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瓊州城內。
一名激靈的小孩兒，手里拿著一摞厚紙。
“號外，號外！王府債券，利息高，收益穩固，瓊州富戶都在買。”
一名路過的商人好奇的叫住了那小孩兒。
他彈出幾個銅板：“小孩兒，你手里抱的是什么？”
小孩兒露出臟兮兮的臉：“這是報紙，名曰瓊州日報，上面記載了瓊州每日發生的最新事情。”
“報紙？有意思，小孩兒多少錢一份兒？”
“不貴，兩個銅板，老爺已經給錢了，這一份就送給老爺。”
說著作了一揖，地上一份報紙繼續向其他胡同走去。
那商人拿起報紙一看，大吃一驚。
“這梁王大手筆！”
一旁看起來就不見得車夫問道：“老爺，怎么了？”
商人道：“我們發財的機會來了！”
車夫不明所以：“老爺，怎么發財？”
商人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問你，當今天下，做什么生意穩賺不賠？”
車夫撓了撓：“不知道啊？老爺不是開錢莊的嗎？別人存錢，給咱們保管費。”
商人道：“咱們錢莊的錢，一般情況下是不能亂動的，而放貸出去，又不一定能全部收得回來。”
“但這王府債不一樣，用良田作為抵押，即便到期后還不上銀子，也有田可以賠給存錢之人。”
“快，馬上去丞相府！”
此時，島內的各大錢莊文風而動，而昨天負氣而走的一眾大富戶，也反應過來。
“你們說，梁王是不是貪圖咱們的錢？”
一名開錢莊的富戶道：“先別管他貪不貪，這王府債一買，咱們定是有得賺。反正花的是存入錢莊之人的錢，到時候兌付不了，讓他們去找秦云去！”
“說得到輕巧，要是儲戶找你取錢該怎么辦？”
一名錢莊富戶道：“你傻啊，又不是每個人都會急著取錢。而且，這王府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買，咱們眼前開錢莊存錢是得給咱保管費。”
“如果換成咱們給儲戶利息，哪怕只是微弱一筆，儲戶也不會著急取出去。”
“咱們再拿著這錢去買王府債，賺取利差，這簡直就是無本買賣。”
“不說了，我先去買了！”
眾富商一聽此言，一個個反應了過來，尤其是開錢莊的，要是以后別人家錢莊真的反到給儲戶利息，自己錢莊非但不給還受手續費，那以后傻子才會來存銀子？
沒有銀子的錢莊，還有什么意義？
有人開頭，便有人馬上跟進。
不多時，丞相府大門外，卻是涌入不少人。
府內，秦云閃身而入，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王牧之躬身上前：“王爺，你吩咐請的水軍已經請好了。只是臣不明白，為何叫水軍？”
秦云笑道：“大水漫灌，洪流之下，普通人哪兒會獨立思考，這水便是裹挾之勢！”
王牧之哈哈大笑：“臣明白，民心似水，利欲熏心是洪水。”
“王爺用這小小的利差，就讓一群人趨之若鶩，高，實在是高！”
秦云擺了擺手：“準備一下，這一次能賣多殺賣多少，別怕！”
“是。”
事實上，秦云根本不擔心會沒有人來買。
畢竟這個時代的錢莊，存錢不僅不給利息還得個保管費。
原因就在于，銀子會有損耗，會氧化，從一地運往另一地還有可能遺失，大錢莊有自己鏢局，小錢莊也要雇傭押鏢人員押送來往各地周轉的銀子。
事實上，古代的錢莊和現代的銀行是兩個概念，雖然都有吸儲的功能，卻沒有錢生錢的手段。
哪怕他們放貸，也不敢放多，因為擔心收不回來，也擔心銀子不夠周轉，這也是大多數錢莊把銀子放在庫房里發霉的緣故。
而秦云就利用這一點，讓瓊州的這些錢莊不得不作出改變，人家不要手續費，你要，傻子才存入你錢莊。
你不買王府債，別人買，別人買了拆分出去給儲戶發利息，你不發，別人憑什么存給你？
這不是買不買的問題，這是錢莊生死存亡的問題。
外加上，秦云喬裝打扮，混入其中現身說法，鼓動人心。
不多時，一群富戶，尤其是開錢莊的人皆涌入丞相府。
從此，瓊州地界的錢莊從負利息的時過度到正利息的時代。
而王牧之一天的時間便賣出了足足八百萬兩銀子的王府債。
日落時分，王牧之捧著賬本來到秦云面前。
“王爺，咱們有錢了！”
秦云笑道：“有錢，這只是第一步。這錢必須錢生錢，因為咱們還差著人家利息呢。”
王牧之一愣：“王爺真打算還啊？”
“噗~”
端著茶碗的秦云，一口嗆了出來。
“你把本王當什么人了？這些錢，看似是富戶的錢，其實也是平民百姓的錢，真不還，改天就把你噶了！”
王牧之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王爺，那以后咱們是不是可以無限發行王府債了？”
秦云輕哼一聲：“你想得美，物以稀為貴，再說了，一旦發多了，超過了兌付的底線，光利息就能壓死你。”
“要不是這群狗娘養的海盜，本王是絕跡不會用這種方式的，這便是寅吃卯糧。”
王牧之卻說道：“下官卻有不同的理解。看似寅吃卯糧，卻能加速發展，有了這些錢，咱們可以招兵買馬，可以修橋鋪路，可以建造更多的大船戰艦，可以……”
后面句話王牧之沒說，秦云卻代他說了。
“可以搶！”
秦云把目光挪到一旁的海圖上：“世界這么大，本王也想到處去賺一賺！”
歷史上的王朝，始終無法走出歷史周期律，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太內卷了。
土地兼并，帶來的財富不均。
進而導致無限壓榨，一遇到災年，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可不就反了嗎？
但只要地盤足夠大，一地災總不會處處災吧！
只有外部有足夠的利益輸入進來，王朝便會始終呈現出一種欣欣向榮之景。
曾幾何時，這是西方人走的路。
但現在大夏要走這條路，東邊東夷，西邊的西夷，隨便吃下一口，讓大夏再昌盛個百年不成問題。
當然，人是有局限性的，哪怕秦云此刻也并沒有想得那么久遠。
他是大夏的皇子，未來大夏的皇帝，他的責任便是讓大夏子民活得有尊嚴，讓百姓吃飽穿暖！
而這條路注定是白骨鋪就，秦云早就做好了準備。
暴君也好，昏君也罷，且讓后世說去吧！
“王牧之！”
“臣在。”
“把錢花出去，全都給本王花出去。”
“諾！”
王牧之歡天喜地的處理公務去了，所謂無錢難為巧婦之炊，他一個梁國府丞相，每天一睜眼一閉眼就是銀子，銀子在哪里？
現在有銀子了，該做的事情就能做了。
而隨著瓊州的戰爭機器開動，獨眼聯盟這邊也沒有閑著。
之前秦云的突襲，讓他們如芒在背，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秦云還會再來一次。所以，這些日子，他們都在小心戒備。
三島之間一天之內都有巡邏船巡邏，大當家親自坐鎮，二當家三眼虎則帶著金銀珠寶來到了大琉球島。
秦山帶著面具出面相迎。
“歡迎二當家登島，本王甚至高興。”
三眼虎環顧四周：“琉球王不必客氣，我們要的東西呢？”
秦山笑道：“都在船上，二當家不如先歇歇一晚！”
“不歇了，東西拿來馬上走！”
“好，不過有一點忘記告訴二當家了，這大炮有了，可還缺炮彈，我等與秦云皆是宿敵，本王也不賣太貴，一發炮彈一萬兩銀子，諸位以為如何？”
“一萬兩？你怎么不去搶！”
秦山：“沒辦法，這東西太貴重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制的，不過看在當家的份兒上，買十送一，當家好好考慮吧！”
三眼虎冷哼一聲：“那就先來個兩百枚。”
“好說！”
“給二當家裝船。對了，二當家也可以試一炮，真的很爽！”
“當然要試。”
三眼虎來到炮臺處，在一旁人示意下點燃了引信。
只聽“嘭”的一聲。
數里之外的沙灘上被炸出了一個大坑，三眼虎心頭火熱，有這東西，他還當什么二當家啊！
三眼虎心思開始活泛了起來。
“聽說，還有一種名曰火銃之物。”
“當然有，童叟無欺一千兩銀子一把！”
三眼虎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這東西成本根本要不了多少，但他還是咬牙買回去了十把。
“告辭！”
秦山笑道：“二當家慢走，常來！”
一旁的田中晴子頗為不解。
“王爺為何要買給他們？”
秦山道：“讓他們去對付秦云，而我們才有精力幫德川家拿下扶桑全境。”
田中晴子眼前一亮：“王爺，奴家今晚隨你了！”
秦山捏過下巴：“小妖精，彼時彼刻，不如此時此刻！”
“這兒沙子多……”
“沒事兒，給你墊著！”
田中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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