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然居。

  街上一片漆黑,只有少數的高宅掛著紅燈籠,能提供一點微亮。

  “香主……”

  “桃園鄉有請。”

  就在徐行繞到書院后門,打算翻墻進入書院的時候。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突然從一旁街道的叢竹中竄了出來,他先給徐行打了個拱,又念了哥老會的暗號,接著出示了自己的會票后,才說起了要事。

  “桃園鄉?”

  “是伍掌柜嗎?”

  徐行心中一喜,但面色仍舊沉穩,隨口問道。

  孝義堂聯系他,一般不會派手下的哥弟聯系。因為孝義堂的哥弟基本上都是刀客,在人群中太過扎眼。所以一般都是用桃園鄉的堂口進行聯系。

  桃園鄉內的哥弟多是三教九流,一般從商較多。

  隱蔽性好一些。

  如今桃園鄉聯系他,應該不是別的事,必與馬師傅有關……。

  伍掌柜是桃園鄉的香主,與徐行評級。

  “是。”

  “香主到了之后,就知道了。”

  小廝面帶恭敬,回道。

  不一會。

  兩人就走到了四海錢莊附近的一間民房。

  “舵頭的意思是……,讓你入秦省的武備學堂,然后在學堂內有所表現,讓清廷陸軍部選派你前往東洋的振武學校學習……”

  “回國后,再任職新軍中的官職。”

  一見面,伍掌柜就對徐行說了這么一番話。

  話里話外……,都是秦鳳山未來對徐行的安排。

  畢竟,秦鳳山內,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徐行這樣根正苗黑的廩生。新軍中的軍官即使再和哥老會親近,也比不上自家培養的苗子好。

  “武備學堂?”

  徐行目光閃爍。

  他在現實世界正在造反,學點軍事知識確實不錯。不過有了青銅古鏡,他可不想一直當個凡人。

  科舉、造反……等等,都是他斂權,提升命格氣運的必要過程。

  人的目標,并非是恒定不變的。

  有了掛后,他的長期目標就是羽化飛升,成為仙人!

  至于造反,殺入神京,只不過是短期目標。

  入武備學堂學習,再入東洋振武學校等等,這可不像科舉,能夠短時間完成,至少得五六年,甚至七八年。

  振武學校后,還有陸軍士官學校……。

  時間,就更長了。

  譬如日后秦省扛把子張總督,光緒三十年被選派到東洋留學,到了宣統二年才回國任職新軍,回國后,還不是立馬任職新軍,是在長安府衙擔任了一段時間的繕寫。

  這還是略過了入武備學堂學習的時間。

  就已經花費了六年。

  若入武備學堂學習,時間就更長了。

  不合算!

  至于家國情懷?

  在一個副本世界里較什么勁。

  徐行心中立即打消了入武備學堂學習,走留學的路子。

  只不過在明面上,他可不敢擅自違背舵頭的命令。

  舵頭是秦鳳山的領袖。

  “舵頭的安排,我愿意接受……”

  徐行點頭。

  形勢不由人。

  他若說不答應,可能下一步就是三刀六洞伺候。

  當然,三刀六洞或許是開玩笑。

  只不過,日后在秦鳳山內寸步難行,是可以預料到的。

  甚至……,秦鳳山暴露他身份,逼他去死,亦不是不可能。

  萬事,做最壞的打算。

  在小事上,他可以違抗秦鳳山的命令。

  但——大事上,沒有他討價還價的余地……。

  “至于孝義堂和馬師傅的恩情……”

  “日后回報就是。”

  “刺殺秦省巡撫方允,還有《八臂明王經》,足夠了。”

  徐行內心定下計策。

  這個副本,只是一個末法時代。他在現實世界的處境,也不像在天牢那時了,不敢試錯。所幸只是死了一個“他我”,這對他探索青銅古鏡的用途,亦有不少的好處。

  先走一步看一步,還沒到無路可走的地步。

  “很好……”

  伍掌柜笑了笑,“徐香主愿意接受舵頭的安排,是咱們秦鳳山的好事。今后有了徐香主在新軍的策應,在秦省起義……,就事半功倍了。”

  “伍香主客氣了。”

  徐行拱手,回道。

  “我桃園鄉傳達舵頭的命令結束了……”

  “接下來,是你們孝義堂的會面時間,鄙人就不打擾了。”

  略作交談數句,坐在主座的伍掌柜放下茶盞,拿起靠在茶幾旁的文明棍,一拍棉袍的下幅,撣落剛才撮旱煙時掉落的煙灰,繼而緩步出了客廳。

  等伍掌柜稍離開一會,在內廳的馬師傅等孝義堂眾人隨即而出。

  徐行的目光變了一變,但很快恢復了常色。

  固然舵頭的命令不能違背……,可事先孝義堂卻未與他商量此事,連個招呼都沒打,而是讓桃園鄉的人轉告……。

  此行此舉,未免讓人稍感心寒。

  “也是……”

  “我入書院,本就是背叛了一次孝義堂。”

  “有此行徑,實屬正常。”

  徐行自嘲一笑。

  以前,他地位卑賤,擅自做主入味經書院,“背叛”也就背叛了。不至于對孝義堂生出什么影響,大家都不會在意。

  然而等他地位一上來后,以前的小錯,就會放大,成為芥蒂。

  這是必不可免的。

  徐行也沒有怪罪馬師傅等人的想法,畢竟他一向以個人利益為重。而馬師傅等人是能夠為了大義而犧牲的存在。

  價值觀不同,談何怪罪?

  “剛才伍香主的話,行哥兒你也聽到了。”

  “你能深明大義,愿意尊奉舵頭的話,是我們孝義堂的榮幸。”

  馬師傅未察覺到徐行的心理變化,他爽朗一笑,以為徐行是頂天男兒,自愿承擔這一“重擔”。

  “馬師傅過獎了。”

  “為起義大業著想,行……義不容辭。”

  徐行挑眉,大義凜然道。

  “只不過……”

  “如今徐行已經成了秀才,馬師傅所言的機緣……”

  他和馬師傅談了一會瑣事,然后將話題引到了這里。

  “好說。”

  “我前些時日已經找到了劉道長。”

  “他現在正在金仙觀客居,行哥兒可持我信物去拜訪。”

  馬師傅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白玉令牌,遞給了徐行。

  “金仙觀?”

  徐行略一想,就想起了這位于長安縣的道家名地。

  他再接過令牌一看,只見這令牌三寸大小,正面寫著“丹陽”二字,背后則是刻著祥云、鳥鶴等吉祥圖案。

  ……

  ……

  PS:這本書對清末副本不多加涉入,一是危險,二是末法時代,學一些凡人知識,沒什么必要。主要還是修仙。

  第三更,凌晨一點前發,另外求求追讀、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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