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啊,工廠在海城真的很麻煩，別的不說，來回送樣衣就很煩，浪費時間還心驚膽戰的。”
“音音，我還是覺得咱們應該在安城弄個廠，這樣以后管理什么的也都很方便啊。”
蘇沐邊往外拿樣衣邊念叨。
沈梵音要進軍時裝產業，所以蘇沐買下了海城的一家服裝生產廠。和翎羽的聯名是一次試探，她們本想試一下市場，卻意外的被這家廠子救了。
當初若不是海城的服裝廠負擔了全部聯名款的生產和儲存任務，那么他們的聯名款衣服就真的要被一把火燒干凈了。
沈梵音說：“其實生產廠放在海城也挺好的，海城的海運更發達,可以降低運輸成本。”
生活是精打細算，生意更是。
“話是這么說，可我總怕再會出之前的事。”蘇沐皺著眉頭，看著沈梵音說，“鞭長莫及啊。”
“法盲還是少的，再說，要出事，放到哪兒都照樣出事。”
沈梵音站起身，從蘇沐手中接過了一件t恤。
簡單的白色t恤，胸前印著黑色的“一堂”繁體字,背后則是大片扎染的繽紛色彩。
沈梵音把它平攤在工作臺上，近乎苛責的一寸寸去檢查背后的顏色呈現度。
蘇沐湊到她身邊，看著手機上的報價單說：“這件t恤的定價是998，沒問題吧？”
沈梵音：“……？”
她手一抖，抬頭看向蘇沐，滿眼驚悚。
“怎么了？”蘇美人茫然的看著她,“便宜了？”
沈梵音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沉吟半晌，才一臉沉痛的說：“沐啊，宮警官最近沒給你普法是不是？搶劫犯法你不知道嗎？”
蘇沐茫然四顧：“我怎么就搶劫了？我這不是跟你說定價呢么？”
“998，這還不是搶？”沈梵音用一根手指勾起t恤，“也對，你還是給了顧客一件t恤的。”
蘇沐反應了三分鐘，終于明白過來，沈梵音這是嫌她定價太高。
她翻了個白眼：“對價格不滿意你就直說嘛，繞這么大一圈兒，至于不至于？”
“我以為你是真的想搶。”沈梵音用看失足少女的眼神看著她，“簡直喪心病狂。”
“嘖，我至于么？”蘇沐撇了撇嘴，“那就698，可以了吧？”
“一下子砍掉三百塊，資本家的黑心可窺一斑。”沈梵音輕聲哼哼，“就這，還得含淚賺顧客650塊呢吧？”
蘇沐：“……”
“沈梵音！你別告訴我，你想定價兩位數！”
蘇沐急得直揪頭發：“小祖宗，你是不是對你的身價有誤解？你距離高定就只差一個協會邀請函，你跟我說你要買幾十塊的t恤？”
沈梵音把t恤扔回到工作臺上，掏心掏肺的認真跟她講道理：“沐沐，咱憑良心說啊，這件的衣服的設計圖其實就是我打翻了水彩、然后印到畫紙上的，除了我損失的顏料之外，基本零損耗。”
“就一件純棉的t恤罷了，用這種設計坑錢，不覺得虧心啊？”
蘇沐：“……”
她怎么不說，在打翻水彩后她還做了顏色渲染和調整呢？
她怎么不說，t恤的剪裁和用料都是如今市面最好的呢？
蘇沐咬了咬牙，堅持：“最低也得一百多，再低你就是擾亂市場、惡意競爭啦。”
“哎，”沈梵音拍了拍蘇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沐沐啊，問你個事兒，你為什么出國的時候那么喜歡買包呢？”
蘇沐：“我在國內的時候也喜歡買包。”
“……”
沈梵音看了她一會兒，直接選擇忽略掉這句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那不是因為同樣的品牌、同樣的款式，在國外的價格更低嘛，所以咯，要坑錢，咱坑外國人的就好了嘛，你在帝城開家店，別說998了，你買他們9998我都不管。”
蘇沐沉默了好一會兒，朝她伸出大拇指：“還是你狠。”
沈梵音又拿起一件t恤，邊檢查邊說：“咱們被那些外國奢侈品牌坑了多少年了，雙標嘛，誰不會呢？沐沐，你琢磨一下，咱也弄個配貨標準出來，坑死他們。”
蘇沐掃了眼t恤，試探著問：“買三十件t恤有資格訂購你設計的婚紗？”
以蘇美人這些年來配貨的經驗來看，這樣的配貨條款已經是踩在被罵的邊緣了。
誰料，沈梵音直接說：“買三十件t恤有資格參與訂購婚紗的抽簽，怎么樣？”
“你喪心病狂也得有個限度！你是不知道多少人對搖號深惡痛絕嗎？”
沈梵音：“當然不知道，我又沒搖過。”
“……”
沈梵音：“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我只是想讓外國友人的人生體驗更加完整。”
“……”
“不過鑒于婚紗的特殊性，這個搖號資格可以繼承。”
“……”
“沐沐，你覺得怎么樣？”
蘇沐看著沈梵音亮晶晶的眼眸，沉默良久，她說：“我覺得，你以后就盡量別出國了，你不死在外邊都是他們心慈手軟。”
沈梵音哈哈一笑，然后說：“那就這么定了啊。”
“定什么？沈梵音你瘋了吧！”
蘇沐拽住沈梵音的衣袖，皺著眉頭說：“國內的快銷品牌都是以量取勝的，他們能每半個月上新，你能嗎？咱們可就只有你一個設計師，你這么玩兒，賠死了。”
沈梵音整理著檢查過的樣衣，笑得意味深長：“誰說咱們只有我一個設計師的？”
“嗯？”
蘇沐愣了愣，滿眼驚喜的看著她：“還有誰？你挖來了誰？婉婉姐？”
“不是啊，”沈梵音側頭看她，“為什么要養那么多設計師呢？我們可以搞聯名啊，我師父爭氣，我有可多師兄師姐了，我的師兄師姐們也大多爭氣，他們也有很多學生。”
蘇沐沉默了。
她看著沈梵音，張大嘴巴，良久無言。
曾老的學生簡直不要太多，每個人每半個月來一次聯名，那都得排到兩年后。
而且，他們中絕大部分都已在圈內頗負盛名，一堂與他們聯名，完全不會擔心降低格調。
沈梵音垂著眸子，淺淡的說：“國際設計師協會魚龍混雜，是時候讓他們聽到我們的聲音了。”
蘇沐望著她，舔了舔嘴唇。
她只是想當個商界新星，她姐妹卻想捅了設計圈的天。
突然感覺自己應該想一個更大的夢想，這樣才能與她相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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