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衛菡眼中的驚愕,已經變成了震驚,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至少過了十里地,那家伙居然還能追得上!
而且仍然是邊跑邊喊,尋常人這樣做,氣息必然會岔掉,更是難以保證體力。
可那個家伙卻像有無限的體力儲備一樣,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她心里不由一緊,暗自慶幸。
還好自己英明,假意配合,現在有了轉寰的余地。
不然若是真的大動干戈,搞不好這些貨物就完了!
“姑娘,這人好像真沒什么惡意啊。”旁邊一名侍衛見錢武跑得滿頭大汗,卻仍沒停下來,忍不住說了一句。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看他如此著急,反而更像是布了陷阱,怕咱們沖過去。不必理會,繼續前行!”衛菡冷然道。
“是。”那侍衛只好退開。
就在這時,岸邊的錢武忽然停了下來。
衛菡心里一松。
看來是已經過了他們布設陷阱的位置,結果因為自己沒上當,導致他們未能及時發動襲擊。
好在自己明智,不然這次真糟了。
岸邊,錢武擦了一把臉上的大汗,無語地看著遠去的貨船。
那女子怕是真的有病!
這下好了,錯過河港,她這貨還怎么送到縣城?
遠處,一個碼頭邊上,陳言來回踱步,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趟貨物的重要性,讓他忍不住要親自來接貨。
可沒想到,等了這半天,船還沒到達!
“這都咋辦的事,效率這么低。”他嘟囔道。
“大人!大人!”不遠處傳來錢武的叫聲。
陳言一喜,轉頭看去,只見河道內一條小船飛快地駛來,錢武正在船上朝他這揮手。
“周氏商會的船呢?”陳言沒見著貨船,不由愕然。
“大人,遇到個神經病!”錢武從小船跳上岸來,滿肚子苦水傾瀉而出,把之前的事倒豆子般嘰哩咕嚕一通說了出來。
陳言和旁邊等著卸船的力工們,全都聽懵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他們去哪了?”陳言不等錢武說完,追問道。
“看樣子是順著河道往下游走了。”錢武推測道,“我讓兄弟們盯著他們,可是估計那神經病不會聽咱們的,怕是要大人親自出馬。”
“我真是……”陳言差點要爆粗口,幸好及時壓住,“算了,備馬!本官親自去接他們!”
船上,侍衛見錢武消失在后方,忍不住了:“姑娘,那人已經不見了,現在怎么辦?”
衛菡鎮定地道:“東家說過,陳大人說這里布設有碼頭,這河在青山縣境內沒有支流,咱們只管順河而行,自然就就會到了。”
三艘大船徐徐而行,兩岸林木不斷往后,倒也景色優美。
只是一直沒有看到碼頭。
日頭從中天漸漸到了西邊,快天黑時,前方忽然豁然開朗,兩岸原本是林木,這會變成了平野。
衛菡忽然一愣,急喝道:“停船!”
等船只全部停穩后,衛菡上了岸邊,奔到一塊大石碑前,嬌軀一震。
兩名侍衛跟了過來,只見碑上寫著“青山縣,永豐縣,界碑”。
兩人一下愣住了。
界碑,是兩境交界之處的標識。
“這是……要出青山縣了?!”一人不由愕然看向衛菡。
“姑娘,不是說順著河道而行,自然就能到碼頭么?”另一人脫口道,“這都要出青山縣了,還沒看到碼頭啊。”
衛菡臉上一陣陣青紅交變,死死握緊粉拳。
莫非……
驀地,急促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
衛菡一驚,手按刀柄,轉頭望去。
只見兩騎快馬,順著河邊飛奔而來。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剛才那個錢武!
但另一人卻是身著官袍,年紀挺輕。
衛菡心里一個咯噔。
她并不認識陳言,可是縣令官袍,她卻認得。
看這架勢,莫非自己真的弄錯了?!
來人到了近前,勒停馬兒。
陳言高踞馬上,臉上的肉都在抽搐。
要不是看她長挺漂亮,真想給她腦門上來一記,給她開開竅。
就因為她這過度的小心,害他騎了好幾十里地!
馬鞍雖然經過了多層加墊,可還是把他大腿內側的皮都給磨破了!
下面的衛菡尷尬地望著他。
良久,她才艱難地道:“你是陳……陳大人?”
陳言死死拽著馬韁,好半晌才把火氣壓下去,擠出一個壓抑的笑容:“本官正是青山縣縣令陳言。衛姑娘,你把船調頭吧。碼頭……錯過了。”
衛菡錯愕道:“可是我一路過來,并沒有看到任何碼頭啊。”
陳言看她一眼,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勒轉馬頭,往回而去。
錢武看了看衛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也跟著勒轉馬頭,隨著陳言去了。
衛菡自然從他們眼中看得出什么意思,臉蛋更是紅了個透。
想不到自以為是的謹慎,居然鬧出這么大笑話,回頭要是被圣上知道,豈不笑掉她大牙?
一轉頭,只見兩名侍衛也是一臉古怪神情看著她。
估計要不是她是老大,兩人這會兒已經抱怨起來了。
“吩咐下去,調頭。”
衛菡假裝沒看到,一邊吩咐一邊朝著貨船而回。
她前腳剛上船,岸邊卻傳來陳言的聲音:“等等!本官也坐船。”
衛菡轉頭一看,只見陳言從馬上跳了下來,兩條腿向兩邊分開,像個蛤蟆似地艱難走過跳板,晃悠悠地上了船。
她不由一愣。
原來這位陳大人是個羅圈腿啊……
陳言本來是不想跟她一船的,可是這一路騎馬,大腿磨得脫了皮,再騎回去太難受了。無奈之下,只好棄馬上船,讓錢武帶著馬兒回去。
他不知道她在想啥,上船找了個地方坐下,這才長吐一口氣。
一會兒回去,得讓卿兒給他上點白藥,好好敷一敷。
“開船!”
貨船調了頭,逆流而上。
直到天都黑盡了,貨船才逆行了數十里,回到了早前錢武放棄追她們的那一段。
“停!”
陳言喝道。
衛菡趕緊讓人下錨駐船,左右看了半晌,很是納悶:“陳大人,停在這里做什么?”
陳言隨口道:“該進碼頭卸貨了。”
衛菡詫異道:“這兒哪有碼頭?”
陳言指了指不遠處的岸邊:“那里。”
衛菡正要說話,那邊突然傳來咯咯的劇烈聲響,隨即,異變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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