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明擺著秀恩愛的事情，古往今來，都不怎么招人待見。
“哦，好。”
被驚醒的靜柔夫人，也意識到了剛剛的自己，是有多不妥。
俏臉有些微紅，這幾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總是覺得自己跟王上，似乎回到了年少時代。
林夢雅的這一句話，也讓夫人突然意識到，她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接著林夢雅擋在自己面前的那么一瞬，夫人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等到她拿著茶盞離開的時候，靜柔夫人已經恢復如常了。
“這就是九王子給您尋來的可人兒吧，我瞧瞧，呦，還真是個人物。咱們王宮里的姐妹啊，可趕不上她一半。丫頭，你多大了？”
林夢雅拿著茶盞，就被賢夫人給拽到了一邊。
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仿佛她是一件商品似的。
她可不是什么香蕉蘋果的，能夠任人挑選。
往后退了一步，才恭敬的說道：
“回賢夫人的話，奴婢今年十八歲。”
不是她裝嫩，而是小玉給她弄的新身份上，就是這么寫的。
別看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是林夢雅，但是對外，她還是那個叫做賀蘭的民間女子。
“十八，我看著不像。倒像是十五歲的小丫頭，我記得當初，靜柔夫人初見王上的時候，就是十八歲吧。多好的年齡啊，當初姐姐的風姿，我到現在還絲毫都不敢忘呢。也是我見識少，當時我只覺得，漫說這內外王城，就是把所有的部落跟郡縣算上，怕是也找不到一個，跟姐姐旗鼓相當的名門淑女了。”
這番話，馬屁拍得著實利落。
只是林夢雅怎么聽，都覺得有些怪。
靜柔夫人是辛家的蠱女，從小可是當成公主似的培養的，她不過是個宮娥，怎么能跟夫人媲美呢？
看到賢夫人放開了自己，林夢雅才立刻找了個機會，去給自家夫人換茶。
那道不知道隱藏的視線，又在看著她。
林夢雅不經意的視線劃過去，卻看到那宮娥，竟然扯了賢夫人的袖子一下。
心中立刻明了，看來，又是小玉給她惹得麻煩。
唉，弟弟太優秀了，對姐姐來說，也是一種負擔呢。
怪不得，賢夫人話里話外的，都是向著靜柔夫人說的。
敢情，是有這一截在呢。
“這話說的不假，當初我也算是見識過的。還真的唯獨靜柔妹妹，獨占鰲頭。怪不得，這么多年來，唯獨妹妹，是王上心尖尖上的人呢。這福氣，卻是我都羨慕不來的。”
清華夫人笑了笑，溫柔的說道。
“那是當然，辛家是什么家族，我等可都是比之不上的。小門小戶的，更是沒什么指望的了。”
眼看著那倆個一唱一和的，都是在討好著靜柔夫人，敏夫人的一張嘴，便吐出了自動讓場面轉冷的話來。
不過話才出口，敏夫人顯然就有些后悔。
顯然是清楚，辛家的出身，對于靜柔夫人來說，是痛苦而不是值得炫耀的資本。
林夢雅這邊倒是看得分明，這個敏夫人啊，真是太孤傲了。
她也不想想，出身世家又能如何？
姚璐還不是照樣不得待見，如果她要是惹惱了靜柔夫人，這王后的位置，可就真的沒她什么事了。
今天，這局的作用，林夢雅也著實了看了個通透。
攢局的敏夫人，她原意，可能是為了跟靜柔夫人搞好關系，所以才請了一向溫厚的清華夫人來陪侍。
但這話，定然是不能明說的。
所以清華夫人，就當自己沒聽懂敏夫人的意思，還去邀請了跟敏夫人不對盤的賢夫人。
賢夫人怕是因為，這是敏夫人的局，來了也是自討沒趣的，剛開始就回絕了清華夫人。
誰知道，她身邊的那個少女，怕是也看中了九王子了吧？
這一局人來了，好戲也就開了場。
視線輕輕地停留在清華夫人的身上，雖然各有打算，但今天最大的贏家，怕就是那位清華夫人了。
敏夫人怕是也無法質問她，這樣一臉忠厚之人，卻是最喜歡演戲的。
有些東西，還是看破，不要的說破的好。
賢夫人攪局，敏夫人不斷破功，而清華夫人，則是在最后，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調節她們之間的矛盾。
林夢雅看得分明，有些話哪里是調解，分明就是在搬弄是非。
可惜了敏夫人的一場局，居然被攪得稀巴爛。
想必敏夫人回去之后，一定會氣得吐血三升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落西山，靜柔夫人起身告辭。
那位高傲的敏夫人的臉，也是氣成了豬肝色。
而賢夫人雖然表面笑著，卻也是綿里藏針。
她們之間的恩怨，怕是沒有那么簡單。
“看出點什么來了么？”
路上，靜柔夫人低聲問道。
她也笑了一天了，臉也差不多僵硬了。
只是在王宮內，這卻是平常。
林夢雅點了點頭，攙扶著夫人，往王上的寢宮走去。
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今天明面上，是賢夫人跟敏夫人的爭吵。
可真正做局之人，卻是那位清華夫人。
等回到王上的寢宮，外人們早已散去。
王上又去了前面的書房，而靜柔夫人也帶著林夢雅，去了寢宮西面的內間中。
夫人跟王上，每日都是宿在這里的。
進了內室，除了她之外，都被夫人給屏退了。
林夢雅小手輕柔的為夫人做著按摩，她的手勁兒足，又熟知穴位。
幾下子就讓人又痛又麻的，卻著實會解乏。
靜柔夫人最喜歡她這樣按摩，整個人，都會覺得輕松不少。
“你既然看出來了，那你說，這王后的位置，咱們該幫誰呢？”
靜柔夫人的計劃并不怎么復雜，就跟訓練藏獒是一個道理。
所以人都被斗敗了，那么剩下的那一個，雖然不好對付，卻也比都是對手的強。
何況，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來主動幫助靜柔夫人的。
現在她們的任務，就是要選出那個人來。
林夢雅想了想，方才說道：
“最簡單的，是支持清華夫人，最難的，是支持賢夫人。只是依我看來，她們都是最好的目標。”
清華夫人是老狐貍，而且她早就對后位有所覬覦。
只不過她隱藏得很好，如果沒有靜柔夫人在的話，這位置，十有八九會落在她的手中。
且她手段高明，必定會讓許多夫人對她感恩戴德。
這樣的人雖然上位簡單，但是日后想要對付她，卻是難上加難。
而賢夫人這樣的人，性格有很大的缺陷。
如果要扶持賢夫人，的確是難度最高的。
但到了最后，這樣的人對付起來卻是最簡單。
聽了林夢雅的話，靜柔夫人緩緩的點了點頭。
“沒錯，她們的確都不是什么后的選擇。以你的意思，那該選誰呢？”
其實靜柔夫人早就有了目標，林夢雅只是跟她對視一眼后，就心照不宣了。
“此人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夫人要是親自出手的話，怕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如，讓靜安夫回來吧。”
靜安夫人是靜柔夫人的替身，但是她的身份跟地位擺在那里，也是不容小覷的。
況且王后之爭，她也是一個候選人之一。
此時回宮，卻也是相得益彰。
“夫人不必擔心您的隱疾，我既然有辦法除去，就有辦法控制。三日之后，我會給您送來控制的丹藥。您到時候按時服上一顆，就會相安無事。”
比起解毒來，控毒的方法，林夢雅可是比比皆是。
其實她也發現，所謂蠱，非單純的活物也非單純的植物，但終究是一種能夠被控制的毒。
可她只要是毒，就逃脫不出她的手掌心去。
夫人的隱疾在她看來，可算不得什么。
緊繃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對于這個賀蘭姑娘，靜柔夫人是極其信得過的。
“倒不是我不愿意除了它去，只是我要留著，給玉兒去萬蠱池里用。辛家對付蠱女的蠱，可比一般的蠱厲害多了。玉兒只要留著它，就能在萬蠱池里，多堅持一段時間了。”
林夢雅愣了愣，原來，竟是如此。
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想到夫人，竟然會為了小玉，隱忍至此。
林夢雅有心跟夫人言明，自己的血就是最有利的武器。
卻又怕傷了夫人的心，叫她的心思，沒辦法給小玉知道。
最后，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隱了她的話。
實話什么時候說都好，只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心意，卻是讓她半分，都說不出來的。
“靜安回來也好，說起來，她跟慧兒都曾經是我的侍女。可惜慧兒她...對了，你派去的人，可有好好照顧她？”
夫人重情，這一點林夢雅是曉得的。
哪怕那位慧夫人，做了不少對不起夫人的事情，可夫人，還是選擇留了她一命。
只是那樣偏執成狂的人，又怎么會了解夫人的苦心。
林夢雅安排下的人，可是成天的聽到那位慧夫人，在院子里癲狂的怒罵夫人。
語句惡毒得，令他們這些陌生人，都覺得胸口發悶。
足以見得，慧夫人是真的恨透了靜柔夫人了。
只是，這又怨得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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