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警方獲悉,云洋市北郊二十七公里外一處未建成的高度服務區內,發現九具尸體,現場灑落大量,經查這是張安如特大團伙因交易發生內訌,張安如和所有人員被槍殺,兇手潛逃,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偵查當中……”
一大清早,市電視臺播出了這條新聞,不僅市民很震動,連集團內部也震驚不已。
“什么,張安如被干掉了?”
“這個姓張的是業內老行家了,與傅老大和我們合作過多年,從沒出過岔子,這次怎么栽了?”
“難道是富佬黑吃黑?”
“不可能啊!傅老大這么做有什么好處?不要名聲了?”
“這次交易量巨大,兄弟們都不敢接手,只有鄭老大敢干,沒想到出了這么大簍子!”
“不會是他干的吧?業內有消息說,看守所里想殺傅老大的那個光頭仔,就是鄭潮老大指使的,這次交易量這么大,難保他不犯渾!”
販毒集團內部,莫四海、大毛、岔嘴、裴漁等人私下里聚會的時候,紛紛嘀咕道。
因為利害關系,他們平時極少見面。
但今天不一樣,這個案件實在太大了,搞不好會牽扯到他們身上,所以難免要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當然,他們避開了鄭潮。
這個鄭潮顯然瘋了,先是搞出暗殺傅老大的勾當,接著又牽扯張安如一伙交易被殺事件,傻子才會靠近他,
如果鄭潮知道他們嘀咕,一定會大喊冤枉。
事實上他現在就在新華玩具廠的辦公室里發愁呢。
這個王八蛋谷雨太胡來了!
居然把張安如團伙給團滅了!
這不是毀他鄭潮的名聲嗎?
我知道你谷雨能打,可是也不能連合作對象都干掉吧!
這下自己慘了。
就算JC不找上自己,業內兄弟怎么看待自己?
他能申辯說是手下兄弟谷雨干的?
這和打自己臉有什么區別?
是立刻跑路呢,還是看看風聲?
亦或是聯系一下傅老大?
剛想到這里,短信提示音響了,是銀行卡受到錢款的消息。
商量好的運輸費到賬了。
錢到賬了。
錢到賬了?
這是什么意思?
發生這件事,傅老大怎么當沒事發生過似的?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鄭潮想了許久,終究沒有撥打電話。
這一趟行動是賺到錢了,但他自己團伙也有損失。
給他開廂貨車的大臀和化肥因為運輸走私品被緝私隊給關押起來了。
這個時候他必須保持安靜,絕對不能主動聯系傅老大。
這還是業內的規矩。
“哥,收貨人被干掉了,這肯定是谷雨干的!我們咋辦?”老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現在也怕了。
不只是怕后果,更怕谷雨肆無忌憚的作風。
連交易對象都敢殺,而且還真的全殺了。
這簡直是殺星啊!
這種人能惹嗎?
他老彪可不敢惹。
想想這個谷雨剛來的時候,自己橫眉冷對的樣子,老彪就忍不住打個寒戰。
鄭潮沉吟許久道:“傅老大干了這么多年,經歷了多少驚濤駭浪,卻一直安穩到現在,他既然如約匯款,那就證明沒什么事,咱們先安分點,瞅瞅風聲再說。”
“那大臀和化肥還在里面關著呢,咱們怎么辦?”老彪問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因為走私被關的人多了,先讓他們在里面待著吧!”鄭潮擺擺手。
干這行就是有風險的!
想賺錢就得有進局子的覺悟。
鄭潮可不覺得自己不仗義。
時間就這么慢慢過去了,沒有人找鄭潮。
JC沒有,傅國生沒有,谷雨也沒有。
慢慢的,鄭潮也放了心,帶著老彪去夜總會開洋葷去了。
……
兩天后,番禺市海關緝查處,谷雨交了罰款,進滯留所領回了因為運送走私貨物被拘留的化肥、大臀哥倆。
這哥倆受了不少罪,蔫了吧嘰從鐵門里出來,本來以為沒人管了,此時見了谷雨比親兄弟還親,就差抱頭痛哭了。
來交罰款、要罰沒的貨主不少,來不及敘長說短,谷雨領著兩人從直出了緝私處,一路上免不了數落兩人蠢笨,那五萬是好掙的,活該!
出了緝私處,到了車邊,駕駛座卻是已經有人,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人,招手道:“谷大哥,這是你兄弟?”
“對,大臀、化肥……這是孫羿,老家來的,以后就一家人了。”谷雨上車坐定,那兩位上了后座,知道被關著缺什么,孫弈給兩位一人遞了一只燒雞,哎呀,把化肥和大臀感動滴,抱著就啃,邊啃邊謝著孫弈兄弟。
“甭客氣,都自家兄弟。”孫弈笑著道。
這位是省廳派過來的人才,改裝車高手孫弈,現在是谷雨的小弟了。
“跟你們說個事。”谷雨回頭道:“鄭潮真踏馬不夠意思,兄弟們都進去了,他都不來贖。咱們喝西北風,他掙了幾十萬……這次老子決定自己干,怎么樣,粉仔已經決定跟我混了,大臀、化肥,你們要不敢干,我給你一筆錢,回家。”
“沒掙上錢,不回家。”大臀搖頭道。
“干。”化肥惡狠狠地啃著燒雞,點著頭。
此時新華玩具廠關著大門,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陽光由一扇打開的百葉窗射入,在前方辦公桌漫開,鄭潮吃過午飯,躺在辦公室的單人床上睡得正酣。
忽然電話鈴響起,打擾了鄭潮的美夢。
鄭潮一臉不爽的接過電話道:“老莫,這個時候打什么……”
“鄭老大,谷雨帶著大臀、花費,以及新收的幾個弟兄要殺過去了,你快逃吧!”
“什么?”鄭潮頓時困意全無,顧不得詢問莫四海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立刻竄出房間,將所有人都喊了起來。
“快起來,抄家伙!有人打上門了。”
“黃毛,你去把門給我關上。小黑,那你的砍刀拿出來!”
“哥,是誰這么大膽?”老彪驚訝的問道。
“是大臀和化肥這兩個混蛋!剛出來就想造反,反了他們!”鄭潮可不敢說谷雨來了,“阿彪,你帶兄弟們縣關上門,給我頂住,我去打開保險柜找槍!”
“是,大哥!”
老彪一聽是化肥和大臀兩個家伙,膽氣立馬上來了。
打不過谷雨,還收拾不了你倆?
當即氣勢洶洶的帶著幾個小弟出了樓,把大門給關上了。
鄭潮則飛快的打開保險柜,取出早就備好的硬盤和銀行卡,以及那柄手槍,趁著眾人的注意力在大門口,直接跑到后院,跳墻出去了。
哪知道兩腳剛落地,一根棍子打在腦門上。
“砰!”
鄭潮只感覺兩眼一黑,便暈倒在地,不知人事。
谷雨將棍子一扔,提起鄭潮的身體扔進不遠處的一輛車里,對坐在駕駛座上的許平秋笑道:“我翻了一下他的袋子,感覺這個硬盤里面應該有值得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希望如此。”
“那許處,下回再見。”
“下回再見,谷老大!”許平秋微微一笑,開車走了。
就這一天,谷雨帶著兄弟們攻擊新華玩具廠,把老彪砍傷,趕出云洋市,而原來的團伙老大鄭潮連個照面都沒見到,不知所蹤,據說是丟下老彪提前跑路了。
又過兩日,谷雨收攏鄭潮的部下,再加上他以前在火車站的老部下紛紛來投,團伙迅速壯大,已經有十數人之多,在萬頃一帶屢次搶同行生意。
這一行從來都是誰橫誰就吃得開,一時間此團伙風頭日盛,成為業內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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