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我忽然感覺到身心疲憊。
還不到午夜就沖了澡躺到了床上。
一覺醒來已是早晨九點多,有個未接來電,一個小時前劉采妮打來的。
呆滯了片刻,我才給她回了電話。
“武松,你可算有反應了,你知道嗎,尤罡去大風歌會所給野玫瑰送藥去了,野玫瑰就是千王猴子最得意的門生,一個很有傳奇色彩的女人。我很想和野玫瑰見個面,可今天尤罡很牛,不帶我玩。”
“夜里尤罡給我打過電話,怪我這段時間太安靜了,也沒帶著好酒去潘家園找他,當時他也提到了野玫瑰,炫耀自己的醫術。可野玫瑰這種人物跟我一點交集都沒有,我沒什么興趣認識她。”
“說的是。”
劉采妮笑著,“野玫瑰肯定有很多仇人,如果認識了她,指不定被連累了。但是,尤罡的醫術非常高,算一個很地道的民間神醫,能救活生孩子大出血的女人,甚至能讓癮君子戒斷,如果剛給了一次錢,你就開始質疑尤罡的醫術,只能說明你不夠在乎花初夏。”
此刻。
我很迷茫。
我清晰記得夢里有個聲音對我說,劉采妮不是野玫瑰。
“今天我打算和尤罡見個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出時間來。”
“上午夠嗆,下午有可能。先不搭理你了,我在公司呢,要來客戶。”
劉采妮掛斷了電話。
我自言自語說著:“劉采妮是霓裳裝潢公司的老板,我在銀杏小區的房子就是她的公司在裝修,進度差不多有二分之一了。”
我開始衡量劉采妮的收入。
霓裳裝潢公司一年給她帶來的利潤,能有300萬就很不錯了。
可劉采妮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就價值兩百多萬,隨便一個包就好幾萬。
住的不是別墅,但她的生活比年收入上千萬的人更奢侈。
難道其他的開銷,都是贏來的?
劉采妮千術非常高,但她玩牌的風格屬于輸幾次小的,贏一次比較可以的,幾乎不會逮住拐子猛踹。
在沒認識我之前,劉采妮玩牌可能更加謹慎。
那么在我沒來京城之前,劉采妮一年能贏到的錢,絕對沒有1000萬,可能就連500萬都沒有。
腦袋都開始疼了,可某些關鍵問題,我還是沒想明白。
當局者容易謎。
可就算我豁出去了,該說的都說,去找秦家商量他們可能也想不明白。
午飯后。
我在街上慢步走著,雪停了,起風了,今天很冷。
今天大源一定也很冷,大源海拔比京城高好幾百米,平時溫度就比京城低。
小花怕冷,更怕疼,這是那場車禍留下的后遺癥。
今天小花一定穿上羽絨服了,如果淘氣,胳膊會被母親拍打。
因為小花怕疼,所以王桂英只會輕輕拍一下。
小花也容易委屈,因為沒了父親。
胳膊被母親拍打之后,小花容易流淚。
其實我一直有個心結,如果我娶了小花,她不一定能生小孩。
后遺癥導致花初夏痛覺神經非常敏感,根本無法承受生孩子的劇痛。
小花似乎還對麻藥免疫。
如果發展到了結婚那一步,這都是很現實的問題,是浪漫與寵愛都無法解決的問題。
“如果我的千術能偷換人生該多好,如果我有這個本領,我一定給小花一手好牌,她美麗一生,幸福一輩子。”
可我沒這么大的本領。
這時候,我接到了劉采妮的電話。
“如果你想見尤罡,三點來歐陽安全顧問公司。”
“行。”
我并沒有去問,為什么選擇在那么一個地方見面。
看了一眼時間,快兩點了。
我比剛才精神了幾分,回了小區開了車,趕往歐陽保鏢公司。
三點,我準時到達。
幾個人出門迎接我,劉采妮是C位,兩邊是歐陽子豪和尤罡。
“武松,來了這里你要挨揍。”
“歐陽公子,你這么打招呼,我都不敢走進去了。”
“你跑了,一樣會挨揍,揍得更狠。”
大冷天,歐陽公子的微笑卻是如沐春風,但我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這不是開玩笑,節目都給我安排上了。
我硬著頭皮,跟著幾位走了進去。
“大風歌會所賣給歐陽家了,以后野玫瑰不來京城了。”劉采妮笑著說。
“不來了啊,野玫瑰倒是個傳奇人物。”我漫不經心說話。
樓房一共九層。
乘坐電梯到了五層,首先到了總經理房間。
這里老板是歐陽峰,但平時管事的是歐陽子豪。
房間很是奢華,家當有大紅酸枝木,也有紫檀。
坐到了實木真皮沙發上,歐陽子豪開始煮茶。
“武松,你家里有一家茶莊,你自己也有喝茶的習慣。問你個好玩的問題,茶海和公道杯是不是一個東西?”
歐陽子豪明顯話里有話,可我的腦子都亂成糨糊了。
“南方一些地方,公道杯也叫茶海,但是北方更喜歡把茶盤或者茶庵叫茶海。”
“是這么回事,茶海和公道杯,可以是一個東西,也可以不是一個東西。”
歐陽子豪話鋒一變,“大源的小花真漂亮,哪怕放在京城,都是一頂一的美人。見面第一眼,小花驚艷到我了。”
我不可能不震驚。
“歐陽子豪,你去過大源,去過保順茶莊?”
“前幾天,陪著尤罡去的,本來不想去,可劉姐非要我們走一趟,真沒辦法。”
歐陽子豪拿出了一個茶罐,上面印著保順茶莊的字樣,打開之后,里面是太平猴魁。
“去過你家茶莊,也照顧了你家的生意,夠不夠意思?”
我太驚詫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花聽我們說話是京城口音,還問我們,認識武松嗎?”
“然后你說,認識水滸里的武松,不認識京城的武松?”我終于有了接話的靈感。
“我差不多是這么說的,然后小花撇了撇嘴,淚汪汪的。大源的小花,有多么美麗就有多么可憐。”
歐陽子豪對花初夏的同情,應該是真實的。
因為,他的愛人林婉,右腿就有殘疾。
我先感謝了劉采妮,然后看向了尤罡。
“尤叔,見過小花之后,你還有把握治好她嗎?”
“當時在保順茶莊逗留16分鐘,望聞問切之中,也只是用了望字。從花初夏的面相和氣色來看,她看似健康,其實隱疾很嚴重。怕冷,怕疼。”
我的震撼無異于雷劈。
我徹底信了,尤罡是民間神醫。
“更可怕的是,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花初夏腦部創傷部位至今未清理干凈的淤血,可能引發腫瘤。”
“怎么可能?怎么會?天啊……”
我整個人都崩潰了,從沙發上摔在了地上。
癱軟在那里,我的腦海閃現的是小學入學第一天,老師在講臺上講話,花初夏在教室里追逐麻雀的畫面。
全班哄堂大笑,人到中年的女老師陳慶霞笑出了淚花。
可能是因為小花太美了,沖天辮太好看了,陳老師不舍得嚴厲批評。
“武松,你冷靜。”
“我沒法冷靜,哪怕我少活三十年,也要讓小花好起來。”
我的淚水像是泉水,我的視線完全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
尤罡說話了。
“我沒辦法讓花初夏恢復心智,但我有信心治好花初夏的隱疾。”
“真的?”
“怕冷治不好,但是沒關系,你多心疼她,她就不冷了。但是怕疼能治好,淤血能化解,這都是我的強項。”
尤罡愈發深沉,氣場愈發強大。
我不得不下跪。
“尤叔,大源名字叫武松的男孩求你,給花初夏治病。”
“治療怕疼的癥狀,1個億;化解腦部淤血,2個億,一共3個億。”
如果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衡量,3個億相當于我家里財富的6倍。
我的父母,一輩子只想賺1個億,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走下去,可能一輩子都湊不到3個億。
劉采妮說話了:“你可以分期付款,如果每個月300萬,一年就是3600萬,那么三年后,尤罡會施展醫術治好花初夏的怕疼后遺癥。”
“如果我三年給夠了1個億,沒治好怎么辦?”
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
“退錢!”
歐陽子豪說話了,“武松,我很欣賞你對花初夏的真感情,似乎不是愛情,但是比愛情更濃。我代表歐陽家族給你主持公道,如果尤罡沒治好花初夏怕疼的后遺癥,1個億如數退給你。”
“可以!”
我甚至沒辦法找人商量。
因為這樣的交易,永遠都不能傳到花初夏耳朵里,否則,可憐的女孩會心痛到告別這個世界。
劉采妮又說:“等治好了花初夏怕疼的癥狀,她就能給你生小孩了。要不然,洞房夜都會疼暈過去。”
我無法反駁,因為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尤罡一聲嘆息:“老天爺還是給小花留了活路,如果車禍后,小花痛經,那就真活不了了。”
這是實話,因為華北省城大醫院的專家也這么說過。
劉采妮又說:“等治好了怕疼的癥狀,你和小花就可以結婚入洞房了,然后按照同樣的付款方式,去治療小花腦部淤血。”
我似乎在猶豫。
尤罡說道:“涉及到的診金是天文數字,保險起見,你可以帶著花初夏去京城最有名的幾家三甲醫院檢查,看專家怎么說。”
我繼續思考。
如果我帶著花初夏去檢查,那么王桂英和花初夏都會知道我和尤罡的交易。
然后呢?
花初夏可能寧愿死,也不愿意讓我背負沉重的開支。
歐陽子豪又開口了:“同樣道理,如果尤罡治不好花初夏的腦部淤血,2個億如數退給你。等到了那個時候,就不用去隱瞞誰了,可以帶花初夏去醫院,用最先進的機器去檢查。”
我倒是相信,尤罡醫術就是高。
只不過是針對我這個人,開了極高的天價。
如果去醫院治療,不管是把丑女變成美女,還是把活人變成骨灰,都花不了多少錢。
兩步走,合計3個億的交易。
一份看似很正規的合同,擺在了我面前,我簽下武松二字,然后摁了手印。
我的冷汗變成熱汗,又變成了瀑布汗。
尤罡說道:“歐陽家利用人脈查了大源武家,你的父親武保順倒爺起家,開過礦,后來才搞零售。目前,你家里的錢比你想象中要多,大概有8000萬。”
歐陽子豪拍了拍我的肩,“世上只有尤罡一個人能治好花初夏,所以他要多少錢,你就必須給多少錢。”
劉采妮風情萬種的笑著,整個人都快鉆到我懷里了:“要不這樣,你放棄花初夏算了,我嫁給你,我40歲了,但是還能生。”
“如果我放棄了小花活下去的可能,不管我將來有多少錢,過什么樣的日子,我都是失敗的,我會痛苦一生。”
“那就按照合同來,多賺錢,多贏錢,好嗎?”劉采妮甚至癡迷的看著我。
我呆若木雞點了點頭。
“那么從今天算起,每個月你給我提供的賬戶打款300萬,當然啦,如果你有能力,可以每月500萬,你給錢越是快,花初夏好起來的速度越是快。”
“看情況,總數達到1個億,就可以讓尤叔給小花治療怕疼后遺癥。”
“真聰明,但也不能太快,如果你心急了,容易出問題。如果還不等錢到位,你就栽了,那一切都毀了。”
談妥了。
我渾身動力十足,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找牌局。
念天念地念自己,望山望水望小花,這就是如今我的內心世界。
“我是不是該挨揍了?”
“免了。”
歐陽子豪笑著,“你正常狀態,我也未必能打贏你,雖然我的格斗技術達到了擂臺水平。就你目前超常的狀態,我跟你打就是找虐。”
“你家里開的就是保鏢公司,高手如云,你可以找別人打我。”
“別人不配。”
歐陽子豪捏了捏我的肩,“三年后,你會幸福的。你是賭徒,但你的人品不差。”
恐怕歐陽公子最想說的是,你是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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