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舊日音樂家 > 第七十九章 被覆住的畫
  “…認識。”尤莉烏絲在回答前只延誤了極短的時間。

  范寧僅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警察們在四周忙活,而她繼續觀察著范寧的一舉一動,但沒有從對方的言行里看出任何的反饋信息,也完全預料不到,范寧接下來又會提出什么問題。

  自己長期維持在心里的安全感和踏實感,在今晚的范寧面前始終處于缺位的狀態。

  她又忍不住繼續補充細節:“有過幾次簡略的交流……畢竟是一位教授的女兒,我們都算是音樂學院的老人,完全不曾照面或聽說的恐怕很少……我還在不多的幾次場合,聽過她拉小提琴,她的水準極高。”

  哪知范寧根本沒關注她后面在說什么。

  而是側過身去,打量起辦公臺面上的各類物件。

  尤莉烏絲先是松了口氣,漸漸地,眼神中又逐漸流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然后同兩人之前進入工廠時一樣,繼續亦步亦趨地跟在范寧身邊,表現出了隨時等待問話的樣子。

  這個原先用作祭壇的臺面,經過各種折騰后已經千瘡百孔,堆疊的書籍和各類物件散落一地。

  范寧的眼神,突然打量到了掉在地上書叢中的一塊黑黑的東西。

  正是曾經被埃羅夫放于祭臺中央處的鏡框狀物件,此時仍然被黑色幕布裹緊。

  “范寧先生,您在看這個對嗎?”

  尤莉烏絲見狀,非常貼心地快步向前,彎腰將它撿起,邊拆開幕布,邊遞給范寧。

  范寧伸手欲接,但他此刻沒有注意到,尤莉烏絲特意抬高了視線,目光落的位置是自己臉上。

  “卡洛恩,別去看!”

  在四五米遠處的杜邦正指揮著警察用相機拍照,無意間朝范寧這邊瞥了一眼,突然神色大變,一聲暴喝!

  可是已經晚了。

  范寧看到了這是一幅畫。

  一幅肖像畫,構圖和色彩是很標準的本格主義,但似乎是用蠟筆抹成,混雜著成熟與幼稚、精致和粗糙的詭異感。

  黑色禮帽,紅褐色頭發,慘白色的一張男生臉,皮膚上有點點瘀斑,臉頰腫脹而潰爛,鼻翼和嘴唇烏黑,眼眶和眉頭扭曲在一起。

  …我死了?

  …我死之后看起來就是這樣?

  …什么時候的事?

  …為什么我捧著我自己死去的畫像?

  范寧的精神有點恍惚,然后他看到,畫像上死去的自己,扭曲的眼眶突然挪動了一下,接著眼珠瞪出,嘴角撕裂,沖著自己咧嘴一笑。

  范寧覺得自己的心智被什么信息或知識給擊潰了,因為這里存在兩位見證之主的名,誕于佚失不明之源,一位“生于永逝”,一位“亡于長存”,糾纏繞節,互為悖論,自己的認知趨于崩壞,不斷贊嘆于美與偉大,不停驚懼于為何如此。

  畫上蠟筆的色彩開始蠕動,像線蟲一樣的活物,最開始是細碎的、混亂的、非整體的,后來有了密密麻麻的排列,不受控制的扭曲胎芽從空隙恣意生長,腐朽又翩翩起舞。

  這時他腦中回憶起了一些弓弦伸展與摩擦的聲音,是《d小調弦樂四重奏“死神與少女”》,音樂不是完整的,只是一個個讓自己驚艷的,平日會時不時在腦中回放的片段。

  他突然理解了為什么“隱知傳遞律”中所表述的一種安全流動方向是“從高到低”,因為前日排練時奇特的藝術感悟,此時竟然成為了隱知污染下靈性層面的避難高地。

  當某些“怎會這樣”的接受排異,變成了“如此正常”的習慣坦然后,即將崩壞的世界觀和自我認知,在最后一刻茍延殘喘般地延續了下來。

  扭曲的蠟筆線條被剝落,視野回歸房間的一片狼藉,而眼前的門羅正用短管霰彈槍頂著尤莉烏絲的胸口。

  站于四周的其他人齊刷刷地看著自己。

  那幅畫被隊友重新放回了辦公桌面,被深色的幕布裹住。

  “卡洛恩?”杜邦驚疑不定地開口,他剛剛看到范寧先是雙眼變得渙散失焦,然后似乎是受控之下有意閉上了眼睛,最后到現在睜開。

  “我沒事。”范寧平靜開口。

  而后深深看了尤莉烏絲一眼:“是你故意而為?”

  “我看您望向了那個東西,我就給您遞過去了,我...我想的是應該配合調查...”尤莉烏絲的聲音似乎顯得慌亂和無辜。

  范寧又換了話題:“在普魯登斯拍賣行偶遇的事情,你告訴了學校調查組,對嗎?”

  “周五那天吧?是這樣的沒錯...這,這也算是當時配合調查。”

  “然后你又知道我那晚沒有回家的事情?”

  尤莉烏絲瞳孔微有收縮:“范寧先生,您那時因為洛林教授的事情,在教室現場被校方調查組帶走了,這個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的確也馬上就傳到了我的耳朵里……不過,我不知道您后續經歷了什么。”

  “所以,是塞西爾組長告訴你的?”范寧輕輕地撫著手中的左輪。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看著范寧手中的動作,尤莉烏絲笑容有點勉強,“我和塞西爾平日關系的確較熟,但又不可能成天呆在一塊,他老師去世了,也屬于當事人沒錯……不過他怎么可能晚上還特意跑過來,告訴我‘您沒回家’這么瑣碎的事情。”

  此刻這位女同學的心跳和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了起來。

  “你緊張什么。”范寧突然溫言笑道,“你自己剛才說,我被校方帶走的事情馬上傳到了你耳朵,我順便問問,這件事是不是塞西爾告訴你的……”

  “怎么你一直在提晚上的事情呢,尤莉烏絲同學?”

  “對不起,您...弄得我有些過度拘束。“尤莉烏絲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皮靴靴尖。

  范寧輕輕掂了掂手中的左輪,然后抬起頭:“杜邦,正常情況的話,接下來是個什么流程?”

  “把這兩人先帶回南碼頭區警安分局。”杜邦對為首的警官發號施令,“按規定動作審訊,然后,第一時間向特巡廳匯報。”

  尤莉烏絲長出一口氣,這時才感覺自己的貼身衣物已被冷汗浸透,全部緊緊地貼在肌膚上。

  待人群從車間高處的鋼鐵支架上散去后,地面現場的處置也進入了掃尾階段。

  “你剛剛想殺了她。”杜邦這時開口。

  “有這么明顯?”范寧瞥了他一眼。

  “其實你可以。”吉他手的聲音比平日更憂郁,“在這個時機下,開槍之后是挺大的麻煩,但并非學派不能擺平...我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少年時期有些事情,正是做得還不夠沖動...”

  范寧說道:“你當時告訴了我特巡廳的行事風格:平日感覺不到其存在感,但一旦出手,事情的進展往往異常迅速,且沒有任何挽回余地。”

  “是,怎么?”

  “我對特巡廳還不夠了解,不過此類風格值得學習。”范寧淡然一笑,“我時常用類似的方式來調節自己的敏感性格。”

  “藝術家的行為模式。”門羅律師隨口點評。

  “不過杜邦說的那種沖動的少年感,下次也可以踐行一二。”范寧話鋒一轉。

  “藝術家有時需要嘗試不同風格。”門羅律師繼續點評。

  “剛剛的事情我有責任。”杜邦抬手,阻止了兩人帶偏話題,隨后正色道:“調查此類事件時,要時刻注意避免直視可能搜尋到的隱知載體,行動前我忘了你還未建立這一方面的警惕感。”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后來是怎么回事?”門羅這時也問道,“我最開始看到你的反應,以為這下麻煩大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危險的隱知載體,一般來說,污染效應都是潛移默化的,這種立即可見的很少很少。”

  “我之前在移涌中已經理解過類似的隱知,而且嘗試表達在了自己的新作品里。”范寧在解釋時,細節做了潤色,且轉置了因果關系。

  “……所以認知上有了一些提前的預期,沒有崩潰...我知曉了兩位見證之主的神名,或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你們要不要嘗試著聆聽一下?”

  “可以。”“問題不大。”兩人都點頭。

  單純的見證之主神名,若無相關秘史或其他密傳,就只是一個代號,屬于低階的隱知,以這兩人靈的穩固程度,哪怕直接采用第一類傳遞形式,風險也處于可接受范圍。

  相比之下,禱文會有更高的風險,因為它涉及到見證之主的奧秘甚至起源,描述更豐富,指向更精確,誦念或聆聽時會不可避免帶上強烈的祈求意味,引發注視的可能性更大。

  范寧拿起了倒伏在桌面的蠟燭,看著它奇特的橢圓柱連體造型和分成兩簇的燭芯,對兩人說道:

  “祂們一位叫做‘觀死’,一位叫做‘心流’。”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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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