旁人。
罷了,大仇已報。
他也沒有遺憾了。
他回了夏府,找到了夏錦,問她愿不愿繼續吃他做的飯。
她猶豫了許久,答應了。
……
他能感覺出夏錦也對他動了心,可是不知是不是她心里只有打仗的緣故,這么久以來,竟是從未對他有半分親密的動作。
連手也不曾牽過。
他是男子,也該是由她先向他表明心意。
既然等不到,便先睡了她吧。
被睡。
……
那藥果真是烈。
夏錦,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軍,體力極好。
……
還是要逼一把的。
他同夏錦成親了。
成親之后,夏錦待他不錯。
只是他一直未孕,夏錦的娘親和爹親又讓夏錦娶了兩個男子。
夏錦這人愚孝。
他一直以為夏錦也會同夏軟一樣只有宋祈年,沒想到她竟是真的又娶了夫郎。
他并沒有殺那兩個男子。
何必呢,鳳淵國就是如此,女子可以娶多位夫郎,連他的娘親以前也娶過三個男子。
他以為宋祈年傻,沒想到最傻的還是他自己。
夏軟已經是女皇了,全天下的男子可任她挑選,她卻還是只有宋祈年一人。
是夏軟和宋祈年的感情太好,讓他也有了錯覺。
他對夏錦動了心,便也該接受這般。
下一世,夏錦會不會只有他一人。
如同夏軟和宋祈年之間,再沒有旁人。
……
后來,他終于懷了孩子。
夏軟和宋祈年都來看他了。
夏軟一直在看他的肚子。
或許,她其實也像夏錦一樣怪他一直沒有懷孩子,也在怪哥哥么?
他想錯了。
夏軟從來都不要孩子,心里只有宋祈年。
宋祈年更不用說,更是不想要孩子。
夏軟和宋祈年一直都是兩個人。
真好。
……
夏錦做了女皇,他是君后。
人確實是會變的。
她有了許多夫郎,他依然是她的君后。
一個月的多數日子她是來他殿里的,其他時候,是去找其他男子。
聽說宋祈年帶著夏軟離開了鳳淵國,去了很多地方。
依然是兩個人。
他很羨慕。
夏錦是女皇,他是君后。
挺好的。
偶爾,何書白也會想起那個午后,他被她的馬踢傷。
她下了馬,撕了她身上的布料替他包扎,滿含歉意地問他,“你還好么?”
好。
挺好的。
他是鳳淵國的君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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