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無數次證明，流氓有文化是一件基本無解的事。
沈梵音現在深有感觸。
景澤珩無賴的時候總讓她覺得這家伙讀書就是為了合法耍流氓。
在閃光燈的照耀中，沈梵音挽著景澤珩的胳膊進入會場。
入座時景澤珩倒是沒有再耍流氓，因為沈梵音的座位就在他身邊。
“你昨天又沒睡覺？”沈梵音看著他帶著紅血絲的眼睛問。
“睡了。”景澤珩說，“不過沒睡太久。”
沈梵音無聲輕嘆。
這種場合，景慕涵可以任性不來，景澤珩卻是無論如何都得到場的。
“今天結束后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沈梵音輕聲說。
景澤珩轉頭看她，意思很明顯——你陪我。
沈梵音不由得紅了臉，輕咳兩聲后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景澤珩笑得愈發放肆。
他的笑被現場的直播鏡頭捕捉到，頓時惹來無數猜測：
“景總的笑殺我！”
“笑成這樣，可以狠狠期待這次的產品了！”
“就沒有人注意到景先生是對著音音笑的嘛？骨科之魂熊熊燃燒！”
“……”
在各式各樣的彈幕中，賓客逐漸落座，發布會開始了。
“感謝諸位蒞臨盛華集團ace-028項目智能管家機器人產品發布現場……”
隨著主持人的開場白，很快，阮總工就被請上臺去做產品介紹。
阮總工雖然脾氣不好，也不喜歡軟萌的機器人，但他做過無數次產品介紹，對這事兒輕車熟路，做起來得心應手，演講深入淺出，小白都能聽得懂。
阮總工介紹完ace-028后，主持人回到臺上，笑著說：“想來各位與我一樣，都對ace-028的情感陪伴功能很感興趣，可以請問一下景總，為什么會想要加入這樣的設計嗎？”
主持人說著，拿著話筒走下舞臺，來到景澤珩身邊。
景澤珩接過話筒，起身說道：“加入情感陪伴功能其實是梵音建議的，我只是傳達和執行。”說著，他側頭看向沈梵音。
主持人立即看向沈梵音，示意她來說幾句。
沈梵音真不知道還有這個環節，她一直以為自己今天過來就是當個吉祥物的。
突然被要求要開口，她下意識就說了句大實話出來：“嗯……我閑得沒事兒胡亂想的，我敢說，他敢聽。”
沈梵音還是有些不適應在太多人面前說話的，這與參加《繆斯》的直播可不一樣，直播只是對著鏡頭和攝影棚內的十來人，就算會被同步看到，那也不是直接面對。
但現在呢？全場千把號人聽她胡扯，她自然緊張。
她沒把“養電子男友不如養機器人”說出來就已經很值得表揚了。
饒是主持人見多識廣，見此情景也著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倒是景澤珩早已料到沈梵音會說什么似的，笑著說：“科技就是來源于人的基本需求，盛華科技的宗旨即是如此。”
此時的彈幕不僅有一片片的感嘆號，還有無數的“你就寵她吧！”
景澤珩低笑著把話筒還給主持人，坐回到位子上。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沈梵音心虛地小聲問。
“當然沒有。”景澤珩揉了下她的頭，“等會兒結束了還會有些應酬，你累了的話我先讓程野送你回家休息？”
“不用，我等你。”沈梵音又補充一句，“在休息室等你。”
“好。”
主持人又現場請了幾位上臺體驗ace-028的情感陪伴功能。
這其中還出現了個小烏龍——
一位姓張的科技公司副總因為不小心踢了一個ace-028，惹得它一直繞著他走，對他的示好完全不屑一顧，那小模樣，像極了生氣的女朋友。
最后還是張副總追著它道歉三分鐘才把機器人哄好。
被問及體驗感受時，張副總擦著冷汗回：“這個生氣的勁兒也太真實了，讓我有種哄老婆的感覺！”
然后，那個機器人徹底不搭理他了，道歉都沒用。
張副總見此情況，趕緊問：“它不會一直記仇吧？萬一報復我怎么辦？”
他這話乍聽起來是在為難人，實際卻直接給出了針對這種情況可能產生的一系列非議的正面解釋機會。
“張總放心，ace-028的情感陪伴功能與管家功能是割裂開的，也就是說，不管你們的關系如何，它都會做好您的管家，當然——您也可以選擇清空情感陪伴的記憶存儲，重頭再來。”
“啊，那我就放心了！”
張副總朝它伸出罪惡的大手：“來來來，小家伙，我們重新來過！”
憨態可掬的ace-028忽閃著兩只企鵝翅膀似的小手，好像在拒絕，也像是在罵街。
“嗷嗷嗷——萌化了！我要！一定要！必須要！景先生我是學生，你送我一個唄！”
“誰會想要一個毫無科技感的機器人呢？嗯，是我。”
“冷知識：ace-028知道的比你多，不用給它輔導功課！”
“……”
發布會結束的前幾分鐘，沈梵音提前離場，趁著其他人沒圍住景澤珩之前前往休息室。
她的休息室在走廊盡頭，是程野專門給她安排的，賓客的休息室在另外一條走廊。
原本，沈梵音是不應該碰到任何人的。
偏偏她就遇到了，還是兩個熟人。
尹哥和楚浩翔站在窗邊抽煙，兩個人都穿著西裝，顯然是來參加發布會的。
沈梵音不由得皺起眉頭。
楚浩翔也就罷了，景澤珩說楚家的華鋒集團很有實力，楚浩翔能拿到邀請函也算正常。
可尹哥……
沈梵音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一個水街小店的老板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更不明白他們兩個天差地別的人為什么會在一起抽煙。
她的腳步遲疑，那兩個人卻都看向了她。
“沈小姐，又見面了。”楚浩翔微笑著與她打招呼。
尹哥也朝她點了點頭。
沈梵音只得走過去，淺笑著說：“好巧。”
她不愿與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多談，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回休息室。
“沈梵音。”
尹哥突然出聲喊住了她。
沈梵音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尹哥，有事？”
“離景澤珩遠點兒。”
尹哥看著她，語調格外鄭重。
沈梵音輕挑眉梢：“你這是……威脅？”
“不，這是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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