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鄭氏的話,段氏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若是在以前,說不得她咬咬牙也就應了,畢竟當初當家的可是答應他大哥,要關照大嫂一家的,只是如此一來,就委屈了自家孫女兒,畢竟那些謝禮可是孫女兒賺回來的,便是要處置,也要自家孫女兒說了算。

  可現在,她得了柳老爺子的話,也覺得不能再這般任由大嫂一家予取予求了,以前還只是小打小鬧,一次“借”個二三百文銅錢,如今可好,張口就是三四兩銀子的東西,長此以往,保不齊就敢開口“借”一百兩了。

  “大嫂。”段氏笑了笑,說道:“不是我不應你,只是,你也是知道的,去年災年,我家日子也艱難,家里慎言慎行還上著學堂,一年的束脩便不少,連本來給絮丫頭存的嫁妝錢,都先拿出來應急了,可就是這樣,我都不知道明年慎言慎行的束脩到哪里倒騰去。”

  聽到段氏如此說,鄭氏和小鄭氏便覺得有些不妙,這口氣與以往大不相同,若是往年,便是家中再艱難,聽到鄭氏如此說,段氏怎么也會從家里擠出些銀錢出來,幫扶他們家,可今日……

  果然,就聽段氏接著說道:“也算是如今有些造化,先是得了幾只小野豬,又因為救人得了些謝禮,家里總算還寬裕些,謝禮里那些布,我是打算給阿絮放在嫁妝里的,畢竟你們也知道,明年阿絮就十四了,再等等也該相看了,之前存的嫁妝錢都挪空了,還有我家慎言慎行,明年也是正要相看的時候,這么算一算,實在是挪騰不出來了,還望大嫂見諒啊。”

  聽了段氏的話,鄭氏婆媳倆只覺得心里憋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那么多謝禮啊,聽說要折合成銀子,得有近百兩呢,其中就那十幾匹布,就差不多二三十兩銀子了,這二三十兩銀子,都給一個小丫片子做嫁妝?

  這是多金貴的丫頭片子?

  再說了,你沒銀錢?你沒銀錢還買兩頭牛,其中還一頭奶牛,不用細打聽就知道,那頭奶牛至少得二三十兩銀子。

  那二三十兩銀子哪兒來的,不用問,肯定是用那些謝禮換的?

  好么,那么幾十兩買一頭奶牛,就是因為柳絮那個丫頭片子想喝牛乳!

  一個莊戶人家的丫頭,這么寵合適嗎?

  合適嗎?

  婆媳倆在心底咆哮,鄭氏生硬的扯了個笑臉兒,說出來的話就隱隱的帶著幾分怨氣:“這樣啊,那若是這樣就算了,唉,也是我家臘梅沒這個命,沒辦法,誰讓她就是個莊戶人家的丫頭呢,以后能嫁到什么人家就是什么人家吧,實在比不得絮丫頭。”

  喬氏和柳福生聽得心頭有些火氣,怎么著,這是還怪到她家阿絮頭上了?

  段氏瞇了瞇眼睛,正想懟這個大嫂兩句,就見柳老爺子將手里嶄新的旱煙鍋子在桌子邊兒上輕輕的磕了磕,就說道:“大嫂說的是,我家阿絮就是福氣好,一般人家的丫頭比不上。”

  鄭氏:……

  這天兒沒法聊了!

  目的沒達到,鄭氏強撐著又說了一句話,就帶著小鄭氏匆匆的離開了。

  回到家里,鄭氏再也壓不住心底的火氣,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幾上。

  柳臘梅見鄭氏空手而歸,不由問道:“娘,二叔二嬸什么都沒給?”

  “給什么給。”鄭氏氣道,又看向縮在一旁的小鄭氏:“你說說你,腦子被門擠了是不是?牛乳那么金貴的東西,你都敢開口要,要不是你這一要,你二叔二嬸能直接拒了我?”

  “娘,怎么怪我了?”小鄭氏有些不服,小聲的分辨道。

  “不怪你怪誰?”鄭氏拍著桌幾,指著小鄭氏就說道:“你就那么饞,非饞那兩口牛乳不成?這下可好了,臘梅的細棉布衣裳也沒了,你說怎么辦?”

  怎么辦?

  能怎么辦?

  小鄭氏心底撇了撇嘴,就算沒有細棉布,她那個小姑子也有兩身粗布衣裳充門面的,雖然比不得細棉布,那也是粗布里面頂好的,十文一尺呢,婆母一下子給買了二三十尺,夠做兩身衣裳呢。

  這還不知足?

  她都好幾年沒穿過新衣裳了。

  柳臘梅剛震驚于細棉布沒有了的這個事實,又聽到要牛乳的事情,便忙問道:“牛乳?什么牛乳?”

  鄭氏便氣道:“還不是你二叔二嬸和你那對三哥三嫂,對柳絮那個丫頭片子寵得跟什么似的,就因為柳絮要喝牛乳,就特地買了一頭奶牛回來。”

  小鄭氏在一旁補充:“一頭奶牛好幾十兩銀子呢。”

  柳臘梅更震驚了!

  看了看手邊做了一半兒的粗布衣裳,頓時覺得委屈。

  憑什么啊,都是柳家的丫頭,怎么柳絮那個丫頭就能那么好命,不僅有細棉布的衣裳,還能喝到牛乳!

  牛乳啊!

  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娘,你們……”

  “別提了。”鄭氏氣哼哼的說道:“你二叔一家如今有錢了,就不想認窮親戚了,便是連對你爹的承諾都忘了個一干二凈,如今那,是要自己一家子過逍遙日子,不想管咱們了。”

  “可是二叔明明答應了爹要照顧咱們家的。”柳臘梅心里起急,牛乳先不說,為什么做二叔的就不能給她這個侄女兒幾匹細棉布?若是她回頭相看不到好人家,就是二叔一家害的。

  越想越氣憤,柳臘梅的眼睛都紅了,可她現在是個沒出門子的姑娘家,不好說什么,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來。

  鄭氏本來就因為沒有從柳絮家借到東西而氣惱,如今看到老閨女流淚,心里更是又氣又疼,對柳絮一家的怨氣更加深重起來。

  晚上,柳慎言和柳慎行從學堂回來,發現家里多了兩頭牛,尤其其中一頭還是奶牛,頓時興奮不已,圍著兩頭牛稀罕了好一會兒,又得知柳絮給他倆買了筆紙,柳慎言欣喜不已,一個勁兒的對柳絮道謝,柳慎行就郁悶了:“小妹,這要換成一把弓箭該多好。”

  話音剛落,柳福生就看了柳慎行一眼:“怎么,你不想讀書了?”

  柳慎行一個激靈,忙一把將筆紙撈在了懷里:“哪兒能呢?這禮物我喜歡得緊,喜歡的緊。”

  說完,抬腳就溜了,讓柳絮暗笑不已。

  等到夜間,都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了,柳絮才想起來,蘇家老夫人送自己的那個匣子還沒看呢,她忙就要將匣子從空間里取出來,可是,當她看向空間的時候,不由大吃一驚。

  這是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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