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寧在信中說，在徹查京兆府后，未曾發現有任何可疑之人。
龍辰把信放在一邊，線索又斷了，京兆府的人沒問題。
“此賊好狡猾啊...”
龍辰躺在炕上，底下燒了火，很暖和，但心里很煩。
香凝笑嘻嘻爬上來，說道：“大人，我給你揉揉，讓你放松放松。”
這丫頭把龍辰的外套放在一邊，兩只小手在身上游走，弄得龍辰飄然欲仙。
“香凝，你的生辰八字除了官府，還有誰知道？”
香凝頭鉆進龍辰底衣下，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搞得龍辰癢癢的...
“我爸媽呀，我祖父祖母啊，至親都會知道的。”
“除了你的至親呢？”
“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了吧，我出生的事情，不就是至親知道，還有...穩婆。”
穩婆就是接生婆。
龍辰突然睜開眼睛，看著還在衣服里鉆來鉆去的香凝，說道：“對呀，穩婆！”
龍辰好不容易把香凝從衣服里弄出來，然后快速翻閱受害者的文書，但上面沒有記載她們的穩婆是誰。
“把我衣服拿過來，我要出宮。”
香凝看著外面，說道：“都天黑了，還出去啊？”
龍辰說道：“對。”
香凝吃到一半，有點意猶未盡，但她知道龍辰夤夜出宮定有急事。
拿了衣服穿好，龍辰騎馬進了都察院，白安寧正在和刑部緝捕司沈天河商議案情。
“龍將軍，京兆府那邊沒有查出什么可疑之人。”
白安寧以為龍辰來問京兆府的情況。
龍辰搖頭說道：“不，我想知道這些受害者的穩婆是誰？”
白安寧頓時明悟，說道：“對啊，除了京兆府，穩婆也很清楚。”
“來人，速速去查，這些女子的穩婆是誰！”
都察院和緝捕司的人立即撒出去。
一個時辰后，差役回到都察院，所有受害女子的穩婆都是一個人。
“果然，就是穩婆出了問題！”
沈天河感覺終于抓到了兇手的尾巴，拍著桌子大笑道。
白安寧感嘆道：“龍將軍怎么發現的？”
龍辰說道：“偶然發現的，馬上把這個穩婆抓來...不，我們現在就上門，去找這個穩婆！”
把人叫過來不保險，萬一路上出個狀況，死了都有可能。
最好立即上門去查，省得夜長夢多。
白安寧和沈天河立即召集人手，跟著龍辰往城北奔去。
城北屬于中上等的居民區，那里住的不是達官貴人，但都比較有錢。
一行人到了一座宅院前，門上寫著：莫宅。
捕快上前敲門，里面一個小廝揉著惺忪的睡眼，披著一件破棉衣開門，嘴里嘟噥道：“誰呀，大半夜敲門，是不是孩子要生了？也不早點說...”
打開門，見到烏壓壓一眾衙役，小廝被嚇到了。
“大娘，大娘，官家人來了。”
小廝匆忙跑回屋里大喊，門也不管。
龍辰帶人進了院子，里面的房間亮起燈火，一個身材干練的中年女子走出來，頭發攏在后面，看起來很精神。
她以為是哪個官老爺家要生孩子，連夜來請，所以邊走邊梳妝。
這段時間，她的生意很差，因為死去的女子都是她接生的。
在以前，大家都說她技術好，現在大家都嫌她晦氣。
所以聽到小廝說官家來人的時候，莫大娘心里是高興的，終于有生意上門了。
可見到龍辰時，這個莫大娘被鎮住了。
這顯然不是請人的節奏，而是抓人。
“您是...”
莫大娘認出了龍辰，又不敢確定，所以很猶豫。
“你是莫梅？”
龍辰冷冷問道。
莫大娘點頭道：“正是老身。”
龍辰冷冷說道：“問你一些事情。”
衙役把莫宅封鎖，任何人不得出入。
家里人都被嚇到了，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只有莫大娘在客廳點燃蠟燭，又讓小廝煮茶招待。
龍辰坐在中間，白安寧坐在旁邊，沈天河站在旁邊，莫大娘站在中間。
“知道為什么找你嗎？”
龍辰冷冷問道。
莫大娘心里知道，嘴上裝傻，說道：“老身不知道...”
龍辰冷冷笑道：“你接生的女子死了30多個，你會不知道？現在沒人敢找你接生了吧？”
龍辰單刀直入，莫大娘心虛，連忙說道：“大人，那些女子是我接生的，可這事情與我無關哪。”
龍辰故意詐她，喝道：“莫梅，你還敢抵賴，分明就是你修煉邪功謀財害命！你還不從實招來！”
莫大娘被嚇得腿軟，跪在地上喊冤：“大人，我冤枉啊，我哪里敢謀財害命啊，沒有的事啊大人。”
沈天河按住腰間雁翎刀，呵斥道：“我們已經找到證據了，你還敢抵賴，不把你打得皮開肉綻，你是不會老實交代的！”
“來人，給我打！”
兩個捕快上前將莫梅按在地上，拉起裙子就要打，嚇得莫梅哭爹喊娘：“大人，真的冤枉啊，我這身子骨，說什么殺人，就是接生都費勁了呀。”
龍辰揮揮手，捕快放開莫梅。
“那你說，為什么兇手只選擇你接生的女子下手？而且都是陰月陰時的女子？”
龍辰聲音冷厲，說得莫梅心驚膽戰。
“大人，我也不知道啊，我倒霉啊。”
龍辰冷冷問道：“你接生的女子，她們的生辰八字是不是都有記錄？”
莫梅想抵賴，可又怕被打，只得乖乖交代：“有，可我沒有害人，我只是想著到了滿月過去收個禮而已。”
按照京師這邊的風俗，穩婆在孩子滿月時上門，家里必須給紅包。
莫梅這樣說也沒錯。
“還不把記錄的冊子拿出來，等著打板子嗎！”
沈天河呵斥道。
莫梅連滾帶爬，慌忙進屋子拿了名冊出來，乖乖呈遞給龍辰。
“大人，都在里頭，真的與我無關哪...”
龍辰接了冊子，仔細翻看，受害女子都在其中。
按照名冊記載，還有20多個陰月陰時的女子。
“沈大人，你馬上通知這些人，讓她們小心！”
抓兇手要緊，但保護潛在的受害者也很重要。
沈天河抄錄一份名冊，立即派人去通知。
“這份冊子，除了你，還有誰看過？”
莫梅仔細回想，搖頭說道：“沒有別人，只有我看過。”
龍辰兩眼盯著莫梅，心中有些失望，難道又猜錯了？
眼前這個莫梅絕對不可能是兇手，她沒有任何修為，也沒有那種狠戾之氣。
“當真沒有？”
白安寧忍不住問道。
他也很擔心這次又撲空，那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莫梅搖頭說道：“大人，真的沒有了。”
白安寧看向龍辰，龍辰微微嘆息一聲，說道：“算了，如果你想起什么，立即告訴我們，此事與你脫不了干系，你不要想著跑，你跑不掉的。”
龍辰也懶得抓莫梅，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這次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剩下的20多個女子可以得到保護。
龍辰起身，帶著白安寧一行人離開。
回到都察院，白安寧很是失望，沈天河也很疲憊。
“我先回去了，這次又猜錯了。”
龍辰也有些無奈。
白安寧安慰道：“龍將軍放心，我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還將軍一個清白。”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朝野上下以此攻擊龍辰，搞得女帝很被動。
龍辰嘆笑道：“多謝，我先走了。”
龍辰離開都察院回到秋興殿，時間已經到了寅時。
莫宅。
莫梅回到房間里，手哆哆嗦嗦把花名冊給燒了。
“為了點滿月錢，險些送命...”
火苗慢慢蔓延，花名冊被燒掉...
....
秋興殿。
一大早，龍辰剛剛入睡沒多久，香凝就推門進來，說道：“大人，都察院又來信了！”
龍辰睜開疲憊的雙眼，是白安寧的親筆信。
打開信封，看了里面的信，龍辰立即翻身起來。
“猜測沒錯！”
龍辰馬上換衣服起床，打一盆冷水醒神，然后立即往都察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