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看了頗有姿色的售票員一眼，嘴里罵罵咧咧，“大黃牙，你他娘的磨磨唧唧啥，快給老子把錢收上來再說！”
“得令！”大黃牙聞言，知道有戲，他扯過售票員裝錢的兜子，往自己的包里倒。
然后，又開始在乘客里面搜刮。
“死老頭，你是不是還藏私了？
小心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早點送你去見閻王爺！”大黃牙手里也有一把彈簧刀，他在老頭身上比比劃劃。
嚇得老頭趕緊又掏出一把零毛錢。
楚恬前面是個大娘領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兒。
大黃牙走到他們面前，他看著這老婆子就拿出五毛錢，上去就拉過孩子，把刀架在孩子脖子上威脅。
“死老太婆，你不把錢交出去，就等著給你孫子收尸吧。”
“小兄弟，我這就點錢，真的沒騙你，一共12個雞蛋換了這幾毛錢，打算給孩子買個零嘴吃的。
行行好，放過我小孫子吧，我在這給你磕頭了啊。”老大娘抹著眼淚，趕緊下跪磕頭。
孩子也嚇得哇哇大哭，車上眾人心里都不是滋味，恨毒了劫匪。
“你們煩不煩啊，吵得小爺我都睡不著覺了。”楚恬粗著嗓子，一臉不耐煩的站起來指責。
大黃牙聞言，稀疏的眉毛倒豎。
把小孩推到一邊，朝楚恬走過來，“孫子！是不是活膩了，你是誰小爺？！”
小孩得了自由趕緊撲到奶奶懷里。
楚恬像是才發現大黃牙似的，變臉比翻書還快。
狗腿道：“哎呦，都是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實在該罰。
這些小錢就當我孝敬給哥的打酒錢。”
說著，枯瘦如柴的爪子抓著一把零碎錢，看著多，其實都是幾分錢，連一角的都沒有。
往大黃牙的錢袋子里扔，像打發要發花子似的。
大黃牙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
有的人見楚恬一副上趕子巴結劫匪的慫樣，都不屑的啐了一口。
“兜里都掏干凈了嗎？要是讓我掏出錢來，你小子的兩雙招子就別要了。”大黃牙又是一番威逼恫嚇。
楚恬哭喪著臉，嘴里壓低聲線討饒，聲音更加雌雄莫辨，像是還沒發育變聲的半大小子。
“大哥，小的就這幾個錢，已經都給你了！”她連忙把身上幾個比臉還干凈的衣兜，都掏出來給他看。
“草，穿的這么板正，結果比老子還窮。”大黃牙有點不甘心，他看著楚恬身上簇新的衣服有些眼熱。
這應該也能換幾個錢吧？
于是，惡聲惡氣道：“把衣服褲子給老子脫下來！快點！別磨蹭！”
楚恬眼里閃過厲色，裝的越發可憐，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大哥，這是我哥要娶媳婦穿的衣服，我偷著穿一天，要是丟了，我爹會打死我的！
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小弟這一次，等下回請您喝酒！”
有個大媽看不下去了，小聲嘀咕，“都說只要錢票了，咋還要上衣服了？
活脫脫像是那蝗蟲過境，讓莊稼寸草不生的主兒。”
有血性的漢子，看著這一幕和剛才架刀在小孩脖子那一出，都是氣憤不已。
奈何歹徒手里有刀子，前面的司機還被挾持，現在都畏手畏腳不敢上前。
大黃牙見威脅半天，楚恬也不肯就范，心里早就不耐煩了。
手里的彈簧刀就往她胳膊刺來，“少給老子耍花腔，看來不見南墻不死心啊。
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不知道你黃牙哥長了幾只眼！”
楚恬見狀，驚恐求饒，假意低頭下跪，躲過這一刀。
嘴角閃過一抹冷笑，矮身撲在車廂地上，一把抱住大黃牙的小腿。
大黃牙本來身子向前傾，楚恬一使勁，他重心不穩一頭就栽倒了，彈簧刀也飛了出去。
車上的其他人對視一眼，剛要起身制住這個惡心的大黃牙。
就聽前方傳來那個濤哥的咆哮，“誰敢動，我tm的就送這個司機上路！沒有司機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見震懾住了一車乘客，濤哥立刻咒罵道：“廢物，收個錢也收不明白。
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你這樣的小弟，還不給我麻利點！”
大黃牙摔的頭暈眼花，還被罵了一頓，心里有些委屈。
連忙爬起來，嘴里小聲辯解，“我不就是想多撈點好處嘛……哎呦我的腳……”
楚恬忍著笑，忙把人扶著坐在自己的坐位上，關心道：“黃牙哥，你沒事吧？
你傷成這樣，小老弟我真是于心不忍。
你看這樣行不行，兄弟我幫你去收錢。
但，你得給兄弟我留幾分車錢……”
說完，她一臉討好，期盼的看著大黃牙。
楚恬盡量不去看他呲在外面的大黃牙，只看對方的眼睛，要不她怕自己把午飯吐出來。
大黃牙狐疑的看了楚恬那上桿子樣，本來想給楚恬一腳解解氣。
但怎么看都覺得她那表情似成相識，讓他嗅到了同道中人的脾氣。
要不，他也收個臨時小弟？
看著遠處濤哥一臉的不耐煩。
再加上他腳現在鉆心疼的厲害，也不敢再耽誤時間，心想就算借他幾個膽子，這小矬子也不敢耍花樣。
于是，頤指氣使道：“你個狗日的，先給老子把刀撿起來。”
“謝謝黃牙哥賞識，小的這就去。”楚恬殷勤的走到后面的車廂。
彎下腰要撿彈簧刀，假裝沒看見周圍乘客對她的怒目而視，回身把刀遞給了大黃牙。
大黃牙手里有了武器，心里踏實許多。
他把放錢的兜子從脖子上拿下來遞給楚恬，“去吧，都把他們搜刮干凈了。”
“您就擎好吧。”楚恬把兜子掛在自己脖子上，到車后面挨個搜刮。
引起一車乘客的不滿和仇視。
楚恬也很賣力，很快搜刮了一兜子錢票回來了。
大黃牙很是滿意，讓楚恬扶著一瘸一拐的他。
走到了濤哥面前。
早就等的不耐煩的濤哥，瞟了一眼錢袋子，似乎還算滿意，“你先拿著錢下車，回頭再和你算賬。”
“你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楚恬只當沒聽見，扶著大黃牙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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