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郁癥,又叫躁狂抑郁癥,雙相障礙。
這是一種既有躁狂發作,也有抑郁發作的精神障礙,較為復雜。
換句話說,他的精神,存在問題。
不是正常的人。
這么多年,他一直在吃藥緩解。
最近發作的比較頻繁,甚至有些壓抑不住。
尤其是遇到夏軟之后。
她想和他拉開距離時,對他疏離又客氣時,和她不能接觸時,她對別人笑時,她和別人有接觸時……
他的情緒都會受到影響。
他現如今所有的情緒,都和她相關。
在她面前,甚至無法再繼續維持那副溫文儒雅的偽善模樣。
衣服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沈玦掏出手機,是他的私人心理醫生發來的信息。
無非還是那些話,讓他試著斷藥,讓他去接觸新的人,讓他宣泄情緒。
無趣。
沈玦把手機扔到床上,他依舊坐在地毯上,靠著床腳,手里緊緊攥著那瓶藥。
她會害怕他的吧。
他不只有渴膚癥,還有這種危險的精神障礙。
不能正常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是,哪怕他的情緒失控,他永遠也不會傷到她的。
沈玦盯著行李箱十幾秒鐘。
藥還沒有見效。
真想,毀滅一些什么。
或者,不顧夏軟的反應,沖到隔壁房間,好好地“欺負”她。
讓她哭,讓她求他。
她會在他身下罵他吧。
等她知道他是個瘋子之后,他就有理由把她關起來了。
時時刻刻都可以和她在一起。
親吻,撫摸,更進一步。
沈玦把藥瓶放進行李箱的小包里,低聲笑了笑。
俊臉上浮現了一絲陰鷙和扭曲。
他的軟軟真可憐呢,遇上了他這個瘋子。
沈玦在行李箱里又翻了翻,找到了一個小鐵盒子。
他取出里面的東西,熟練地開始進行一種可以緩解他的情緒的辦法。
大腿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只是還不夠。
沈玦盯著手中的針管,細小的針頭在室內白熾燈的照射下有些反光。
他悶哼了一聲,重復著剛才的行為。
要是能流很多血就好了。
就像那兩個人,鮮紅的血液浸染了一大片地板,紅的刺眼,血腥味飄滿房間。
最后慢慢變色,慢慢發出難聞的味道,慢慢引來蒼蠅。
慢慢解脫。
是啊,他也想解脫,為什么那兩人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又為什么把他留在世界上忍受痛苦?
明明他的母親總是一遍遍對他說著“你為什么還不去死”,為什么呢?
原本是要死的,在沒有遇到夏軟之前,他本來是想拍完這部戲就徹底離開的。
因為真的已經熬不住了。
那天卻求得了神明垂憐,把夏軟送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希望來了。
他或許應該活下來,因為他不想傷害夏軟。
倘若他要離開這個世界,是必須要帶走她的。
誰讓他是瘋子呢。
瘋子的世界--
又黑又冷,到處充斥著謾罵聲,疼痛,哀求,忍受,血腥味,救護車,警車。
如同下水道里的骯臟老鼠。
哪怕這只是他回憶中的世界,卻也永遠地困住了他。
沈玦放下針管,把它放進了盒子里。
這種東西,很痛,且痕跡很好恢復,很難被人發現。
他沒興趣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病。
演戲是很簡單的事情,他可以欺騙隱瞞所有人。如果別人識破了什么,那便是他故意想讓別人知道的。
所以很有意思,可以打發這無趣甚至惡心的一切。
所以進來娛樂圈演戲,所以開了個娛樂公司。
沈玦在原地又坐了十幾分鐘。
等到情緒全部平穩下來,疼痛也緩解了許多,他才慢慢站起身,關上行李箱,理了理衣服,走到洗漱間洗了把臉。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標志性的溫和微笑。隨后又低下頭,繼續洗臉。
這次抬起頭時,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了。
沈玦長出了一口氣,離開了他的房間。
夏軟提著兩杯奶茶回了房間,心里有些不開心。
一是因為沈玦誤會了她的粉絲,二是因為沈玦的態度非常善變,看上去情緒不穩,像是和她在發脾氣的樣子。
她也沒有喝奶茶,就躺在床上繼續看電影。
過了一小會,晚飯送到了門口。
夏軟吃得不多,沒什么胃口。
等她打開電影,準備繼續觀看時,房門被敲響了。
“沈老師。”
雖然這時只有她和沈玦兩個人,她應該叫他的名字的。但是因為之前的不愉快,夏軟打開門后,站在門邊,有一點賭氣,語氣故意有些疏離道。
“軟軟。”
沈玦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低頭專注地看著夏軟的眼睛,“剛才是我不對,我想的太多了。因為我之前被私生飯騷擾過,所以太敏感了。”
沈玦的語氣越發低落,俊臉上全是歉意和后悔,“對不起。”
夏軟沒想到沈玦會跟她道歉。
其實以沈玦現在的身份,多的是人巴結他,對他畢恭畢敬的,他沒必要跟她這個小演員說這些話。
要是別的演員受到這份特殊對待,可能高興極了。
而且仔細想想,沈玦當時說的話也有些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可是,沈玦的特殊對待落在她的身上,她反而有些不安。
因為她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被需要的,沈玦會無緣無故和她交朋友對她好嗎?他想得到什么,她又要付出什么?
是因為她可以緩解他的渴膚癥嗎?
大概是吧。
可能是想的太過投入了,夏軟一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沈玦發呆。
沈玦見夏軟沒有回應,心里有些焦躁,他的語氣帶有一些懇求,“軟軟,不要生氣。”
夏軟回過神來,看著現在有些卑微的沈玦,馬上認真說道,“我不生氣了。其實不怪你,你說得也有道理。”
說完后,夏軟后退一步,“你進來吧。”
沈玦一直緊張的俊臉終于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如同雪山上的冰雪融化,暖陽春水,此時倒真的有幾分儒雅溫和的樣子,不同于以往她認為有些假的笑意。
夏軟坐到了沙發上。
沈玦也跟著來到了沙發旁,把手中提著的奶茶放在了桌子上,溫聲道,“這是我剛才出去買的奶茶。”
夏軟看著桌子上的四杯奶茶,問道,“你吃晚飯了嗎?”
沈玦頓了頓,“還沒有。”
這附近比較偏僻,更別說有奶茶店了,沈玦肯定是跑了很遠才買到的。
為了買奶茶哄她,連晚飯也沒吃。
夏軟這下是徹底消氣了,心里又升起另外的情緒。
她好像,有些心疼沈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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