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能屈能伸是很重要的。
后者決定生命的高度,前者決定生命的長度。
景澤珩深諳此道。
推開家門,沒有哭聲,也沒有說話聲,安靜得不像話。
他關上房門,王叔便迎了出來,輕聲說:“小姐好像醒了,但一直沒出來。”
“嗯,蘇沐呢?”
“蘇小姐睡了。”
王叔瞟向沙發的方向。
蘇沐躺在沙發上,蓋著毛毯,睡得正香。
景澤珩:“……”
所托非人。
他提著紙袋走向臥室,對王叔說:“叫醒她,你們先回去。”
“好的。”
景澤珩轉動臥室門把手,門鎖卻卡住了,轉不動。
被反鎖了。
他輕敲房門,揚聲道:“梵音,是我,我回來了。”
細碎的門鎖開啟聲響起,房門開了個縫,沈梵音小心翼翼的瞄向外邊。
“梵音。”
景澤珩垂眸望著她,聲音溫和:“給你買了奶茶,要喝嗎?”
確定了來人是他,沈梵音終于拉開了房門。
她的額角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聲音中不自覺多了抹怨懟,撒嬌似的:“哥,你嚇死我了。”
剛才聽到門響,她下意識的就反鎖上了房門。
她的語氣比之前平靜了些,但他分明覺出她的情緒依舊高度緊張。
他把奶茶遞向她:“給。”
沈梵音接過奶茶,垂著眸子輕聲說:“謝謝哥。”
他進了臥室,順手帶上房門,直接對她說:“我剛去了醫院,她四年前就做過腎移植手術了,近期有些排異反應,這就是他找你要錢的原因。”
眉心輕顫,沈梵音低頭咬住吸管,沉默不語。
景澤珩繼續說:“梵音,別怕,他傷不到你。”
她垂著眸子,低促的應了一聲:“嗯。”
應下了,卻未必信。
籠罩數年的陰霾,哪是三兩句話便能輕易消散的?
景澤珩的大手落在她的頭頂,沉默片刻,他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嗯?”
沈梵音以為,他是要帶自己去見聶峰,然后再給她一個隨便打的機會。
可現實卻是——
“呼!”
“哈!”
“嚯!”
沈梵音站在拳臺邊,茫然的看著臺上互毆的兩個人,很不能理解景澤珩帶自己來這兒的原因。
半晌,沈梵音問道:“哥,你是想告訴我,只要我變得更強,就不用害怕他了?你是想給我找個教練?”
景澤珩:“我是想告訴你,這是咱們家私保的常規訓練,沒有人能闖進家中把你帶走。”
沈梵音看向拳臺上那位戴著紅色拳套的男人。
那是平時給她開車的司機,昨天還送她去凱斯酒店給景澤珩送早餐的。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普通的司機而已。
景澤珩轉向她,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這樣的私保,家里有二三十個。”
沈梵音震驚不已:“我怎么從沒見到過?”
“讓你看見了,他們就該扣薪水了。”景澤珩揉了把她的頭,“他們在暗處才有用。”
沈梵音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身后,有種被跟蹤的感覺。
景澤珩說:“你大部分時間都在家,又不喜歡跟男人相處,沒安排人跟著你。”
沈梵音松了口氣,連連點頭:“沒有最好。”
她可不喜歡被人跟著,會感覺做什么事都被盯著的。
景澤珩望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所以,別怕,他闖不進來的。而且我就在你隔壁,出了什么事我都能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沈梵音心窩一暖,抿著唇輕輕點頭:“嗯,我知道了。”
他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訴她她是絕對安全的,也正是此刻的她最需要的安全感。
旁觀著私保們日常訓練,景澤珩問:“回家么?”
沈梵音:“哥,其實我也想跟他們練練。”
“……”
“以后再說,先回家,明天送你個驚喜。”
“是什么?”
“看,那邊。”
景澤珩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指著不遠處的四個人,示意沈梵音看過去。
沈梵音微皺著眉,心中滿是疑惑。
一大早他就把自己帶到了火車站,非說驚喜在這里。
她一度懷疑是沈女士他們回來了,卻又覺得不可能——他們總不可能坐著火車遠渡重洋吧!
沈梵音下意識的順著景澤珩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清聶峰那張臉的瞬間,她的臉色便冷了下來。
握著保溫杯的手瞬間緊握,她的指尖都泛白了。
景澤珩鎖好車門,說:“你看那個女人和小孩。”
沈梵音的視線挪到他們兩個身上,眉頭皺得更緊了。
前兩天就見過的人,她自然記得。
“梵音,他并不是從網上得知了你的消息找來的。是那天你幫忙的時候,被她認出來了。”景澤珩說,“不必因此擔心你的事業,實際上,你走得越高,話語權才越重,解決問題的方式也更多。”
她若真想當個米蟲金絲雀倒也罷了,他養著便是。
可她的性格不可能甘心如此,若真因為這事兒讓她放棄事業,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哪怕真相會讓她以后連幫助別人都存了三分戒心,也總好過一直折磨著她。
她若無事,他可以廣施善心;她若有恙,蒼生如何與他何干?
沈梵音抿了抿唇,輕輕點頭:“我懂了。”
景澤珩繼續說:“他們今天要離開安城,不會回來了。”
沈梵音瞬間愣住,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怎么做到的?”
她只問他是怎么做到的,卻不問他為什么會知道。
她聰明得讓他有些無奈。
“職位調任,很簡單。”景澤珩趕在她的質問再出口前說道,“他所在的培訓機構全國連鎖,遠遠地把人調走就是了。我與那家培訓機構的總裁有些交情,一句話的事兒。”
調任這事兒的確也是他做的。
并非是想給聶峰安排好工作,他只是需要一個盯緊聶峰舉動的眼線罷了。
與沈梵音相關的一切,都不容有失。
沈梵音愣了好半晌,這才想起來問他:“把他調到哪兒去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景澤珩答,“全市就只有一家三甲醫院,還是中醫院。雖不至于有庸醫,但也不可能給她如安城一般的醫療條件。”
沈梵音:“干得漂亮!”
聶寶兒的存在就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沈梵音的心里。
她沒有圣母病,看到她過得不好,她暢快得不得了!
沈梵音長舒出口氣,看著他們提著大包小包進了候車廳,這才又看向景澤珩:“哥,你真缺德。”
景澤珩:“……”
“但是你好棒啊!”
“……”
景澤珩看向她,見她的眼底多了抹光亮,他伸出手,不甚溫柔的按著她的腦袋揉了一把:“若實在不知道怎么夸我,可以不夸。”
沈梵音抬起頭,眼尾紅了半邊,嘴角卻掛著笑。
“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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