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霜小嘴張大，可以塞進去一顆雞蛋。
神情一陣恍惚。
月照山板著臉呵道：“愣著做什么，這是你莫大的榮幸，還不趕快謝謝先生！”
月霜差點哭出來，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她艱難開口，“對，對不起，我，我…”
王圣平靜道：“不必，只是一場玩笑而已，不用當真。”
月霜心中頓時松出口氣，真要讓她去給王圣當司機的話，她真不知道以后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可王圣這么痛快的就拒絕掉，又讓她心中多少有點不舒服。
月照山，楊見聞等人臉上都微微閃過一絲惋惜。
月霜一天內遭受太多次挫折，還在同一人身上，難免會因為羞愧而喪失判斷力。
她根本不清楚，能跟在王圣這種人物身邊，那怕只是當一位司機，那也是莫大榮幸，是無數人做夢都想得而得不到的機緣。
她卻覺得恥辱，無法開口，不但失信于人，又痛失機緣。
月照山第一次對女兒無比失望，不停嘆息。
直到宴會結束，各自打道回府時，月照山還在為這事耿耿于懷。
月霜一直在觀察父親復雜失落的神情，忍不住開口，“爸，至于這樣嗎？我承認我看走眼了，更有眼無珠，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誰叫這家伙一開始就沒給我留好印象。”
到現在，她還不認為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只覺得就算有錯，那也不是全部的錯。
反而還怪王圣最初給她留的印象不好。
卻沒想過，王圣與她有無任何瓜葛，何須照顧她的情緒。
至于印象一說？本就先入為主，又怎能怪罪到王圣身上呢。
月照山長長嘆息口氣，隨即語重心長地道：“丫頭，等有朝一日，當你知道王圣真正身份之后，你就會知道，今天你究竟錯過了什么。”
“你又因為你的傲慢與偏見，損失了這輩子很可能就這唯一的一場機緣。”
月霜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我才不會呢，他就算是皇親國戚，就算是家里有皇位要繼承，那也不可能讓我去跪舔，我月霜，才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現狀我就很滿足了。”
“現狀？
月照山苦笑一聲，被女兒這天真的口吻逗笑，”眼下你爺爺已經行將就木，時日無多，他一倒下，我們月家必亂。”
“那時，偌大月家光靠我與你大伯是難以撐起的，家族偌大產業也會成為一塊巨大香饃饃，是誰都想過來啃一口。”
“我能擋的住蘇城內的敵人，可能擋的住蘇城外的敵人嗎？”
月霜俏臉微白，嬌軀輕微一顫，“不是請來了中州的名醫嗎？難道也束手無策？”
月照山目光幽幽：“你爺爺不是得病，是身體已經被掏空，五臟六腑都已經損壞，只能勉強茍延殘喘，最多還能撐五天的時間。”
“五天后，你爺爺一旦倒下，我們月家的企業就會四分五裂，名下這幾方股東因你爺爺而聚，也都會因你爺爺而散，甚至是轉身捅刀瓜分我月家產業，你明白嗎？”
月霜小臉再次一白，胸口發悶，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堆積在胸前，讓她喘不上氣。
“倘若你能借此機會成為王圣司機，以王圣的影響力，不談其他，至少也能讓我們保住基業而不被外人蠶食。”
說起這個，月照山眼中的落寞更深幾分，滿臉苦澀笑容：“可惜，現在說什么也都遲了。”
月霜沉默，小臉剎那蒼白如紙。
現在她才明白，因為她的沖動，因為她的冒失。
造成了多大損失。
家族的情況，原來早就已經危在旦夕，不允許她再繼續任性下去了啊。
月霜緊緊握住拳頭，低聲道：“我闖出來的禍，我自己去補救。”
“不就是低頭嗎，不就是當司機嗎？只要能讓爺爺安心離去，不讓父親失望，我就算是跪，也要讓她王圣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