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了冬月,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下來,等快進入臘月的時候,又下了一場雪,天氣便更冷了。

  這大冷的天,大家伙兒都躲在屋子里貓冬,很少有人外出。

  而柳絮一家都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新棉衣,今年家中有了余錢,柳絮自然要讓家里人改善改善生活,所以,她一口氣買了小一百斤的棉花,不僅家里人的棉衣里里外外都是新的,便是家中的棉被都換了一過兒,一人一條八斤的大棉被,便是連褥子也都換了新的。

  柳慎行喜得穿著新棉衣使勁兒嘚瑟了一圈兒,又抱著八斤重的新棉被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便是一向穩重的柳慎言也眉眼彎彎的細細端詳上身的新棉衣。

  這么一番大手筆,銀子流水般的花了出去,直讓柳家的大人們肝兒顫,可從來沒這么花過銀錢啊,而且他們總擔心家中的進項趕不及花出去的銀子。

  畢竟如今家中能掙大錢的,就只有柳絮一個人,可就算柳絮的醫術再好,到底也不是正經開醫館的,也不能見天兒的遇到蘇家那樣的人家,治個病便能給個幾百兩銀子。

  如今柳絮會醫術的事情,也就臨水村和附近的一些村子知道,大家伙兒有個頭疼腦熱的來找柳絮看病,柳絮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一點兒診金和藥費,跟老胡頭收的差不多。

  畢竟鄉里鄉親的,總不能獅子大開口,再者說了,莊戶人家哪里又有那許多銀錢去?

  但很快,這種擔憂的情緒,便被土胚房里快要長成的各種菜蔬給驅散了,看著這些新鮮的菜蔬,一家人都高興的在土胚房里轉來轉去的,怎么看都看不夠,畢竟莊戶人家,最喜歡的就是地里的東西。

  尤其是在冬天,這土里還能種出蔬菜來。

  “阿絮啊,我真是做夢都想不到,這冬日里還能種出這么水靈的菜來。”段氏喜滋滋的看著一個個木箱子里的各種菜蔬,茄子、黃瓜、胡蘿卜、卷心菜、韭菜、豆角……

  這些菜,一個比一個長得水靈,最重要的是,長得還特別快,若是平常種這些菜蔬,怎么也得兩個月左右才能收獲,可如今才將將一個月左右,眼看著這些菜蔬便要長成了。

  這些菜可都是她和喬氏照顧的,眼看著一天天的長起來的。

  喬氏也跟在段氏身邊,笑得合不攏嘴:“可不是,就是咱們平日里在菜園子里種的菜,也長不了這么好呢。”

  不僅好,量還多。

  往日里,冬天哪兒找這么新鮮的菜去,都是天氣暖和的時候曬得菜干或者腌的菜存起來,這才能保證冬日里能有口菜吃,否則就只能喝稀粥吃饃饃咬咸菜疙瘩了。

  可不成想,小閨女讓蓋了這么一間房子,居然在房子里把菜種出來了,雖然說廢些柴禾,可如今他們家也不差那幾個柴禾錢。

  柳絮便笑道:“奶,今年冬天里,菜可不用愁了。”

  段氏笑瞇了眼睛:“不愁了,不愁了。”

  有這么多的菜,哪里還會愁?

  不過,看著滿屋子的菜,又說道:“就是種得多了些,這些咱們一家子可吃不完。”

  不等段氏說完話,一旁的柳福生便說道:“娘,我覺得這冬天鎮子上可沒什么新鮮的菜蔬,倒是可以將這些菜賣出去。”

  柳福生在鎮子上打零工,眼界自然比段氏要寬些,聽到段氏的話,腦子一轉,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柳老爺子也正背著手,拿著煙袋鍋子細細的打量木箱子里的蔬菜,聽到柳福生如此說,便點頭道:“這倒是個好主意,賣得好了,也是一個進項。”

  段氏忙一拍手:“哎呦,可不就是,這冬日里的菜可金貴,肯定比暖和的時候賣得貴。”

  說著,段氏看著一屋子的菜蔬,頓時更開心了,有了這些蔬菜,哪里還用愁沒有進項了。

  不過又皺眉道:“不過,這大冷的天,去鎮子上賣菜可是個辛苦活兒。”

  大冷的天,又下著雪,多遭罪。

  柳絮便忙笑道:“爹說的是,我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呢,想著冬天里新鮮菜少,可以賣一賣,不過不去集市上賣,咱們直接去酒樓,這樣也不用大冷天的在外面挨凍,還能一次性將菜都賣出去。”

  將這些蔬菜賣給酒樓,是柳絮早就想好的主意,他們一家都是農戶,貿然讓家里人去鎮子上做買賣并不現實,況且,她除了醫術,也并沒有什么擅長的手藝。

  而這蔬菜就不一樣了,不管爹娘還是爺奶,都是種菜的一把好手,再加上那些摻了靈泉的水,這些蔬菜自然沒有長不好的道理。

  “酒樓啊。”柳福生想了想,點頭道:“是個好主意,酒樓里都是富貴人家去的地方,想來應該會喜歡這些新鮮蔬菜。”

  說罷,又忙對柳絮說道:“閨女,等到時候你陪爹一起去酒樓賣這些菜,好不好?”

  雖然之前在市場上賣過野兔和野豬肉,又進過兩次蘇府,但想到要跟人做買賣,柳福生還是有些不自信,小閨女能說會道的,帶著她,還能給自己壯膽兒。

  柳老爺子哪里看不出來柳福生這是怕跟買賣人打交道,他無語的瞄了一眼自家兒子:“個慫蛋。”

  柳福生撓著頭嘿嘿笑。

  柳絮便抿嘴笑道:“好。”

  就算柳福生不讓她去,她也得跟去呢,這冬日里的蔬菜可不能賤賣了。

  “就這么說定了。”柳福生大致看了看幾樣菜蔬,便說道:“大概過兩天就能收一撥,咱們到時候去鎮子上。”

  “好。”

  剛說好去鎮子上的事兒,就聽到院子外傳來樊氏的聲音:“玉珍,在嗎?”

  柳家和祁家一向走得近,聽到樊氏的聲音,喬氏忙出了屋子:“來了。”

  樊氏進了院子,便笑瞇瞇的對喬氏說道:“玉珍,我想問一下,你腌的那個小黃瓜還有沒有,要是有的話,我想跟你要一點兒。”

  說著,便將懷里的一個小罐子遞給了喬氏,里面是她做的大半罐蘑菇醬:“這些蘑菇醬味道還不錯。”

  喬氏笑著接過那蘑菇醬:“我正想著你的蘑菇醬呢,便是你不來,我也要上門討的。”

  說著,便帶著樊氏進了堂屋,便去了廚房給樊氏裝腌黃瓜。

  等喬氏給樊氏拿了腌黃瓜,樊氏就順嘴問了一句:“誒,柳叔和柳嬸呢?”

  “他們在土胚房那邊呢。”喬氏笑著說道。

  樊氏便點了點頭,說道:“這也該做飯了,那我就回了。”

  說著,樊氏便出了堂屋,這時,牛圈那邊傳來兩聲哞哞聲,樊氏聞聲看了過去,正好看到那頭黑白花的奶牛在喝水,她看著那奶牛圓鼓鼓的肚子,便說道:“哎呦,再有倆月,你家這牛該生了吧?”

  “可不是。”喬氏笑道:“算算日子,等過了年,就該生了。”

  樊氏也是個疼閨女的,本來還想問問喬氏,要是這頭奶牛生的也是一頭小母牛,能不能賣給她,回頭也給她閨女弄些牛乳喝喝。但想一想,且不說奶牛的價錢貴,便是能買得起,也要養上兩年才能產牛乳,到時候她閨女都嫁人了。

  于是,便歇了心思,跟喬氏告辭便打算回家。

  “得空來。”喬氏說著,便將樊氏送出了院子。一轉頭,就看到柳臘梅笑吟吟的走了過來:“三堂嫂。”

  “臘梅啊,怎么你今天過來了?”喬氏對柳臘梅的印象還好,平日里倒是很少過來,卻是不知道這么冷的天,怎么就突然跑過來了。

  “三堂嫂,我過來看看二叔和二嬸。”柳臘梅笑得眉眼彎彎的:“我知道,平日里二叔和二嬸對我家頗多照顧,我以前小,娘也拘著我,很少讓我出家門,如今又正在議親,估計很快就要嫁出去了,便想著多來看看二叔二嬸,要不然,萬一我嫁得遠了,這要回咱們村子,還不知道什么年月呢。”

  聽柳臘梅這么說,喬氏便點頭道:“那就進來吧。”

  喬氏知道,柳臘梅的姐姐柳紅梅,便嫁得很遠,兩三年才得以回來一回。

  柳臘梅剛跟著喬氏進了院子,便聽到西北角的土胚房里傳來了段氏的笑聲,她目光閃了閃:“呀,二嬸在那個房間啊,三堂嫂,那我過去看看二嬸。”

  說著,也不待喬氏說話,便快步往土胚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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