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拋除原因，那沈梵音的話還是很好聽的。
至少說明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不白費，至少證明了他的努力方向沒有出現偏差，至少她在考慮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他。
景澤珩很快便把自己哄得明明白白，并信心十足。
一連兩天，奶奶早出晚歸，兢兢業業的鉆研學問，身體力行的證明著什么叫為科研奉獻終身。
相比之下，那倆年輕的更像是兩個無所事事的街溜子，在整個小鎮烙印下他們的足跡。
終于，奶奶看不下去了。
“這邊也沒你們倆什么事，要不出去玩玩？”晚飯時，奶奶特地回了酒店，看著他們倆的眼神有些復雜。
沈梵音喝著湯，不明就里：“我們的確每天都在閑玩啊，奶奶您不用擔心我們，這邊挺好玩的。”
沈梵音這話并不是在安慰奶奶，她真覺得這個小鎮挺好的，安靜祥和，景色優美，身處其中連心神都平靜放松了。若無需考慮其他，在這樣的小鎮定居當真不錯。
奶奶輕嘆口氣，只能把事情挑明了說：“你們兩個大街小巷的晃蕩，就沒發現最近警局都加派了巡街警力？快別給人添麻煩了，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沈梵音：“……”
景澤珩：“……”
所以，他們兩個是被當成了別有用心的外來客？
沈梵音忿忿不平：“最近這里外來的人這么多，就算有壞人，也不可能是長得如此漂亮老實的我們吧？”
奶奶：“今天中午的時候警方已經找我核實你們的身份了。”
“……”
次日，奶奶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他們：“出去玩玩啊，別再在街上晃悠了。”
沈梵音很心塞：“好的。”
她能說什么呢？
只能說黑鍋來得太突然，砸得她腦袋疼。
留了個奶奶的學生的聯系方式，沈梵音這才上了景澤珩的車，與他一道前往帝城。
瞧著她憋悶的模樣，景澤珩唇角微揚，哄道：“原本就打算今天去帝城的，別生氣了。”
沈梵音很是郁悶：“自己走和被別人趕走能一樣嗎？我現在只想給陸姐打電話，這里有一批被害妄想癥患者，急需強制性心理治療！”
她也知道如今的普林斯頓幾乎匯聚了全球的數學家和準數學家們，如果這里真出了什么事兒，那數學界幾乎就要團滅了。
可她還是很委屈。
她長得如此乖巧，哪里像是壞人了？
沈梵音的眼睛轉了轉，瞥向身旁的男人。
她覺得，她應該是被牽連的。
景澤珩覺察到小孩看自己的哀怨目光，唇角染上笑意，轉開話題問：“曾婉婉到了嗎？”
今天就是帝城藝術設計展的開幕日，他們來M國時曾婉婉說自己的簽證出了些問題要晚幾日到，此刻問這事兒，的確是轉移話題的好問題。
沈梵音的注意力果真轉移到了曾婉婉身上，聞言回道：“婉婉姐今天凌晨到的，說是今天不來了，要倒時差。”
頓了頓，她的眼底劃過一抹精光，意有所指的對景澤珩說道：“哥，婉婉姐也是安大的哦。”
景澤珩隨口應下：“嗯。”
他對別人什么學校畢業并不感興趣，更想象不到沈梵音誤會了什么。
望著他的平靜側臉，沈梵音撇了撇嘴。
嘖，真會裝。
沈梵音沒再繼續試探，以免他覺得自己又要給他找對象。
帝城藝術設計展選在了市中心，毗鄰帝城博物館和藝術學院，此處藝術氛圍濃厚的建筑與不遠處的鋼筋混凝土造就的摩天大樓交相輝映，那條街上匯集了M國的頂級財團和投資銀行，他們掌控著M國大半資金走向并不斷試圖向外擴張。
他們的野心沈梵音并不關心，她更在意的是：“這里的人都不喝奶茶的嗎？”
瞧著車窗外一家挨一家的咖啡店，沈梵音很懵。
盛華的樓下也有很多咖啡店，但一點兒都不妨礙奶茶店夾在其中生意火爆，她上次去盛華的時候，還看到了一家新開業的冰淇淋店。
沉迷工作她能理解，但口味都如此統一……這是什么新型職場PUA嗎？
景澤珩低笑一聲，與她解釋：“這邊幾乎都是金融公司，工作壓力很大，咖啡是必需品。”
沈梵音有些好奇：“有多大？”
“每周工作時長120小時左右，”景澤珩低笑，“很多人回家不是為了睡覺，只是需要洗個澡換身衣服而已。”
沈梵音：“……”
這就是所謂的“努力賺錢，然后看病”？她以前只知道程序員難做，沒想到金融界也這么卷。
她輕輕咂舌，旋即開始慶幸——幸虧當年大四秋招時蘇沐放棄了某投資銀行的實習機會，不然她每天都得去那家公司的樓下等著，說不準哪天就能接到要跳樓的蘇沐。
景澤珩瞥了眼車窗外，淡然說道：“這些公司的錄取率大多在千分之一，甚至幾千分之一，你在這條街上看到的基本都是世界名校里最優秀的那一批畢業生。”
這些公司的要求極其嚴苛，學歷、能力、智商情商，甚至外表，都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
沈梵音看著街上往來匆匆的金融巨鱷們，問：“那他們的年薪一定很高吧？”
“百萬級。”景澤珩答，“一般工作三年左右便有機會升職，或者被裁掉。”
沈梵音默默算了下匯率，然后搖晃著頭，鼓著嬌俏的小臉兒，臉上盡是唏噓。
“嚇著了？”景澤珩見她表情可愛，聲音更溫和了幾分，“工作特殊性而已，他們得到的遠比外界看到的更多。”
沈梵音：“不，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對蘇星慕好一點兒，不然我覺得自己是在詐騙。”
想她一個月在星銳的時間都超不過120小時，突然感覺自己是在坑蘇星慕啊。
沈梵音順手把抱枕抱進懷里，按著手機屏幕發消息。
國內，晚上十點，蘇星慕看著送到自己房間里的兩杯咖啡外賣，表情復雜。
與此同時，簡白的電話如期而至：“星姐，外賣是沈梵音給你點的，她說讓你注意身體別太累。”
蘇星慕嘴角輕顫：“為什么是兩杯？”
“嗯……湊折扣的話，兩杯更便宜。”
蘇星慕：“……”
她想把這倆敗家子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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