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點多,我趕到了縣城西關孟志億家。
朝著我走過來的人,是孟志億和梁淑梅的兒子孟飛鴻。
孟飛鴻扁臉,個頭不高,小麥色皮膚,容貌身材跟他老爸一點都不像。
同時,孟飛鴻身上也沒看到梁淑梅的遺傳基因。梁淑梅像狗熊,但是孟飛鴻像鴨嘴獸。
以前見到他,我沒多想,可今晚見到了他,我很想問一聲,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孟飛鴻身邊的人,就是開煙店的王保軍。
“武松,你是姍姍來遲啊,牌局都開始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王保軍,聚源湖附近的煙店是他開的。”
“不用你介紹,我認識保軍哥。”在修理王保軍之前,我打算先客氣一下。
“武松,如果論輩分你不能叫我哥,應該叫我叔,因為我見了你爸要叫哥。但是沒什么,年輕人不論那個,你叫我保軍就行。”
走進樓房,去了二樓某房間,上次玩牌就在這里。
炸金花牌局已經開始了。
還是上次的幾個人,只不過少了姜文娟,多了一個王保軍。
1萬元輪底,封頂變成了5萬元。
我坐到了陳冬至上家,問道:“陳叔,手氣怎么樣?”
“剛開始有點臭啊,輸了幾十萬了,你來了,希望我的運氣能好起來。”
陳冬至知道王保軍是老千,也知道今晚我的計劃。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我的計劃,今晚的牌局陳冬至根本不會出現。
牌局繼續。
雖然說老千不見老千,但是有王保軍在場,我一樣可以發揮。
我的千術比王保軍高出來太多,如果單純就是為了贏錢,我甚至可以無視了他。
孟志億請了王保軍來對付我,實在是幼稚可笑。
孟飛鴻冒充王保軍的朋友,此時站我身后端詳,酷似個傻比。
之后的半個多小時,我沒出千。
可王保軍兩次出千針對我,已經讓我輸了三十多萬。
如果換個人,不知道對方底細,跟錢足夠猛,恐怕半個多小時就輸掉了上百萬。
“武松,你玩牌最大的好處和最大的缺點都是太保守。沒牌,你輸不了大錢,可有牌,你也贏不了大錢。”王保軍似乎沒把我當成牌場高手。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我爸告訴我的。”
“武松,你爸的膽子可比你大多了,你是沒見過自己老爸年輕的時候。”
“我記事的時候,我爸也才三十多歲,我當然見過他年輕的樣子。”
現場一陣笑聲。
王保軍說道:“三十歲以前,你爸很猛,三十歲以后,你爸越來越沉穩了。但是呢,大武的底蘊擺在那里,目前看來拼江湖手段,大源沒有誰是大武的對手。”
別人這么夸我爸,我只能沉默聽著。
王保軍這番話想必也是說給孟志億和孟飛鴻父子說的,提醒他們見好就收,不要對大武的兒子太狠。
牌局繼續。
我用順子小贏一把,該我發牌。
我臨時決定出千,讓陳冬至贏一把比較可以的,然后再繼續原來的計劃。
王保軍看著我,我也可以很自然的碼牌。
從他的表情看,他并沒有發現我洗牌有問題。
有兩個人切了牌,但我還是發出了陳冬至和孟志億的對手牌。
一圈暗牌之后,明牌又轉了兩圈,該飛的人飛了,就剩了陳冬至和孟志億兩家。
“5萬不開。”
“封頂了啊,你金花帶了a?”孟志億皺眉看著他。
陳冬至笑了笑,沒說話。
“跟了。”
“還是5萬不開。”陳冬至面色凝重,心里似乎很有底。
“我開你。”
孟志億扔了5萬開了牌,他的k金花輸給了陳冬至的a金花。
陳冬至收錢時,孟志億很詫異的看了王保軍一眼。
王保軍沒什么反應,因為他就沒發現我出千。
牌局進行了兩個多小時,我輸掉了上百萬。
孟志億和衛祥的心情越來越好,都開始談笑家常了。
又是王保軍發牌。
他洗牌時,我微笑看著他。
他碼牌的技術一流,但逃不過我的眼睛。
切牌之后,王保軍發了我和孟志億的對手牌。
孟志億開始裝蒜:“今晚運氣還行,這把牌我悶到底。”
“孟叔,你知道自己是同花順,所以才這么說的吧?”
“武松,你什么意思?”
“王保軍出千,給了你大同花順,給了我小同花順,你的牌面是黑桃qka。”
我手速很快,立馬就翻開了孟志億的牌。
現場唯一蒙在鼓里的,其實就豪達家電城老板張興浩一個人。
“臥槽,真出千了?”
張興浩詫異的尖叫起來,“孟志億,你這么大的老板,炸金花也好意思請老千欺騙牌友?”
“各位都冷靜,千萬不要沖動。我看似做錯了,但我有自己的道理。”
孟志億冷聲道,“武松一直贏錢,很不正常,所以我才請了王保軍過來。如果武松不是老千,他怎么可能發現王保軍碼牌出千?”
“我不是老千,但我也不是瞎子,王保軍洗牌和發牌的動作,很像網上說的老千,我就一直盯著他呢!”
王保軍似乎想跑,我一拳擊中了他的腮幫子,王保軍痛叫著摔到了地上。
我起身給王保軍肋部狠踢了兩腳,然后我開始關照他的幾個關節。
也就十幾秒,王保軍就被我打慘了。
“武松,別打了,我一點都不想得罪大武,可我也是沒辦法,孟志億和孟飛鴻恐嚇我……”
被打疼的王保軍,滿臉的血,哭得很凄慘。
此時。
我揪住了孟志億的衣領子,孟飛鴻卻用刀子頂住了我的肋部。
“武松,你敢動我爸,我給你放血!”
孟飛鴻話音剛落,他的刀子就被陳冬至奪走了,然后他的眉心部位,被陳冬至砸了一拳。
陳冬至的功夫是野路子,街頭打出來的,對付不了格斗高手,但是打不會功夫的人,能讓對方很疼。
孟飛鴻眉心挨了一拳,雙眼都睜不開了,開始被陳冬至吊打。
衛祥癱坐在椅子上,嚇尿了。
張興浩滿臉黑線,只管看戲。
“武松,我一時糊涂,就當我錯了,你要冷靜啊,可不能因為玩牌鬧出大事來。”
“劉建新殺了孫學友,我很想殺了你!其實最近我挺抑郁的,弄死了你之后,檢測報告可能顯示我精神異常。”
“武松,好孩子,孟叔錯了,你別下狠手啊,我把公司旗下3600平米的店面賣給你家,你爸媽早就看上那個店面了。”
“給我爸打個電話。”
我的演技爆表,已經流淚了,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孟志億請了老千騙我的錢。聚源湖邊煙店的王保軍居然是老千,我抓了他,打起來了……”
“孟志億這老畜生,讓他接電話!”老爸一聲吼。
“我爸讓你接電話。”
我把手機遞給了孟志億。
溝通中,火藥味漸漸平息,開始側重談3600平米的底商店面。
“大武,我開發的銀山大廈,已經是大源縣城的地標了,以后縣城最繁華的就是那一帶。本來我的原則是,公司旗下的物業只租不賣,可現在我不是犯錯栽到你們手里了嗎,只能委屈了自己。如果你還是覺得不行,那就攤牌算了,報警處理!”
“孟志億,如果今晚的事,你先欺騙我家武松,然后又報警了,今后你別在大源混了,整不死你,我就不是大武!但是,老孟你是大源的老牌房地產開發商,不給誰面子,我都想給你一個面子,就按照你說的處理。”
我的父親和孟志億溝通之后,老千風波就相當于平息了。
牌局散場了。
孟志億出了不少錢,輸錢的人得到了補償。至于贏了錢的人,自然就算了。
被猛揍了一頓的王保軍,第一個離開了孟志億家。
孟飛鴻雙眼周圍青腫,訕笑著:“武松,路上見了面,你不會打我吧?我這人其實不擅長打架斗毆,我一直忙公司的事。”
“我爸都和你爸溝通過了,如果我又打了你,我爸會打我。今晚的事就這樣,以后不來你家里玩牌就是了。”我很無奈的說著。
孟志億給我們每人發了兩條好煙,求我們不要把事情說出去。
“我和陳叔不會亂說的,畢竟抹黑你對我們也沒什么好處。但是你要捂住了王保軍的嘴,那人不靠譜。”
“王保軍更加不會亂說,今后他還打算用千術贏錢呢。”孟志億道。
我和陳冬至離開了。
路上我又接到了孟志億的電話,他一直在賠罪和懺悔。
我繼續裝委屈,其實我心里很高興。
稍微有點遺憾的是,今晚沒讓衛祥輸更多的錢,但以后肯定還有機會。
回到家。
我更加詳細說了孟志億家里牌局的情況。
父母的表情很復雜。
拿下了最想得到的店面,可是看起來也沒高興到哪里去。
老媽說:“你能發現王保軍出千,別人就能發現你出千,如果你在京城玩牌出千被人抓了,會是什么下場?”
“我千術頂級,全國能現場抓我出千的人,不會超過5個。”
我表現出來的信心,讓父母更加的焦慮。
老爸拍了我的腦袋,冷聲道:“大迷糊都不敢這么說,大迷糊都被人剁了手指頭了。”
“我的千術,早就超過了大迷糊,算了,還是不聊牌局了,去了京城以后,我也不會總玩牌。”
我匆忙上樓,父母并沒有喊住我。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的額頭都冒汗了。
我見過多個賭狗倒霉的命運,可對我這樣一個頂級老千來說,戒賭需要更大的決心。
我內心彷徨,思緒所及皆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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