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頂帽子，稍微喬裝了一下，就拿著空著的旅行袋，
又進了百貨大樓繼續采購。
膠皮熱水袋1個、老式摁扣兩版、玻璃紐扣若干、煤油打火機1個、老式刀片一包、篦子兩把、土黃色肥皂兩塊、四個鋁制飯盒等。
走到文具柜臺，看到本子、鉛筆等。
想到愛看書的楚寒，那必須買。
鋼筆兩支、鋼筆水兩瓶、圓珠筆兩支、圓珠筆芯10支、鉛筆10根、鉛筆刀兩個、寫字本10本、白紙10張、橡皮擦兩塊、鉛筆盒一個。
楚恬看著手里還剩不多的幾張臨期票，到了食品柜臺打算都花了拉倒。
一斤糖塊、一斤餅干、兩罐麥乳精、兩罐奶粉、兩瓶水果罐頭、一斤江米條等。
她出了百貨大樓，路過友誼商店，對面走來七八個人，其中還有五六個外國人。
其中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外國女人交頭接耳，發出刺耳的笑聲，還眼神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隨后都嫌棄的捂著鼻子，仿佛楚恬身上有什么怪味兒。
楚恬下意識的嗅了一下自己身上，她沒有噴香水啊？
嗅完她才想起來，這不是前世。
雖然她身上算不上香噴噴，但剛洗完澡，根本沒有味道好嗎？
她剛想拽兩句文，就見他們進了友誼商店。
翻了一個白眼，沒想到哪里都能遇上普信的人，切。
剛打算走，就被一個人叫住了。
“大妹子，要僑匯券不？”
楚恬聞言轉身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白色條紋確良襯衫的男人。
他雖然嘴里說著話，但游目四顧，神情雖然閑適，但身體緊繃隨時準備奪路而逃的樣子。
她又打量了一下友誼商店的櫥窗，里面的東西確實看上去很高檔。
就連售貨員的笑容都跟前世一樣，看上去溫柔可親。
之前沒打算進去是因為沒有途徑，現在僑匯券既然送上門來了，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反正現在不差錢，再說馬上就要下鄉了，會有很長時間都在大隊上，逛街什么的不存在的。
于是，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壓低聲音，“多少錢？”
對方沒有回答，給她使了一個眼色。
楚恬一看是個角落，那邊沒什么人，還在大道上，她也沒啥可怕的。
“妹子，這張是面額是5塊的，副券上包括二斤的糧票兩張、二尺布票兩張、半斤的糖票一張、1.0工業票一張……這個你給我6塊錢就行。
面額還有10塊的，這個得12塊錢。
你要哪種的？”的確良男壓低聲音詢問。
對方快速的給楚恬看了一眼僑匯券，就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楚恬想也不想的飛快說道：“五塊的來十張，十塊的來五張。”
反正姐現在腰包鼓起來了，買一次也是買，不如多買點，以后也不用擔風險了。
“咳咳，大妹子，你真要這么多？”的確良男嚇了一跳，忙確認。
他看著楚恬雖然身上衣服洗的發白還有補丁，她從百貨商店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個旅行袋。
就是摟草打兔子，順便問一嘴。
沒想到，還碰上了一個大主顧。
“你沒聽錯，我就是要這么多？你不會沒有吧？”楚恬審視的看了對方一眼。
“當然有了。”的確良男忙回了一句，他看到不遠處的一個胡同，又給楚恬使了一個眼色。
楚恬見他神情很是激動的樣子，不似作偽，就跟他到了胡同口。
的確良男把手里的僑匯券，都拿了出來數了數遞給楚恬。
她確認無誤后，從斜挎包里也數出來錢遞給了對方。
交易達成，的確良男心神一松，也有了和楚恬攀談的興致，提點她，“買一些少量的東西，你就用小面額的票。
用大面額的比如糖票，售貨員基本都給找普通糖票，非常不劃算。
到時候，你精打細算點買東西。”
“行，謝謝大哥，我知道了。”這些常識楚恬還真不知道，她連忙道謝。
的確良男又說一句要是還買僑匯券，到這邊來找他就行，然后，順著胡同口的反方向直接走了。
楚恬應下來，轉身出了胡同，往友誼商店走去。
進了友誼商店后，楚恬一個一個柜臺看過去，最后在巧克力糖果柜臺停下了。
售貨員雖然見到楚恬的穿著僵硬了一下，但還是微笑著接待了。
她先買了些黑巧克力和牛奶巧克力，又買了一些酒心巧克力，還有蜂蜜。
之后又在其他柜臺買了一把刮胡刀，打算給爸爸楚德遠用。
到女士用品柜臺的時候，她剛要再給媽媽徐慧嫻買點衛生巾什么的用。
就見之前的年輕女人和外國女人正好也在這個柜臺。
楚恬看著她們的背影露出姨母笑，像看待宰的羔羊。
售貨員有些尷尬的拿出兩個小盒子，“女士，這是有背膠的，這個是無膠的，您看要哪一種？”
“這里哪一種都是我沒用過的牌子，也不知道我的皮膚會不會過敏？！”外國女人用漂亮國英語抱怨道。
接著她又嫌棄的嚷嚷道：“你們國家真是窮的可以了，衛生巾都不生產，害的我弄臟了衣服。
我們國家這種東西隨處的小店都能買到，非常方便。
你們國家的女人真是可憐，竟然連衛生巾都用不起。
哦我的天吶！我真為她們的衛生情況感到擔憂啊？！”
說道“擔憂”二字，她嘴角充滿了譏諷，根本沒有什么擔憂之情。
售貨員尷尬的強顏歡笑。
年輕女人也深有同感的小聲附和道：“誰說不是呢，我媽媽還在用月事帶，又土又不方便還不衛生，根本上不得臺面。”
那個叫查麗絲的外國女人，疑惑的問起月事帶是什么東西。
年輕女人輕言細語的跟她解釋了一通。
查麗絲聽完后，臉上充滿了優越感，聲音里充滿了不可思議，“我的天哪，茱莉婭！你的媽媽不會生病嗎？等我回國后，給你們華國贊助點衛生巾好了。”
叫茱莉婭的華國女人受寵若驚，“非常感謝尊貴的查麗絲女士，您真是非常親和的外國友人了，我替我們的女性同胞向真誠的向您道謝。”
售貨員聽到這里，臉都紅了，又羞又氣，咋讓她遇到這么恬不知恥的人？
她心里默念友誼商店接待紀律，但嘴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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