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舊日音樂家 > 第一樂章 喚醒之詩(40):告白,抵達(二合一)
  “這不是我們去瑞拉蒂姆化學公司暗中調查時,西爾維亞提供給本杰明的那件抵抗‘池’相污染的禮器嗎?”希蘭霎時睜大眼睛。

  “這不是范寧先生剛剛說的,維埃恩在‘自由民俗草藥坊’獲得的求醫信物嗎?”之前一直在調查瓦修斯身世、提供過前置線索的羅尹,此時也感覺事情的發展軌跡未免轉彎轉太大了。

  “這意思是說‘緋紅兒小姐’會通過它一路追蹤過來?”范寧的靈性狀態如箭在弦,感覺下一刻就會嘗試燒了這凝膠胎膜。

  “你們先別緊張,移涌秘境沒有這么容易被找到,不然也不會叫‘秘境’了。”

  如臨大敵的三人再次聽到了瓊的聲音。

  “雖然移涌秘境并不是排他性的空間,但夢境角落或裂隙的位置十分隱蔽,在理論上無窮之大的移涌里面,通常極難刻意或碰巧抵達,即使去過第一次也找不到第二次......若想以大概率的穩定手段來抵達某處移涌秘境,最常見的方式是這么三種——”

  “一,掌握與其定位有關的密傳,卡洛恩應該就是這樣的情況。這種方式最方便,最隱秘,直接入夢就可以抵達,但其言辭與韻律的組織形態,需要高度提煉、完美契合這個‘具名之地’所蘊含的知識,能被教導或推測出這樣的密傳,桉例十分罕見。”

  “二,之前的人由于某種因素抵達后,依據這處移涌秘境的部分神秘特性,建立起有引導作用的固定程式——通常就是被特殊改造過的‘入夢聯夢’,如當下的你我、曾經考核訓練的樂手、或其他有知者組織進入他們的秘境方法,都是這一類。特納藝術廳后面的暗門與井是個特例,但也算歸于這一類。這是新歷的主流方法,主導權在邀夢者手里,相對常見,其實也很難,比獨立研究出門扉的密鑰還難得多,屬于各大非凡組織的絕密資源。”

  “三,高位格的強者用特殊手段追蹤他人的入夢路徑,理論上這也可以一次性穩定抵達,因為本質上,這還是屬于‘一’或‘二’的情況,相當于是‘尾行’或‘抄襲’了他人的方法。”

  “但每個人的夢境之途都是隱秘的過程,就如剛才所說,移涌在理論上無窮之大,相互‘撞車’的情況十分罕見,即使是控制住一個人在醒時世界的身體,想追蹤他的入夢路徑都是很難實現的,現在你們已經完成了入夢,自然是排除這種情況了......”

  “我若不是和‘緋紅兒小姐’存在靈體孿生關系,也不會這么被她容易環伺,但只要我不應邀進入,就不會被趁虛追蹤,你們現在收到的回應,是我的那縷神性從星界層傳達過來的......”

  在弄清移涌秘境的抵達機制后,范寧提起的心稍稍放寬,指甲敲打著吉他木面:

  “所以不存在‘緋紅兒小姐’利用凝膠胎膜定位啟明教堂一說,那你是怎么判斷出這件禮器與她有關的?”….“她篡改了上面的和弦。”瓊說道。

  “你是指……”范寧再度將胎膜懸起,“這個re、fa、、#do,這個d小大七和弦?”

  這可以說是一個長期困惑自己的問題。

  本來上面的音符只有re、fa、,疊在一起共同發聲,就是一個協和的d小三和弦。

  但后來在封印室遭遇《痛苦的房間》后,出現了最上方的#do,于是整個和弦的音響性質發生了本質改變,變得暴力、粗糙而極不協和。

  瓊說道:“記不記得我問過你一個問題,說自己睡覺做夢時聽見音樂片段正不正常?”

  范寧沒有第一時間想起,搜尋一番潛意識后才點了點頭:“去年開幕季十場協奏曲連演結束,召開微型發布會預告新年音樂會《c小調合唱幻想曲》的那個晚上,散場回去時你閑聊問我,不過我沒搭話,你也沒追問……”

  “因為我也是懵懵懂懂,隨意一聊。”瓊說道,“但實際上,她在那時就已經開始侵染我的神智了,我當時說的是一個‘帶低音的增三和弦’,后來覺醒記憶后才知道,這個充滿暴力色彩的和弦是‘緋紅兒小姐’在聽覺上的神性具象標志!”

  “……大半年前污染就開始了?”范寧打量著那紫色燭焰外的血色光暈,眉頭擰得很緊,“那你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這十多天過去,我感覺起來仍舊不太樂觀。”

  “不好不壞的情況。”瓊的語調冷澹平靜,“幸好我趕在特巡廳之前把‘隱燈’殘骸弄到了手,你又沒讓‘畫中之泉’殘骸落在她的手上,否則我根本扛不住她的污染,我們當前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她一直在我的腦海里灌輸污染性的知識,我則一直在拆解、消化或剝離,現在腦子里的d小大七和弦時常響起,甚至有些妨礙欣賞音樂,但暫時還談不上影響神智……”

  “現在的情況無非就是在移涌層或星界層里斗智斗勇,她追我逃,她搜我躲,我和你們再聊一會就得撤退換地,反正世界意志足夠廣袤,夢境之途足夠私密,呵呵,前幾天我還順手‘迷失’了兩個‘愉悅傾聽會’的密教徒……”

  范寧越聽越神色凝重,這是什么不好不壞啊?這情況在他看來已經非常危險了。

  真正的神秘側斗爭根本不是什么動不動就血流成河,而是一切都在半超驗半現實的過程中進行,自己此前的數次經歷也是如此,只要應對上出了一點差錯,就立馬是萬劫不復的境地,在其他人眼中只不過又多了個畸變的怪物或可悲的瘋子。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凝膠胎膜并不是一開始就和‘緋紅兒小姐’有關?”

  一直在旁聽思考的羅尹這時開口了:“就算不能確定,它的異變是否因范寧先生在封印室遭遇《痛苦的房間》所致,但至少四十多年前,維埃恩拿著這件求醫信物跨洋往返時,它上面的音符印記都仍然是一個協和的d小三和弦?”….“事實上,這件‘池’相禮器最初本就和‘愉悅傾聽會’無關。”瓊說道,“在我曾經記憶中,它也許關聯于南大陸的見證之主‘芳卉詩人’,這也和情報中瓦修斯父母的‘自由民俗草藥坊’的醫術知識來歷是一致的。”

  所以是芳卉圣殿的禮器?范寧心中思忖道。

  教堂中幾人低頭沉默了一陣子,然后還是羅尹率先抬頭:

  “軌跡。”

  “有兩段關于該信物的軌跡需要梳理,第一段關于維埃恩與南大陸,第二段則是從他回國去世,到信物落到范寧先生手里的這段時間……”

  “如果第一段信息暫時不夠,不妨先梳理第二段。”

  范寧將目光移到白裙少女身上:“希蘭,你說。”

  希蘭點了點頭:“去年在圣塔蘭堡帶團演出期間,我們收到了本杰明的漂流瓶,然后去了趟瑞拉蒂姆化學公司,在天臺上配合接應時,‘瓦修斯’是我扮的……”

  羅尹用了五分鐘聽完來龍去脈,然后斬釘截鐵說道:

  “西爾維亞的身份有問題,她并不是特巡廳線人。”

  “可我們至少對了四五處特征,均認為全部吻合線人身份……”希蘭立馬回憶并列舉了當時的幾處交流細節——

  “一,我當時是雙重偽裝,先是扮瓦修斯,又戴上了斗篷,但我一開口,她就辨認出了聲線,我以同事口吻問她要不要‘輪換一下崗位’,她卻強調‘陪著這群瘋子可不好玩’……”

  “二,她問我‘無光之門’順利與否,還調侃‘那鬼地方好不好待’,這說明她清楚特巡廳的任務動向之一,清楚‘我’會去一個神秘危險的地方,即瓊記憶中的瓦茨奈小鎮……”

  “三,在觸禁者們快要入場之前,她提醒我別忘記重新穿上斗篷……”

  “四,我用‘巧合之門’試探,她仍然可以接上話,并且聊到了‘災劫’的神秘特性,她強調了波格來里奇先生非常重視,因為需要靠‘災劫’占卜其他殘骸下落的計劃,所以特巡廳的任務動向之二,她還是清楚......”

  “總之,非常多的細節接口都能對上,卡洛恩起初的確懷疑過她是不是在玩‘虛虛實實’,但盤點到最后,我們都覺得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可是瓦修斯是‘使徒’。”羅尹說道,“他去當調查員本來就套了層皮,你們扮一個‘使徒’去騙人,相當于套了兩層皮。然后,你們‘騙’的那個人也可能套了兩層皮,別人覺得她是一個特巡廳線人在裝隱秘組織的頭目,沒想到她是一個更大的隱秘組織頭目在裝特巡廳線人……這樣一來,你們究竟是‘套取’到了情報,還是她看破不說破,故意告訴的你,這真的很不好說……”

  范寧越聽越覺得水深,手上隨意撥弦的動作都不經間停下來了。

  有知者本來就是一群或皓首窮經、或能言善辯的“知識分子”,一旦勾心斗角起來,可真是……….“而且判斷西爾維亞的真實身份,有一個更直接的思路。”羅尹繼續道,“不看過程,不看細節,就看結果。”

  “我說三件你們都經歷了的事情,你們現在回頭仔細想想,是不是全部存在蹊蹺——”

  “畢業音樂會事件那次,我們都認為是特巡廳里應外合,安排西爾維亞在暗,本杰明在明,炮制了‘幻人’秘術,但結果是本杰明瘋了,這收容的‘幻人’移交給瓦修斯,瓦修斯又是‘使徒’……特巡廳不重視民眾安全,主要目的是利用‘幻人’管控攀升路徑,這沒錯,但這只‘幻人’自始至終就沒落到過真正的調查員手里!我嚴重懷疑他們被擺了一道,也嚴重懷疑瓦修斯后來將‘幻人’吹進‘無光之門’通道,到底是收容‘靈知’還是干別的事情……”

  “圣塔蘭堡地鐵事件那次,你們從西爾維亞口中‘套出’了特巡廳準備利用‘巧合之門’拿到‘災劫’的計劃,然后你們就去阻止了,結果范寧先生冒著生命危險一路廝殺,最后卻是自己把‘巧合之門’打開了,如果他當時的脾氣正常點……呃我意思是,如果范寧先生的處理方式符合常理一點,要么就是他自己搶走了‘災劫’,讓特巡廳計劃落空然后結下大仇逃難,要么就是幾方大打出手,特巡廳最后拿到‘災劫’但死了大量的官方有知者,這兩個最可能的結果,怎么看都像是‘特巡廳又被擺了一道’,所幸范寧先生真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事情最后又回到了正常結局……”

  范寧聽到這里時,終于覺得非常不對勁了。

  “如果說剛剛兩件事情還太牽強,那你們看現在的這次。”羅尹的分析仍在繼續。

  “特巡廳的目標是在特納藝術廳后山堵截范寧先生,這不會有錯吧?但他們事與愿違,就是因為凝膠胎膜,且不論‘緋紅兒小姐’篡改音符的事情,至少,這凝膠胎膜就是從西爾維亞手里流轉出來的,如果西爾維亞是特巡廳線人,你們覺得特巡廳是自己坑自己玩嗎?”

  “說到底,這件事情依舊是特巡廳被擺了一道!

  ”

  這一下眾人都說不出話了。

  “如果要這么說的話,那就至少有三方……或者更準確地說,有三‘層’勢力在博弈。”范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回緩緩踱步思考。

  “第一層是我們所知道的,那些在明面上蹦跶搗亂的隱秘組織,什么調和學派、超驗俱樂部、愉悅傾聽會,甚至是曾經的墮落煉金術士或長生密教成員都算,第二層是管控欲極強的野心勃勃的特巡廳,而這個謎一樣的西爾維亞,她的身份在第三層?甚至于把特巡廳都甩得團團轉?”

  范寧突然感覺這事情經不起細想,越想越背嵴發涼。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當時想阻止“巧合之門”打開,就是怕特巡廳用‘災劫’占卜到“舊日”,而自己后來能想到用‘舊日交響樂團’的名字混淆占卜的結果,同樣是因為這點……這情報居然也能算是西爾維亞告知的!

  如果事先知情的話,誰敢去扮演一個“使徒”啊?就是事先根本想不到......

  就如羅尹所說,究竟是‘瓦修斯’從特巡廳同事口中‘套取’到了情報,還是西爾維亞看破不說破故意告知,這真的要打一個問號。

  難道說有什么存在,在干擾著特巡廳收集器源神殘骸,所以在無形中給自己提供了一些微妙的幫助?“災劫”那次由于自己不按套路出牌,干擾未能得逞,但“舊日”的秘密,仍幫助自己藏到了現在?這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

  “你的三層說法很可能是準確的。”羅尹說道,“因為,在這個發生了一系列意外事件的節點上,博洛尼亞學派又打探到了一條耐人尋味的情報,嗯,其實也算不上是機密了,估計指引學派馬上就會知道,因為特巡廳為了合作,在官方邃曉者高層中公開了一部分信息。”

  “有一個從未聽過的隱秘組織走入了特巡廳的調查視野,這個組織之神秘危險,以至于波格來里奇親自下令,將其名字都列入了絕密消息,防止位格不足的有知者在調查時遭遇不測……”

  “這個隱秘組織研習的見證之主,有一位叫‘真言之虺’。”.

  膽小橙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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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