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美人蕩秋千。

  木瑾年只覺得書中所有美好的詞語,都無法形容眼前的這一幕,眼前的女子,雖然未著華裳不施粉黛,卻美得不可方物。

  待到與柳絮四目相對,木瑾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輕摸了摸額角,有種偷看被抓包的感覺。

  好吧,他確實在偷看。

  自從那日在山里跟柳絮說開后,他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他不用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感情,生怕柳絮發現而疏遠他了,雖然兩人的相處與平日里并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似乎擁有了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夢。

  從一出生,他就在不停的失去。

  母親、家族、身份、地位,甚至他一眼幾乎能望到頭的性命,除了舅公和仇恨,他在這個世上幾乎再無別留戀和牽掛,直到柳絮的出現。

  那日山中毒發,他以為他性命休矣,卻不想被柳絮所救。

  一開始,他對她自然是沒什么想法的,只是想著救命之恩,他要找出這個女子報答一二。

  然而,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一樣的呢?

  對了,是那次,他無意中聽到一男一女想要毀掉柳絮的清白,想要讓柳絮名聲掃地,他本想著,救柳絮一遭,也算還了當初的救命之恩,從此兩不相欠。

  卻不想,這個女子再次給了她一個驚喜,不僅制住了賊人,甚至還反將了一軍。

  干得漂亮。

  至于那個要害柳絮的女子最后沒了名聲,只能狼狽嫁人,他覺得柳絮真的做的很好,說到底,害人的人就要有被反噬的自覺。

  是從那個時候不一樣了吧?

  在那之后,他便忍不住想要了解柳絮更多,甚至,暗中慫恿舅公來了臨水村,這樣,他離柳絮就能近一些,再近一些了,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她說話。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他如今羽翼未豐,那些隱在后面的人還在不停的尋找他,他不愿也不能給她平靜的生活帶來災殃。

  但如今這樣就很好了,他該知足了,那個大仇得報與她歸隱山林白頭偕老的美夢,終究只是個夢。

  “林大哥,你大晚上的趴在墻頭,就是為了發呆嗎?”看到木瑾年坐在墻頭上看著自己不說話,柳絮笑了笑問道。

  “沒有,我就是想過來跟你道別的。”回過神來,木瑾年笑了笑說道。

  “道別?”柳絮有些訝異:“林大哥,你要去哪兒?”

  “我和祖父要出一趟院門,估計要三兩個月才能回來。”

  “啊,這樣。”柳絮點了點頭,并沒有問木瑾年要去做什么,她的這個師父祖孫倆有的時候真的很神秘,他們肯定有秘密,但柳絮不打算追問,只要不會傷害到她的家人就好:“你們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就走。”木瑾年說道。

  “這么急。”柳絮想了想,便說道:“林大哥,你且等我一下。”

  說罷,柳絮便忙下了秋千匆忙的回了房間,她不知道她師父和木瑾年要去做什么,但是直覺他們要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險,所以,她便給他們準備一些防身的東西。

  取了幾個小瓷瓶,柳絮便將酒井中的酒和靈泉水按著一比十的比例兌了進去,她已經試過了,這樣的比例不會出現渾身冒油泥的現象,但是卻是堪比靈藥,只要還有一口氣,喝一口就能吊著性命,甚至小些的傷口很快就能愈合。

  裝好后,柳絮想了想,覺得不放心,又裝了幾瓶。

  “這是?”看到柳絮遞過來的一堆小瓷瓶,木瑾年有些好奇的問道。

  柳絮便說道:“這是我自己調制的藥,可以療傷的,如果受傷嚴重,就喝一口,效果很好,你跟師父每人身上都帶一些。”

  “好,謝謝。”木瑾年眉眼帶笑,接過了那些瓷瓶。

  柳絮不放心,叮囑道:“你一定要記住,也要叮囑師父,要是受傷嚴重,一定要喝這個藥,我在里面放了人參,關鍵時刻可以吊命的。”

  “好。”見柳絮說得鄭重,木瑾年也鄭重的應道。

  見木瑾年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柳絮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看了看天色,便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一早還要出發呢。”

  “好。”木瑾年點頭,正要離開,心中又有些不舍,便轉頭看著柳絮說道:“我會盡快回來的。”

  “好。”

  木瑾年和柳絮這邊在依依惜別,而此時的柳家老宅里,柳臘梅則是磨著鄭氏,一臉的委屈。

  鄭氏人老成精,今天一眼就看出了柳臘梅的心思,本來她還想著,要不要借著老二家跟蘇家的交情,讓老二家幫著跟蘇家通個氣兒,說不定自家閨女能得償所愿呢。

  畢竟就這么一個老閨女,若是蘇家看著老二家的面子,肯娶臘梅,那也是極好的。

  可是,今天在席上,她親耳聽到了蘇大夫人跟段氏說起了那位蘇公子的親事,原來人家已經有未婚妻了,只不過因著那位姑娘年紀還不到,所以還一直沒成親。

  這怎么成,她的老閨女雖然是農家女,可也不能去給人做妾的,要做也是要做正妻。

  所以,今天從老二家一回來,柳臘梅期期艾艾的來找她說了對蘇家公子的傾慕,鄭氏便立馬讓柳臘梅趕緊斷了這心思。

  “娘,為什么啊。”柳臘梅哪里肯,她好不容易喜歡上一位公子,怎么娘就不支持她呢,就算他們家是農戶,那也是良民啊,怎么就不能嫁給富貴人家的公子?

  若是能嫁個那樣的公子,便是……便是做妾,她也是愿意的。

  “臘梅啊,人家蘇公子已經有未婚妻了。”鄭氏苦口婆心的說道:“人家將來是有正妻的,難道,你要去給人家蘇公子做妾嗎?”

  “啊!”柳臘梅聞言頓時怔了怔,她抿著嘴垂眸想了想,想到蘇問煊俊逸的面容,心中一橫:“娘,若是做妾,也不是不可。”

  “什么!”鄭氏一聽就怒了:“臘梅,你以后不許給我有這種想法,你知不知道,妾就是半個奴婢,自古妾通買賣,若是你去給人做妾,一旦惹了當家主母,那主母把你發賣了,你都找不到地兒說理去,你知不知道?還有,妾的子女就是庶子,將來也是沒什么好前程的,便是再如何,庶子都比不過嫡子。”

  不怪鄭氏知道這些,鄭氏年輕的時候在大戶人家做過丫鬟,那些富貴人家的彎彎繞繞她看得多了,一個不得寵的妾室還不如主母身邊的大丫鬟,即便是得寵的妾,也終究是以色侍人,一旦失了顏色,那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鄭氏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做妾的。

  鄭氏的聲音太過嚴厲,柳臘梅從來沒被鄭氏這般呵斥過,頓時不敢再言聲兒,但心里卻是不服的。

  母女倆說著話,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小鄭氏躲在窗戶下面,將她倆的話都給聽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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