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得如何了?”

  一片黑暗中,祁寒之站在曾經的龍城城主身邊,居高臨下,屈指抵著下頷,好笑地打量他。

  陣法中央的那人動了動,想笑,可被拔了舌頭,依靠舌根那小小一截,發出咯咯的怪聲。

  怪笑了一陣子,嗆出了一口黑血。

  黑血淌在腳邊,祁寒之沒躲。

  他恍然大悟似的,略帶歉意地“啊”了一聲,虛情假意道,“本尊忘了,你的舌頭被拔了,說不了話。”

  蹲下身,粗暴地一把薅起石陣上人的頭發,迫使祁成姜仰起頭。貫穿在他身上的鐵鏈似有靈性,順勢纏得更緊,鎖鏈在體內穿梭,黏連了一片血液。

  祁成姜五官扭曲,頭皮被祁寒之撕扯,他產生了頭發要被連根拔起的錯覺。

  痛苦過后,他忽然又笑了出來。

  不愧是他兒子,流著跟他一樣惡劣骯臟的血。

  只是還不夠狠,竟然還留著自己一條命,讓他茍延殘喘地活了這么些年。

  祁寒之攏了攏手指,祁成姜頭痛欲裂,一股寒氣搗入腦中,橫沖直撞地搗亂著他的大腦。

  手上狠辣,語氣卻平淡,祁寒之道,“要是答應,點頭;要是不答應,搖頭,本尊開明不逼迫你。”

  他可是答應謝星塵,不逼迫人的,多么“和藹可親”。

  祁成姜才不想答應。

  但是……

  頭頂突然一股大力扣著,祁寒之猛的抓著他的腦袋往下壓,不容反抗,“咚”地一聲,前額磕在石陣地面。

  額頭見血,拓印上了石陣符文的輪廓。

  “……”祁成姜決定收回方才對祁寒之的一番評價。

  殘暴地對待曾經的施暴者,祁寒之骨子里的惡劣藏不住,他心情極好,瞇了瞇眼,“本尊知道,你答應了。”

  “如若反悔,本尊會讓你永遠閉嘴,你若是想活著,便爭取。”

  他撂下這句話,便松了鎖鏈,解了禁術,離開這里。

  鎖鏈一松,祁成姜身上被貫穿的傷口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愈合,舌頭也在一點點長出來。

  姜還是老的辣,他教過祁寒之做事要絕,最好斬草除根,連根拔起,以免春風吹又生。

  可祁寒之到底沒學會,活成了這副令人失望的模樣。

  甚至還要他的幫忙。

  他低頭怪異笑了一聲,從地面站了起來。

  走了兩步,姿態別扭,步子有些踉蹌,差點跌在地面。

  “……”

  不得不感嘆一聲,真是躺久了,骨頭也懶散了,竟忘了如何走路。

  .

  祁寒之回到暗室的時候,謝星塵正巧醒了,他撐在墻上,看起來狀況有些不對。

  手指蜷縮,指關節用力到泛白,忽然撐不住,滑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祁寒之疾步上前,手臂用力,將他打橫抱了起來,“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謝星塵縮在他懷中,聞言抬頭看他,對方眼里是化不開的擔憂之色,“師尊,我疼……腦袋好疼。”

  他說腦袋疼,祁寒之便用靈力疏通。

  祁寒之的靈力涌入體內,如泉水般清澈、涼絲絲的,舒緩了疼痛。

  謝星塵不疼了,將他手指攥在手里,沒讓他再傳輸靈力,他眨著眼睛,“師尊,弟子想去殺一個人。”

  “嗯,為師陪你去。”

  謝星塵手臂圈著祁寒之脖頸,兩人極其近。他貼在祁寒之耳側問,呵氣如蘭,“不問為什么嗎?”

  “不問,你也會告訴為師的。”

  祁寒之輕笑一聲,“你倒是,學會撩撥為師了。”

  他分開謝星塵,兩腿搭在腰間,接著,手指若有似無地擦過謝星塵的腿側,留下冰涼的觸感。

  像細蛇在皮膚上游走,腎上腺素飆升,危險又刺激。

  謝星塵打了個抖。

  但還是打算先說正事,“弟子要殺的那人是這個世界的變數,他多次攪亂世界規則。天道托夢給我,要弟子去殺了他。”

  祁寒之不知聽沒聽,反正騷擾沒停下,冰冷的指腹摩挲,按疼了謝星塵。

  謝星塵輕哼了一聲,“疼……”

  祁寒之似乎報復他剛才的無視,也說正事,“和天道交易,可有好處?”

  他一邊說著,卻更加肆無忌憚。

  這下,謝星塵根本沒法忽略。

  他后悔剛才撩撥祁寒之了,這是在自掘墳墓,作死。

  他親了下祁寒之的眉眼,求饒般道,“師尊,弟子不撩撥你了,弟子錯了。”

  祁寒之笑道,“你沒錯。”

  他抱著謝星塵,讓謝星塵后背抵著墻,有所依靠。

  等確定抵著墻,祁寒之掰開謝星塵圈著他脖頸的手,道,“你還沒告訴為師,天道給出的什么條件?”

  謝星塵有些心虛,“回家。”

  這兩字一落下,祁寒之臉沉了沉,瞬間松開他的手,往后退了幾步。

  謝星塵猝不及防。

  上半身猶如搖擺在風雨中的小舟,祁寒之不讓抓,身后也離開了墻,算是孤立無援。

  驚呼一聲,不得已夾緊了腿,拼了命地想抓住祁寒之衣襟,以求保持平衡。

  祁寒之卻非常惡劣,沒讓。

  謝星塵幾乎要哭了出來,腰以一種不尋常的姿勢弓著,腿更是只能死死夾著對方。

  怎么看,他現在都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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