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眼鏡店。
看到了我,唐曉凡雙眼開始放光,對錢的渴望非常強烈。
我們去了后面的房間。
“唐曉凡,我的店轉出去了,拿到3萬轉讓費,給店員發了工資,又一人給了1000的獎金。我最多拿給你兩萬元,希望你不要用來賭錢。如果不是怕你想不開做了傻事,我不可能把轉讓費借給你。”
“武松,多謝了,我給你打借條。”
“算了。”
我苦笑著,“以后如果你發達了,還記得借過我兩萬,那你就還錢,如果一直沒有,那就不用還了。”
我以為,唐曉凡會被感動哭了。
可這么短促的工夫,唐曉凡對我的感激就緩解了。
看他的表情,似乎想把兩萬用來賭錢。
我仁至義盡了,沒必要繼續給唐曉凡上課。就唐曉凡目前的心態,我就算說破天,他都不會聽我的。
但愿繼續被賭毒打之后,唐曉凡有醒悟的一天。
“武松,我給你配一副眼鏡,你多少度的?”
“你瞎啊,我什么時候戴過眼鏡?我不近視,太陽鏡給我一個。”
我拿走了一個標價258元的太陽鏡。
我心里不踏實,急忙返回去警告唐曉凡:“我把轉讓費借給你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等你叔來了,你也不要對他說,如果你忘了,我打掉你門牙!”
“你不提醒,我也不會告訴別人,就當我少輸了兩萬。”
唐曉凡的思路有點沒良心。
至于夜里馬麗菲家里的牌局,我沒告訴唐曉凡,今晚他最好別去。
如果去了店里,又會看到張敏的眼淚,我干脆回了自己租來的房子。
天黑了下來。
我收到了張敏發來的qq消息:“武松,你過來,我和王偉麗想請你吃飯。”
我心里很溫暖。
今天店面轉讓了,給了店員工資和獎金,人家要請我吃飯呢。
我猶豫良久,這才回了消息:“今晚有牌局,我不過去了,如果人不多,你們早點回家,回頭我請你們吃飯。”
我出了門,沒去大學北門商業街,而是去了另外一個方向的羊湯店里。
喝了一碗羊湯,吃了兩個油餅。
點燃一根煙,我在街上慢步走著。
這里的風景,我很熟悉,可當我離開這座城市以后,這里的風景會慢慢變得陌生。
馬麗菲給我打來了電話。
“牌局都要開始了,去我家,你跑到哪兒去了?”
孫少強買來的新房,就是給結婚預備的,所以馬麗菲說,那里也是她的家。
“我遛彎呢,剛喝了羊湯,等會兒過去。”
一直到夜里九點,我才到了孫少強新房所在的小區。
出來接我的人,是孫少強的司機王桐。
那次在我的店里試過,王桐遠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見了我,他很客氣。
“武松,你可算來了,強哥一直念叨你。”
“今晚都有誰啊?”
“還是以前那些人,老張,唐曉凡,老狗……”
似乎出來一個沒怎么聽過的外號。
“老狗是誰?”
“一個跑運輸的老板,他很喜歡養狗,也很喜歡斗狗,所以得了這么一個外號。他的公司就在電子城那邊,現在手底下十多輛貨車,有點家底。”王桐說道。
我沒有多問什么,老狗充當什么角色,要玩起來了才知道。
到了孫少強的新房。
裝潢還行,家具和電器比較有檔次。
“武松,你看我這房子,還行吧?130平米,裝修和這家具電器很新潮,背投電視60寸的。”
“真不錯,強哥這房子,這家當都是自己賺來的,有本事。”
我心里又開始鄙視孫少強,因為他的人品不行。
我來之前,牌局就開始了,玩得不小。
見到了我,最尷尬的肯定是唐曉凡,他并沒有對家里坦白,竟然真拿著我借給他應急的錢,過來賭了。
我坐到了老張下家,算上我,一共七個人。
“老張,今晚手氣怎么樣?”
“還行,目前小贏幾千塊。”
老張迫不及待,希望牌局趕緊繼續。
還是100元輪流下底,但是出門暗牌,從原來眼鏡店玩的50元變成了100元。
這么一來,能收底也可以贏一筆。
而且,封頂變成了500元。
我急忙反對:“強哥,你這搞得也太大了,封頂500,要輸多少?”
“武松,你這膽量真對不起你的名字,還沒開始玩,你就想著輸呢,封頂500能有多大?”孫少強鄙視了我。
“武松,你家華北大源的?”老狗擰著眉梢跟我打了招呼。
“對。”
這人外號叫老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所以有點生硬的說了一個字。
“你叫我老狗就行,運輸隊那些人都這么叫我。我太喜歡狗了,狗就是我爹。幾年前,我去過大源縣,和開鐵礦的沙久田打過交道。”
老狗提到了我家鄉的沙久田,我心里的怒火開始翻滾,因為他兒子開車,撞壞了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孩。
女孩名字叫花初夏。
高二那年暑假,小花坐著父親花志銘的腳蹬三輪車去地里,結果被迎面駛來的越野車撞翻了。
花志銘當場死亡,花初夏摔到了頭,流了不少血。
后來小花救活了,因為大腦受傷,心智受到了嚴重影響。
開車的就是沙久田的兒子沙良,當時沙良只是受了輕傷,很快就沒事了。
事情的處理結果是,沙良家里賠了小花家里10萬元,另外出了花志銘的喪葬費,以及花初夏一部分治療費用。
“沙良,等著我弄你!”
“武松,怎么我提到了沙久田,你這么大義憤?就你還想弄沙良……”
老狗撇撇嘴,點燃了一根煙,“繼續,老張,你發牌。”
老張發了牌。
該我悶了,可我拿起牌來就要看。
馬麗菲立馬摁住了我的手,嬌嗔說:“怎么規矩都給忘了,都是被你家鄉沙良給氣的。”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我心里很痛苦。
我很想見到花初夏。
小花跟我同歲,就比我小1個月,可是23歲的小花,心智就像個10歲的小女孩。
小花中考成績全縣第三,小花在高中每次考試,都是全年級前五。
可是車禍后,小花沒法上學了。
在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小花說:“武松,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真好看。去了大學,你要好好學習,你坐在大學教室里,就好像小花也坐在大學教室里。你喜歡吃大學食堂的小餃子,小花也喜歡吃。”
就因為心智變成了10歲小女孩,所以23歲的小花,提到了大學食堂的小餃子,會咽唾沫,會開心的蹦跳起來。
小花也說:“武松,你知道嗎?天龍八部主題曲提到我的名字了,歌詞是,小女孩吃雪糕有趣,嘟嘟小花那么美麗。”
周華健那首歌唱的太快,那是難念的經,笑你我枉花光心計,愛競逐鏡花那美麗……
就連我都聽不明白,更何況心智只有10歲的小花?
此刻。
我流淚了。
牌場上一陣哄笑。
坐在這里賭錢的人,沒有誰能理解我的心情。
馬麗菲從我眼前拿了100元,幫我暗牌。
“武松,你這么傷感,還怎么玩啊?”
“我玩一會兒就閃了,不會影響了大家的心情。”
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看著莫名的方向。
“武松,你這么拽?要不我這就給沙良打個電話,讓他帶人來三晉,你們就在龍城碰一下?”
看來老狗和大源縣沙家真有點交情,一直向著沙家說話。
“老狗,就算你在龍城混得還行,大源縣那邊的事,也不用你插手。”
“小扳機,找死啊你……”
老狗伸手揪住了我的襯衫領子。
如果我很想,我瞬間就能制服了老狗,但我并沒有。因為,我有更好的辦法拾掇老狗。
這么看起來就好像,我被老狗給欺負了。
孫少強沒有阻攔,卻是笑著說道:“老狗,你都是老江湖了,沒必要跟大學剛畢業的武松過不去。”
“也不知道這狗小子怎么考上大學的,除了賭錢,他還會干什么?”
老狗脾氣真不小,一邊玩牌,一邊鄙視我。
我沉默聽著,就好像服軟了,可我有自己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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