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星慕的話，不止沈梵音愣了，藝人和經紀人也都齊刷刷的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蘇總，這……”
不等經紀人說完話，蘇星慕就打斷了她的話：“沈小姐放心，如果有哪個藝人不配合你工作，我隨時換人。”
藝人：“……”
經紀人：“……”
這個沈梵音，是蘇總的親女兒？
似乎是擔心再有人出幺蛾子，蘇星慕直接坐到了圓桌旁，親眼看著沈梵音給那三位女藝人量尺寸。
有她在這兒鎮場子，藝人乖巧得像小白兔，一個要求都不敢有，老老實實的配合著沈梵音的話抬胳膊挺胸。
沈梵音寫下最后一行字，合上筆記本，視線從這三位滿臉不情愿的藝人臉上劃過，直接轉向蘇星慕：“蘇總，我會在半個月內畫好設計稿，成品大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若沒有其他問題，我們先告辭了。”
蘇星慕起身相送，溫柔又客氣：“好的沈小姐，辛苦你了，慢走。”
“您別送了，告辭。”
蘇星慕把她們送進電梯后立即轉回，等她再回到會議室時，笑臉早已消散。
她輕瞇著眼睛，視線從會議室內的八個人臉上一一掃過：“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記住，這個劇組里，沒你們誰都行，但沈梵音必須留下。”
“為什么呢？”
蘇沐開著車，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她念叨了好幾遍，沈梵音卻一直沒有作答。
蘇沐終于忍不住，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星慕向來強勢，為什么會對你這么好？”
沈梵音有些無奈，輕嘆了口氣說：“很顯然，因為我哥。”
她最開始也有些疑惑蘇星慕的態度，直到她突然想起了景澤珩跟她提起這個項目時說過的話——
“我最近投了個電影，你跟我合作吧。”
景澤珩是投資人，蘇星慕如此給她面子就很容易理解了。
沈梵音揉了揉額角，心累得要命。
欠景澤珩太多，這讓她很有壓力。
蘇沐瞥見她郁悶的表情，岔開話題問：“你回家嗎？我送你。”
“不了，”沈梵音說，“我得去買兩顆石榴石，咱們去水街吧。”
水街是安城里中古店匯聚的街道，這兒賣什么的都有，從來自世界各地的稀奇古怪的收藏品，到舊書舊本舊包包，沒有他們不賣的。不過其中的商品真假參半，能不能淘到好東西全憑個人眼光。
水街的街角，一家毫不起眼連塊牌匾都沒有的小店里，老板拿出了個半尺大的木盒后就又癱回到椅子上，懶洋洋的連句話都不說，瞇著眼睛看那臺上世紀的十二寸大小的小電視。
沈梵音和蘇沐早習慣了他的態度，也不浪費口舌詢問他任何問題。
沈梵音打開木盒，里邊是雜亂無章隨意搖晃的各色寶石。
她戴上手套，輕瞇著眼睛撥弄著寶石挑選。
蘇沐則在一旁放著一堆木偶的架子旁隨意看著，她問道：“音音，你之前不是買了好幾顆石榴石么？不夠了？”
“原本是夠的，”沈梵音隨口答道，“有兩顆給我哥做袖扣了，得補貨。”
蘇沐一愣，拿著個木偶小跑到柜臺旁，皺眉看著沈梵音說：“音音，你是說，你用那三五千塊一顆的石榴石給景大哥做了對袖扣？”
“嗯。”沈梵音點頭，“他幫我太多，不送他點兒東西我于心難安。”
蘇沐無奈至極的看著她：“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的，送他這種東西，注定了會被束之高閣的！”
袖扣這種東西，對男人來說與手表一樣，象征意義遠高于實際作用。
象征什么？身份和地位啊！
一對幾千塊的袖扣，對于景澤珩來說……真的不如沒有。
沈梵音抬起頭，正要好好告訴蘇沐一下什么叫禮輕情意重，余光卻瞥到了老板在看的電視節目。
經濟新聞節目，電視里的人剛好是景澤珩。
沈梵音看了兩眼，一指電視畫面，朝蘇沐揚了揚下巴：“我聽到了你被打臉的聲音。”
蘇沐疑惑望去。
電視太舊了，畫面不甚清晰，可還是能看清楚景澤珩的衣袖上，閃爍著低調光澤的酒紅色袖扣。
蘇沐緩緩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沈梵音看向她，很認真的說：“禮物的價值并不是金錢能決定的，再說，我的設計也很值錢的好吧？”
蘇沐不想說話，她只覺得這個世界不太對勁。
她正在質疑人生，肩膀突然被沈梵音拍了一下，她湊到她的耳邊，笑呵呵的說：“你猜錯了哦，今天你買單。”
蘇沐欲哭無淚：“你是打算從我這兒把你的房貸撈回去一半嗎？”
沈梵音煞有介事的朝她挑了挑眉：“不，我的原計劃是都從你這兒淘弄回去呢。”
蘇沐“嘁”了一聲，直接掏出一張金燦燦的卡來：“來來來，我啃老養你！”
沈梵音剛挑好兩顆賣相甚佳的石榴石，還有一塊拇指大的綠松石，一起放到柜臺上對老板說：“尹哥，算下賬。”
老板懶懶的抬眼掃了下柜臺上的東西，叼著煙含糊道：“一萬二。”
蘇沐把卡遞向他：“吶，尹哥，加上這個木偶，一起刷。”
尹哥：“好，兩萬四。”
沈梵音瞥了眼蘇沐手里那個臟兮兮的木偶：“沐沐，你去撿塊木頭回來，我給你雕一個，只收你六千。”
“你真是夠了！”蘇沐朝她翻了個大白眼，“你仔細看看，這個木偶的花紋顯然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尹哥便把卡遞還給她：“你的卡被凍結了，換一張。”
蘇沐的話戛然而止，愣了半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尹哥你開什么玩笑呢？這張是我爸的副卡，怎么可能刷不出來？”
尹哥沒答話，只是把卡推回到她面前。
蘇沐呆呆的看著卡，心里涌出了濃郁的不安。
“尹哥你的pos機該換了吧？”沈梵音說著，打開自己的付款二維碼遞了過去，“還是掃碼吧。”
尹哥沒說話，拿起手機掃了下沈梵音的二維碼，然后便又癱回到椅子上。
蘇沐的臉色很難看，她望著沈梵音，皺著眉頭：“音音，我……”
“行啦，先回家。”
沈梵音朝她使了個眼色，從柜臺上拿了個絨布包裝好寶石收好，然后拉著蘇沐便要離開。
小店的門很窄，她們倆一前一后的往外走，才出門就險些撞到了個人。
“不好意思……嗯？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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